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宗主回来了
第二天,天气晴朗。
玄风堂主杨四林,观星堂朱孙国民,百草堂主风清扬三位道长换上轻装,和众人拜别之后就下山了。
今天也是王进军儿子的满月宴,四十岁才得以传宗接代,在王进军眼里这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早早的就去集市割了肉。
家里原本有三只鸡,一公两母。
一只母鸡在孩子出生的时候杀了,鸡肉切成小块,给李香玲足足炖了十天的汤下奶。
今天家里做酒,剩下的两只鸡也杀了,加上割的5斤肉,应该也能带几桌了。
王进军家里只有三亩地,靠天吃饭,自然囊中羞涩。
这几斤肉已经掏空了他的腰包,但是一想到儿子,王进军又不心疼了。
“钱算个什么东西,老子有儿子了,这得是多大的喜事,哈哈!”
看了一眼床上的儿子,哼着小曲,脚步也轻快了起来。
床上被绑的跟大公鸡似的,是转生第30天的我!
整整一个月!
这一个月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呀。
这30天里,每天都要像婴儿一样吃喝拉撒,其他还好说,吃奶真的让欲哭无泪。
无数次回想自己怎么会成这个样子,但是除了对那球的恨意日益增加,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知道事以及此,自己改变不了什么。
索性就摆烂了,反正我有之前的记忆,大不了等我会走路了,就偷偷回到以前的家,我就不信我还能在这里困一辈子!
一大早,被鸡叫声吵醒的烦闷也一扫而光。
门外传来王进军的嚷嚷我娘的大嗓门。
今天是我们家的大日子,他们是在杀鸡。
农村人不娇气,我娘一个星期就下床干活了。
窗外的吵闹声渐渐嘈杂起来,我听的心烦意乱。
日上三竿,家里的人越来越多。
农村办满月酒也算是大事。
关系好的,一早就会提一篮鸡蛋,或者拿20块钱过来祝贺。
算是随礼了。
随礼的中午就会在家里吃桌。
只是这一上午,我真的要死了,被这个抱住揉,被那个抱住亲,身子都快散架了。
没人注意到这个小小的婴儿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终于,到了开饭的时候,我实在是折腾不动了,就闭上眼睛。
我娘看到,小声的对其他人说:“孩子睡着了,咱们都出去吃饭吧。”
几人散去,听见关门的声音,我终于长出一口气。
世界,终于安静了。
外面人声鼎沸,我也有点饿了,但是我不敢声张,怕那群女人又扑过来。
忍忍吧,反正一会我娘吃饱就会来……喂我了。
正在想着,突然听到门被推开了,一个人走了过来。
得!又来人了,继续吧,无所谓了,来蹂躏吧。
半天没有动静,睁开眼睛,看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正笑盈盈的看着我。
这是谁家的奶奶呀,我也认不得。
哎,天天在家躺着,认得才怪!
但是马上,我就发现不对劲了。
老太太一边笑着,一边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小木盒!
那木盒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那老婆一边笑着,一边打开。
这是干嘛,总不是想送给我啥宝贝吧!
我心里没来由的开始突突,故伎重施“哇”了两声。
门外的嘈杂像海浪一样,淹没了我的声音。
“宝宝乖,别动,就一下,不疼!”
她的笑渐渐诡异起来,我看到她飞快的从盒子里拿出了一个暗红色的东西。
竟然是一个顾涌着屁股,不断扭动的活虫!
这,是,什,么,东,西!
我天生怕虫,
看着越来越近的大虫子,心里一阵翻涌。
眼看她拿虫的手都要到脸上了,我不知哪来的力气,双手一撑,竟然坐起来了!!
她扑了个空,脸色一变:
“小兔崽子,你还怪能呢!”
