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屍起
趙娜話音剛落,站在寧奕對面的李曉雪突然向著大門的方向衝了出去。
跟誰都沒打招呼,這毫無徵兆的衝刺動作,讓寧奕大為意外,也十分不解,
李曉雪是四個女生當中個頭最高的,
超過了170的身高給了她一雙大長腿,
身體協調性不錯,有著不俗的奔跑速度。
等寧奕再想做什麼時候,李曉雪已經跑到了閱覽室中間。
從桌子另一側躍了過來,他看著李曉雪的背影一句話也沒說。
他想過不開門,
可如果外面那十幾個男生一心想進來,
光憑寧奕帶著四個女生是根本防不住的,
尤其閱覽室的門是木頭的,
經不起長時間的衝擊,
開不開門都是一個樣。
通過剛剛的喊話和墜樓事件,寧奕大致推斷出了邢立臣的品性,
死守不開可能會招致報復。
李曉雪開了門也好,
她是在納她自己的投名狀,同時,也替屋裡的人做了個選擇。
很快,衝到大門前的李曉雪開始拆堆頂在門後的桌椅:
“快了,快了,再堅持一下,邢立臣學長,我是曉雪,我在挪桌椅,很快就放你們進來。”
“曉雪這是怎麼了?他不是很怕邢立臣學長的嗎?怎麼現在……”
王旭弱弱的問了一句,趙娜和姚蘭在這個時候也看了過來。
“她怕我,更怕死。”寧奕抬頭看了眼放著鐵管的書架,又看了眼擺在桌上的物資。
“這些東西可能保不住了,你們趕快吃點,找個包儘量往兜裡多揣一些食物,
隨身帶著,不要引起別人的注意,水要拿未拆封的,開了瓶的容易變質。”
趁著幾人拿東西的功夫,寧奕墊步踩著書架的二層格,輕輕一躍取下了鐵管,
然後越過桌子將鐵管藏在了靠窗的暖氣片後面,李曉雪隨時都可能會背叛他,
他得留一手。
再回身,
剛對著趙娜等人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大門就被從外面推進來。
打鬥聲和慘嚎聲瞬間的變大。
寧奕跑回來李曉雪已經被推門的巨大力量撞倒在地,
正躺坐在地上慌張的往回蹭,
而散落著桌椅的閱覽室門外,
只看得見五六個人!
其中一個渾身是血正撲在另一個人身上,
張著大嘴企圖去咬身下那人的脖子,
其餘幾人手裡都拿著掃帚和銼子一類的東西,
他們不敢靠前,
但卻又不逃跑,
只敢在喪屍別過頭去的時候上前朝著喪屍的後腦打一下,
只要喪屍回頭,他們就馬上跑開。
那喪屍右手臂上缺了塊肉,應該就是他們之前說的鄭錚。
血糊糊的面孔看不清長相,
但臉側,
從太陽穴下方一直延伸到腮幫子的巨大傷口卻尤為醒目!
翻卷的血肉在打鬥中大幅度顫悠著,
寧奕甚至在那傷口裡看見了喪屍的咬肌和後槽牙。
真,真狠啊!
不用猜也知道,那傷口肯定是在他沒變成喪屍的時候被邢立臣用鍬劈的,
而且應該就在圖書館裡面,
靠近通向實驗樓的通道附近。
身後的趙娜早已經摟著姚蘭和王旭躲到了桌子的另一側,
寧奕一個人站在正對大門的通道上,見證著男性喪屍的恐怖,
將近180的身高和強壯體魄給他的加成太多了,
掃把一類的武器根本就不能對他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那幾個男生也太慌亂,再這麼下去邢立臣必死,
如果他們兩個都變成喪屍,
其他人很快就會遭殃,
這裡,恐怕一個都活不了。
一切只發生在一瞬間,寧奕回頭說了句待著,便朝著門口跑去。
被迎面撞回來的李曉雪已經起身往回跑,
二人擦身而過的時候她竟一把抓住了寧奕的胳膊!
“寧弈,你別去,危險!”
“知道危險你還開門!草!你放手啊!”
時機不等人,邢立臣已經拖住了喪屍,現在是最佳的進攻時機。
可李曉雪將寧奕的手抓的死死的,他一甩之下竟沒有掙脫。
“寧奕!”身後傳來了趙娜撕心裂肺的哭喊。
“你他媽別壞事!”眼見著邢立臣就要撐不住了,寧奕調整下位置,側身抬腿,照著李曉雪的面門就是一腳!
面部再次遭到重擊,李曉雪仰面摔倒在地。
寧奕快跑幾步,從閱覽室裡靠門口的位置抄起一把椅子。
掄圓了胳膊對著喪屍的後腦就砸了下去。
這下重擊來的突然,
邢立臣雙臂支撐不住,直接與喪屍來了個臉貼臉。
“啊!!!混蛋!呸!tui!”
