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雄狮
小金川在同龄人里能力很突出,不论是学习识别动植物还是捕猎,他永远是佼佼者。部落的人们把他当做天才,然而只有小金川知道要做到在部落立足创造自己的价值,达到这个成绩有多难,他付出的努力比任何人都多。
淋的几个儿子见小金川越来越优秀就更加嫉妒他,更加厌恶他。厌恶这个外来的小子抢了他们所有的风头,抢了兽母、兽父的关注。他们无论怎么样都要整蛊小金川,小金川被那兄弟几人骂的没有人愿意接近小金川。他们甚至会抢走小金川猎物说是自己的捕到的去向大人们邀功,即便小金川拼命解释也没有人愿意相信这些猎物是他一个人抓到的,他们更愿意相信是巫的几个儿子一起抓到的。
金川记得,那时他将明二兄弟几人抢猎物的事告诉淋,想让淋帮他说话。但是,淋却捂住了他的嘴。
“好孩子,我当然知道是你捕到的啊!但是,你想想你自己是不是过于出风头了呀?你的那几个哥哥们也想被表扬啊——更何况他们之中总有一个会成为族长的。你呢,要乖乖的帮助他们,知道了吗?好孩子,放弃那么点猎物没什么的……”
可那放弃的不是猎物,放弃的追求公平的权力。
金川至今能感受到那时淋吐出的温柔句有多么扎心。
小金川听着淋的话,心中感受到了刺痛。原来,自己如此信任的人只不过是把自己当作工具,一个可有可无的冰冷的工具。多个日夜的流浪加起来的痛苦都没有这一刻痛。
之后,小金川不再那么依靠淋,也不再忍耐明二几个兄弟。他只觉着自己又失去了方向。
“什么时候能才能有自己的家呢?”孤身一人的小狮子叼着猎物望着和乐融融的淋的一家,不禁想着。
随着多个季节的轮替,小金川越长越高,独属于少年人的青春气息蓬勃。那时的金川潇洒快意,不再受部落的制约,意气风发。金川的力量也变得强大,胸前的一阶兽纹成功进阶为二阶兽纹,捕猎能力甚至超过部分成年兽人。部落里的雌性也纷纷对金川表达了好感。
部落逐渐变的强大起来,金川也成长为可靠的成年雄性,是站在朝阳里的雄狮。
又一年雨季到来,同龄人里除了金川都在致力于向雌性示好。明二看中的是部落里最美的雌性艾,但是艾看不上这个游手好闲的族长儿子。“我喜欢金川,他可比你好多了!就算他不答应,那也不会是你!”艾是这样说的。
明二于是更怨恨金川,时不时就找他的麻烦,但是金川从来不把他放在眼里。
一次前往兽城换置物品,明二为了能和艾结侣去找了个黑商,买了一份迷幻药粉。那人和明二说只要用了这个药粉,无论是哪个雌性都会同意和他结侣的。
于是,明二寻了一个机会将艾约到林中隐蔽的一处给艾闻了迷幻药粉。艾头脑发晕,忍不住想和明二结侣。但是进行一半,艾突然喊起金川的名字。明二怒火中烧,甩了艾一巴掌。艾因为药粉被这一巴掌打晕过去,明二突然意识到自己惹火上身了。明二看着晕过去的雌性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将艾扛到自己的房屋内。明二一整晚都在想怎么让艾不将这件事情说出去。
第二天,醒来的艾又羞又恼,吵着要去告诉巫和族长要处死明二。但是明二拿出昨天没用完的药粉,苦苦哀求不要将这件事情说出去,自己可以为她做一辈子事情,还可以帮助艾得到金川。艾被明二的计划打动,只要成功和金川结侣就可以永远得到他了。
二人按照计划进行,一切都十分顺利,金川吸入了迷幻药粉,明二在房前放风。
金川发觉自己身体十分不对劲,想要夺门而出,但是门口的木板已经被明二用身体堵死,金川也渐渐有些站不住脚。艾伏在金川身上,不论艾多么娇软,金川只觉着恶心。竟然想用卑鄙的手法逼自己就范,真是恶心!
金川用自己最后一点力量化做狮形,用力怒吼,雄狮的威压吓得艾毫无其他想法,只觉得害怕。门外的明二发现不对劲,冲进房中想要制服金川。但金川知道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于是朝部落中心跑去。
金川的动作引来巫,明二和艾也紧跟过来。“是他刚刚强迫艾!”明二冲在金川开口前先喊道。淋抚摸着软倒在地的金川,一双眼恶狠狠地盯着明二。明二被吓得拽过艾,示意让艾作证。“是、就是金川想强迫我,然、然后明二将他打倒在地!”
淋收回眼神,“既然如此,明二,你是不是忘了和他争斗了?”明二太了解他兽母的作风了,于是果断上前,对金川拳打脚踢,最后用力地抓伤金川的脸。“我最讨厌你这一副嘴脸了!”金川紧闭着嘴一点声音也没出。
淋缓缓开口:“以后别再给我惹麻烦了。艾、明二!”“是、是。”
明二等淋走后,蹲在金川面前将所有事情以一种胜者的姿态讲出。“金川——你就躺在泥巴里发烂!发臭吧!”
金川身体一直在发软,但是因为身上的疼痛一直保持清醒状态。在此期间,不断有兽人围过来说着“强迫”“可怕”“恶心”等等难听、失真的词汇。然而,金川只能清醒地躺在土地上,任由众人对他评判。
让金川心死的并不只是淋一家和艾的抹黑,还有众人肆意妄为的辱骂、孤立。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去相信他,会去为他质疑巫和族长。从来人心最伤人。
从此,金川只觉得自己在部落里只是个被捂住嘴,无论谁都能来骂一嘴的兽。
部落需要金川这个三纹兽人,所以并没有赶走他。只不过,淋为了稳住众怒,让金川去森林里寻找火焰花。众人都知道,火焰花能协助兽人成功进阶但也十分难找,让他去找火焰花不异于逐出部落。不过,淋还要求金川必须每30天向部落贡献一块绿晶或者大量的猎物。
绿晶只存在于巨兽的身体里,巨兽只有在兽潮的时候最容易寻到。所以这一做法就是想让金川不断的给部落大量猎物。
金川想着这些走在森林里,只觉得可笑。他抬头望着无际的森林,只觉得很迷茫,就好像……自己从未有过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