说着指尖一转,手上的虫一下拍进了我的额头。
我只感觉额头一凉,似乎整条虫子都没了进去,脑子一阵眩晕。
再看她的脸渐渐开始扭曲,接着四周变暗,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鲁省地广山多,直到三个月后,杨四林三人才来到了王家坳。
看到王进军家大门上的铜环,三人互看一眼,心中满是欣喜,应该是这里了。
晚上,几人假借赶路,借住在了王进军家。
那时候的农村人大多淳朴,王进军一口答应,还让李香玲煮了一大锅玉米糁,配着山东杂粮煎饼就着大葱招待几人。
多日来连续赶路,几人都是风餐露宿,此时闻到饭香,也不拘泥,狼吞虎咽,吃的别提多香了。
农村人睡的早,吃完饭,简单洗洗几人就各自睡去了。
月朗星稀,村子渐渐没了动静,只有几声狗叫偶尔远远传来。
此时王进军的房门突然被推开,杨四林几人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对着王进军和李香玲的脖子点了几下,二人脑袋一歪,昏睡过去。
几人才凑近婴儿打量起来。
杨四林上去就要抱:“这就是宗主了吧,我们直接抱走不就得了!”
“师弟且慢!不要鲁莽。”
孙国民紧步上前,拦在前面:“虽说这家和湖中显示很像,但是我们一路走来,许多房屋也都盖的差不多,为保万无一失,我们还是谨慎点吧。”
杨四林收回手:“孙师兄所言极是!嗨!我们不是带了宝贝吗,是不是,一试不就知道了吗!”
说完看向孙国民。
孙国民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面镜子照向婴儿。
这是面铜镜,镜子古朴,看起来十分厚重,正是气宗的镇教法器昊天镜。
此时镜中的婴儿睡相香甜,十分安详。
“这,这怎么回事?”
杨四林摸了摸不多的头发:“怎么没有变化?合着东奔西跑三个月,白忙活!这下不知道又要找到什么时候了!”
看到杨四林丧气的样子,孙国民上前安慰:“圣湖显示有限,宗主纵然转生也不可能些许时日就找到,我们再找便是,莫急。”
嘴上安慰着,孙国民的脸上也有些落寞。
几人从下了山没有一天耽搁,每天都是披星戴月,到处打听,终于找到这里,却还是失望一场。
“师兄,我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一直没说话的风清扬开口了。
“有话请说,不必拘泥。”孙国民对这个小师弟十分喜爱,声音都柔了些。
“圣湖显示不知有没有错过?我自小过目不忘,那日显现,和此地十分相像,却为何会如此呢?唯一的解释就是圣湖错了!”
“这……圣湖自开宗以来,从没有听说有显示错误这种事情,虽说这里和画面里的很像,但是昊天境并无反应,这孩子是不是宗主,如今我也不敢妄下结论了。”
杨四林一拍脑袋:“嗨,管他是不是呢,先把孩子抱走,回去再慢慢试,想那么多干嘛!”
“不可,我们今日借住在他们家,隔日孩子就不见了,这不是招人怀疑吗,况且,如果这个婴孩验过真的不是宗主,你又该如何处置?”
“这,我……那怎么办!”
孙国民一叹:“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华山,禀告师兄,再作打算吧。”
几人商议过后,第二天一早就和王进军拜别。
临走之时留了100块钱。
虽不多,但那是2000年,那时候一季的收成也不过几百块钱,这些钱对口袋正紧的王进军来讲算是一笔巨款,推辞几次,也就顺势收下了。
待几人走后,王进军收拾收拾又去赶集了。
家里的鸡过满月的时候都杀了吃了,孩子一天天长大,要补身体,现在有钱了,得多买几只下蛋的母鸡。
李香玲看到自己男人走远,拿起小凳子坐在门口给孩子做起了小衣服。
一针一线缝的仔细,不时抬头看着床上熟睡的孩子,嘴角不自觉的笑起来。
床上的婴儿长大了许多,胖了些。
阳光斜斜照在肥嘟嘟的脸上,婴儿的眉心闪过一道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