藉著喪屍行動遲滯的當口,邢立臣脫了身。
他剛起身就抓過地上一個的衣服拼命擦臉上的血。
喪屍趴在地上不動了。
“死,死了嗎?”旁邊一個戴眼鏡的男生剛問了句,那喪屍的頭就動了。
緊接著,它雙臂以詭異的姿態伸展開來,上半身竟開始慢慢向後翻轉,
椎關節錯位的咔咔聲清晰可聞,
上半身翻轉過半,一雙血紅的眼睛盯著寧奕,可下半身卻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
手在頭頂抓住了欄杆,藉著這力量,喪屍竟以一個讓人匪夷所思的姿態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
“打他啊!想什麼呢你……”邢立臣尖叫著向後跌去。
與他一同來到這裡的幾人也四散奔逃。
“ci……”不屑的看了花容失色的邢立臣。
寧奕回身從圖書館門口又抄起一把椅子。
喪屍剛起身,上半身還沒有回位,他就照著腦袋掄出了第二下。
“咔!”
被打的重心不穩,喪屍向前搶了兩步,直接從三樓邊緣的圍欄翻了出去。
沉重的落地聲過後,圖書管理終於暫時安靜了。
“死,死了!”眼鏡男趴在圍欄邊向下看了眼,連忙高興的跳了跳:“腦袋摔碎了,不動了!呼~~~”
長長的呼出了口氣,這男生第一個靠著圍欄垮了下來。
沒好氣的看了眼邢立臣,寧奕扔下手中的椅子靠背轉身往閱覽室裡走去。
往日里,如雷貫耳名聲顯赫的學生會主席不過如此,
經歷了剛才的一幕,寧奕不免有些失望,因為邢立臣並不是一個他想象中的領導者。
盛名之下,其實難副,邢立臣這群人帶來的只有危險,沒有救贖,可他卻沒有辦法遠離這群人。
“謝,謝謝哈。”癱坐在地上的人跟在寧奕身後魚貫而入,雖然慌亂卻也沒忘了把門擠好。
拼命的時候不見人,躲災卻一個落不下。
“兄弟,謝謝你啊!”邢立臣躺在地上朝著寧奕的背影喊了句,
沒有回頭,寧奕只是擺擺手,算是回應。
重新回到的最裡面的圓形區域,寧奕坐在擺放物品的桌子上,低頭思考著下一步的對策。
剛進來的人幾乎都劫後餘生般的躺在地上喘著粗氣,
將近二十人待在閱覽室裡,卻沒有一個人說話。
過了一會,愣神中的寧奕忽然發現視線裡出現了一雙運動鞋。
“嗯?”抬頭竟發現是李曉雪正站在自己身前。
這女生皮膚是少見的小麥色,
身材高挑,長的也漂亮,就是性格有點招人煩。
“有事啊?”寧奕沒好氣的問了句。
像是換了個人一樣,李曉雪收起了之前的囂張,
看過來的眼神帶了點莫名其妙的意味,
腦門上還殘留著自己剛剛踹那一腳的紅印,
看起來有點搞笑。
“我,我有點餓了,能不能吃點東西……”
小心翼翼的樣子讓人心疼,若是不知道她是個什麼人,
他還真保不準自己會被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帶跑偏。
伸手拿過一包未拆封的餅乾,寧奕撕開包裝拿幾塊遞到了她手裡:
“少食多餐,沒有飢餓感就行,外面太危險我們得省著點吃,等救援。”
“那……”遲疑了一下,李曉雪又把手指向了桌上的水:“我,我能喝點嗎?我有點渴。”
點了點頭,寧奕回身去拿水,選擇的時候猶豫了下,
最終還是拿起了一瓶還未拆封的礦泉水遞到了李曉雪手中:
“這瓶水,你最少要喝一天,提前喝光了可就沒有了。”
李曉雪點下頭,略帶乖巧的轉身走了,她在跟趙娜隔著一把椅子的地方坐了下來。
她找自己並不是來要吃喝的,寧奕從李曉雪狡黠的眼神中就能看得出來。
飢餓的人哪能把剛到手的食物揣進兜裡,
她是來試探自己的。
邢立臣雖然踹了她一腳,但她應該根本沒有記恨,
她給邢立臣開門是為了找靠山,畢竟剛剛跟自己鬧了不愉快,
可看見邢立臣的慫樣之後,她居然還能拉下臉來求自己,
這女人好聰明。
嘆了口氣,寧奕跳下桌子,正準備去窗前看看外面的情況,
餘光裡忽然看見邢立臣正在跟眼鏡男說著些什麼,
兩人神神秘秘的聲音很小,根本聽不見,但他們在有意無意的看過來。
果然,交頭接耳的說了幾句,眼鏡男滿臉堆笑的朝寧奕跑了過來。
“有事?”寧奕問。
“啊,呵呵,有點事。”撓了撓頭,眼鏡男目光落在桌上的食物和水上面:
“那個……能喝點水嗎?”
