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守株待兔么?
她缓缓站立起来,把马拴在了一旁的树上。
随即缓步走到道路的中间,抬手拆开了头顶束发的麻布条,一头秀发就这样随风飘扬,卷动的发丝划过脸颊,双眸中泪光闪烁,本来有些苍白的双唇被抿的带上了一抹嫣红。虽然是一身男装,但是收起的腰身盈盈一握更显得柔弱,南宁虽然面色不显但心里不由的暗叹一声,开弓没有回头剑,成败在此一举了。
“前方是何人?”最前方带头的护卫立刻停下脚步,双手横握着长剑,目露凶光的问道。
南宁没有说话,她转向李清的方向,直直的望向李清,李清这才眨巴眨巴眼认出来了,这是那个认输的小姑娘!
“住手!”
李清说完这句话不由的心里腹诽道:“这小姑娘行啊,前脚认输,后脚居然追到这里来了,真是好一手欲擒故纵啊,定是打探了他们的行程,知道五皇子回母亲祖宅祭拜耽误了时间特地在这等着!”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守株待兔?
这样看来和都城的那些女人也没什么不同,都是想攀龙附凤的主,李清撇撇嘴转头向马车内的人说道:“殿下,是那位认输的姑娘来找你了~”话语中还带着一丝揶揄。
……
马车内好一会都没有声音传来,难道是殿下没听见?
李清又大喊了一声:“殿下!那位认输的……”
话还没有说完,马车的帘子被掀起,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挑起帘子,随即李清就看见他家殿下居然换掉了早起刚穿上的衣服,换成了一袭白衣,白衣清透更显得人如玉般无暇,如松般挺拔,不过他好像记得自己的殿下曾经说过白衣都是书呆子才穿的?
宴安从马车内出来就看到前几天还和小老虎一样张狂的南宁,此刻仿佛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仿佛风大一些就能把她吹倒,眼神里又透出一股倔强和脆弱,如此这般的善变,他反倒是有些看不明白了。
“李清,你去把这位姑娘带过来。”宴安挥挥手如此吩咐道。
李清领命就下马走到南宁的身前,双手抱拳说道:“姑娘请跟我来。”
南宁亦步亦趋的跟着到了宴安的面前,年前的男人面冠如玉,列松如翠,在南宁的认知里此人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如同谪仙一般的人仿佛是自带光环,更何况出身如此高贵,这样的人如何会无缘无故的帮她。
势必是要付出一些代价了。
南宁收敛了一下神色,虽穿着男装还是按照女子礼仪弯腰行礼说道:“民女南宁拜见五皇子。”
见她这么一板一眼的,宴安眸色沉了沉,随即微微笑了一下说道:“南姑娘今日倒是十分客气。”
宴安对南宁的感觉自己也有点不明白,一见倾心还不至于,但是没看到她会有一些气恼,现在突然看到她居然心头涌上了一丝欢愉的感觉,他的那颗心对南宁好像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南宁自顾自的直起腰来,素色的小脸更显得柔弱,她抬手捋了捋鬓边的发丝,眼神中带了一丝柔媚说道:“民女今日是有事所求。”
“希望殿下可以施以援手。”她怯生生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水雾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这幅样子一定很掉价吧,但是现在的情况只能试探着走一步看一步了。
因为她也拿不准面前这个人的心思,毕竟才见了一次面。
旁边的李清竖着耳朵听到这句话不由的咂咂嘴,嘿嘿果然被他猜中了!这小姑娘也是知道了殿下的身份来自荐枕席的!
连带着宴安看了看面前有些故作姿态的南宁,不自觉的脸上带了一丝玩味的笑容,这小丫头演技不错,上次还要收拾他,今天就能用带着一丝爱意的眼神看着他。
他见过的美人可以说不计其数,神女掉下神坛的滋味他不知道,但是小辣椒变成小绵羊的感觉有点不太好,而且太过主动的女人他不喜欢。
“唔,你想本殿下怎么帮你呢?”宴安细长的手指抚上南宁的脸颊,他手指轻轻的点在南宁的肌肤上,像是在试探着瓷器的光泽和光滑度。
如此这般举动,仿佛面前的女人已经是秦楼楚馆中的妓子。
南宁的肌肤不可控制的微颤,脸上迅速爬上来一股羞恼的红意。
她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那只在她脸上作恶的大手。
年前的男人太过聪慧,她不是对手。
索性挺了挺身板,她柳眉微蹙斩钉截铁的说道:“我想和殿下打完那一场!”
宴安这才正眼看向南宁,带着一丝戏谑的说道:“你已经认输了,现在是在向本殿下发起挑战么?”
“我为何要答应你?”
宴安的眼神中带着一些南宁看不清看不明白的东西,那可能就是上位者的傲气吧。
南宁早猜到了可能会是这种情况,她一字一句的咬牙说道:“我愿和殿下对赌!”
对赌?呵!
这丫头的手段还真是层出不穷,如果今天不是他宴安,换成别人她也会这样用尽心思吗?
想到这,宴安的表情都冷了一些,冷漠的声音随之响起:“你想要什么?”
他的目光一寸一寸的审视着南宁,仿佛是在说你又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南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她的额头抵在地上,带着恨意的声音像是从地府传来一般:“家父是申平县县令,一个月前就出发到都城述职,前日有消息传来说家父在都城暴毙,弟弟也不知所踪,据说是被我叔父所杀,这必定是有冤情,家父惨死我连凶手不知道是谁,家中再无成年男子,我想到都城查清真相,请五殿下帮助民女!”
南宁的语速很快,毕竟每说一句都让她感到如同被剖开胸膛的痛楚,心脏在不听话的极速跳动,让她的声音有些忍不住的带了一丝颤意。
她一直保持着头碰地的姿势,睁大的眼睛也盛不住满眶的泪水,如同珍珠一般大的眼泪滴落进尘土里就不见了,和现在的她并无半分不同,都卑微到了尘埃里。
那微微颤抖的双肩和柔弱的身躯,雪白的双手上沾染的尘土,都在刺激着宴安的视觉,然而随着南宁口中说出的话,他的心猛的一震,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这便是圣灵大师说的孽缘吗?
他是不是应该离开这个女人,或者杀了她!
然而他都没有,他缓步走到南宁面前蹲下,轻轻抬起她的小巧的下巴,用拇指擦掉了南宁的眼泪,望向那一张倔强美丽的脸庞喃喃的说道:“那若是你输了呢?”
“嗯?”
“你输了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