第9章 燕蒙是個痴兒
“呵,你算是問對人了,小爺我混跡天涯十多年還沒有我拿不下的女人!”
話音剛落,身邊的許梓瑜就不見了身影。
他差點忘記了。
大夫說燕蒙是個痴兒。
燕蒙神色一頓,卡在嘴邊的話又吞入腹中,而後道。
“你瞧著吧,沒有小爺你一定會後悔的!”
——–
葉姳馨看著屋子收拾乾淨之後,藏在袖子裡的手慢慢握成了拳頭。
最好走了就不要再回來。
“小姐……”
身後再度響起那道清冷的聲音。
眼眸裡的冷霜褪盡取而代之又是那平淡至極的眼色,細看卻莫名能看出幾分淡淡的喜色,她慢慢轉身。
只見許梓瑜身著一件深色的小廝服,一條帶子將他那段腰身完全展現了出來,身形微微有些偏瘦,清瘦的臉龐隱約帶著幾分蒼白之色,眉宇間透著幾分飛揚的神采,嘴角帶著幾分難掩笑意,那雙溫潤如青玉滿是柔情地看著自己。
他手裡端著一壺茶,茶香襲入鼻間,茶壺頂端正冒著熱氣,為僵硬的身子添加了幾分溫暖。
“小姐還是喝這泡好的龍井吧,那茶放久了。”
原來是去泡茶了。
少年踏著小道朝自己走來。
茶壺的龍井香越發濃烈,還帶著淡淡的清香。
隨著少年的靠近,葉姳馨突然被一陣陰影籠罩。
怎麼比自己高了那麼多……
嘴上卻道。
“怎麼不叫人去泡?”
葉姳馨神色淡淡,雙手背在身後,似乎沒有接下那杯茶的意思。
方才才從生死關裡搶回了性命,這就下床泡茶去了。
還真是不惜命。
聞言,許梓瑜好似受了什麼打擊,臉上如畫般的笑凝結在臉上,那雙眸子裡的光也慢慢暗了下去,而後抬眸看著眼前的人,撅了撅嘴道。
“若是有人給小姐下毒……”
話只說到一半,那委屈的意味都要溢了出來。
她眸光微閃。
“下毒之人怎麼就不能是你呢。”
許梓瑜神色一頓,捏著托盤的手隱約可見青筋。
他不會。
阿姳不信他。
“我不會。”
葉姳馨沒了調戲他的意思。
他當然不會。
若是真有那一天,她定然會親手殺了他。
“嗯。”
她捏起茶杯,濃烈的茶的幽香讓心底的躁意都消散了幾分。
微微仰頭,茶水順著茶杯湧入嘴裡,茶微苦,吞下肚後,唇齒滿是茶香,而後泛上來一絲甜味。
“好茶。”
得到誇獎,許梓瑜眉眼間又慢慢浮現了笑意。
前世的阿姳坐馬車時常昏吐,他就去找從侯府退下去的管家學瞭如何開馬車,而後又學瞭如何泡茶,以後只要阿姳坐馬車,自己都會泡好茶,而後由他來開馬車,自此阿姳也不在那般難受了。
待到茶的暖氣將自己包圍,葉姳馨的手慢慢捏緊了茶杯,心底翻起了波濤駭浪。
這茶……
與前世許梓瑜泡的相差無二。
前世的許梓瑜是去找師傅學了,今生的他才與自己相遇怎麼還能泡的這般好。
心底湧上一陣她無法接受的想法。
不會的……
莫非眼前的許梓瑜也是重生……
不會的……
她眸光一暗,餘光瞟向眼前的人。
許梓瑜見葉姳馨神色突然沉了下去,心裡大喊一聲不好。
阿姳喝了一世自己泡的茶,定然是起了疑心。
“這泡茶是門學問,你學的很好。”
葉姳馨抬眸看著眼前的少年,掩蓋了眼底的幾分寒意,眉間微微帶著些喜色道。
若是真是他……
她悄無聲息地握緊了拳頭。
只見許梓瑜握緊了托盤,有些手足無措,似乎被拆穿了心思般,而後嘴角浮現了幾分尷尬的笑意。
“小姐恕罪,這茶並非是我泡的,方才遇見了一位穿著紅衣的男人,他泡的茶極好,我便自己的茶換了。”
語罷,眼前的少年臉色因為羞愧漲成了豬肝色。
葉姳馨的身子則是慢慢放鬆了下來。
是她多慮了。
這重生又不是吃飯,人人都能來一遭。
“既然如此,以後你還是得多學幾門技巧才能待在我身旁。”
“好。”
——
躺在屋子的裡燕蒙猛地打了個噴嚏。
而後撇了撇嘴,輕哼一聲。
過不了幾天,這許梓瑜肯定就要來問自己了!
——
葉姳馨看著眼前的少年全身上下似乎都透著掩不住的喜色,眸光微暗。
看來燕蒙醒了。
而後又看向喜上眉梢的許梓瑜,莫名有些頭疼。
一個未來狀元郎,一個首富之子。
沒有一個是好伺候的。
怎麼就攤上自己了?
看來她的後院指定是要有兩尊大佛。
回到屋子裡後,葉姳馨翻來覆去,久久無法入眠。
次日一早。
她就去見了燕蒙。
燕蒙還穿著那件大紅色的婚服,那張邪魅的臉有些僵硬,額前的碎髮遮蓋了那雙桃花眼,薄唇緊抿,此刻他正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倒了一杯茶,見來人神色也沒有半分鬆動。
她握緊了拳頭。
燕家生死攸關之際,她可不敢隨意留著燕蒙,萬一被牽連可就麻煩了。
看這樣子應當是正常的。
葉姳馨緩緩走到他面前。
只見燕蒙抬起眸子,而後突然充滿了笑意,眼珠咕嚕咕嚕地轉了轉,展開一張笑臉。
指著自己,大笑大喊道。
“哈哈哈哈哈哈,大傻子!”
葉姳馨神色一沉,嘴唇微微張開,眼眸閃爍了兩下,緊接著看著燕蒙從椅子彈起來,而後揮動著自己的手臂,在屋子裡一邊跳一邊喊道。
“哈哈哈哈,大傻子!哈哈哈大傻子來咯!!”
畫面衝擊力太強,葉姳馨愣在原地,看著燕蒙跳了一圈又一圈。
這是……
成了痴兒?
葉姳馨微微扶額,擋住了額前的冷汗流下來,張嘴正準備叫他停下。
只見燕蒙突然跳上了床,扯下了床簾,好像得了什麼好玩的玩具,一邊笑還不斷揮舞著那條粉紅色床簾。
“人間啊!太難了~我一個女子做錯了什麼~”
他似乎跳累了,靠在床頭,眼神空洞地張了張嘴道。
又好像看到了葉姳馨,而後衝到她面前。
眼前的男人五官邪魅,一雙狹長的桃花眼裡卻滿是呆滯,眼珠子跟著腦袋轉了轉,而後拉住了自己的手。
“姐妹!我們義結金蘭!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床簾被他圍在身上,隨著動作飛揚起來。
而後他緊緊抓住葉姳馨的手,狠狠地朝地板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