“五樓沒有嗎?你們沒找?”寧奕問。
“哎呀,哪有啊,四五樓都是新改的考研間,剛裝修完,雞毛沒有,
還沒開學,現在每層只有一間閱覽室開門要不我們也……”
“要不你們也什麼?也不會來救我們是吧?”寧奕加重了“救”字的發音。
眼鏡男被這麼一問頓時尷尬的咧了咧嘴,
他回了下頭。
雖然被他後腦勺擋住了視線,
但寧奕知道他一定是在徵求邢立臣的意見。
果然,再轉回來的時候,眼鏡男多了幾分底氣和囂張:
“這水是大家落在這的,現在這個當口你難道要看著同學渴死?”
說話間,原本躺在門口的那十幾個人都站起了身,在邢立臣的帶領下朝著寧奕緩步走來。
“有話好好說……”趙娜剛說了一句,眼鏡男就揮手打斷,流裡流氣的道:
“老師別擔心,我們就是同學之間的友好交流。
畢竟,不能一直這樣下去,以後的日子還長著,與人方便,與己方便,是不是,學弟?”
他指著著對面的李曉雪道:
“哥們,你跟曉雪一屆啊?
那肯定是學弟啊,我說的沒錯吧?
平時少見,今天介紹一下,這位是咱們校學生會主席,邢立臣,邢哥。”
跟剛走過來的邢立臣點了下頭,眼鏡男貼上來小聲說道:“邢哥他爸是市裡的領導,處好了,肯定不吃虧。”
“哦~~呵呵,領導。”寧奕做恍然大悟狀。
“誒!這就對了嘛,是不是,小兄弟還是很上道的,同學之間就應該互相……”
說著,眼鏡男就伸手去拿桌上的水,手剛伸出去,寧奕薅著脖領子,一把就將他拉了回來:“我讓你碰了嗎?”
“哎呀,我c,你特麼……”
不等眼鏡男說完,寧奕就動了手!
他矮身左手直拳直擊男生右肋下方,
趁對方吃痛彎腰,
右手勢大力沉的一擊,直灌耳根!
咣噹!眼鏡飛出老遠,眼鏡男死狗一樣的扔在了地上。
寧奕上前一步,與邢立臣四目對視了許久,雙方都沒說一句話。
大概30秒,突然,邢立臣眼角抽搐了一下,緊接著他一揚手大喊道:“草!給我抓住他!”
就料到會有這麼一齣,寧奕輕盈的躍上桌面,
藉著慣性滑到另一側,伸手就從暖氣後面拽出了之前藏在那裡的鐵管!
呼啦啦追過來十幾個人看見寧奕手抽出鐵管立馬停在了原地。
“怎麼了?上……”邢立臣撥開眾人看到寧奕手握鐵管的模樣登時一愣:
“你……你從哪兒弄的?”
“撿的。”寧奕瞥了眼躲在牆角的幾個女生,前走一步,
鐵管直指最前面一個男生的鼻子:“不想死就滾門口去,咱們一起等JC來。”
“哼,我不信你敢殺人。”邢立臣冷笑著從桌上拿起一個只剩了半瓶的礦泉水,
擰開蓋子,眾目睽睽之下喝了一口:“寧——奕,是吧?
我們現在應該團結,你毆打同學,不服從管理,置同學安危於不顧,如果反映到上面,恐怕不容易拿到畢業證啊。”
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讓人脊背發涼,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同伴,
當即就有人去抓寧奕放在桌上的揹包。
“草!”寧奕低罵了一聲,調轉鐵管,對著那人腦袋就狠狠的抽了下去!
“啊!!!”血線伴隨著慘叫瞬間從那人的額頭鑽出。
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了,尤其是蜷縮在角落裡的幾個女生,她們已經嚇的噤了聲。
重新調轉回鐵管,寧奕用帶著分叉的一頭對準了坐在桌子上的邢立臣:
“看見這個叉子了嗎?我用它捅死了一個喪屍,就在校園超市裡。
如果喪屍有病毒的話,那……這個上面應該會多少沾一些。要不你試試?”
話音剛落,原本圍著寧奕的人呼啦一下散了開去。
端坐在桌子上的邢立臣也跳了下來,他快速繞到桌子另一側,再次換上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寧奕,學弟,你別激動,咱們都是開玩笑的。
你不是說等JC嘛,我同意,你看你哈。”邢立臣指了指寧奕脖子上挎著的金鍊子以及胳膊上套著的手錶:
“你自己發財也不能讓兄弟們捱餓是不是?
水,給我們分分,我們這就去那邊,JC來之前咱們相安無事,怎麼樣?
等過幾天開學了,今天的事咱們閉口不談,就當沒發生過。”
沒說話,寧奕側頭示意他把水拿走,
有幾個人先試探了一下,見寧奕並沒有攻擊的意思,
立馬在桌子上摟了一大片的半瓶水抱在懷裡,轉身就走。
邢立臣帶著一眾人退了回去,
昏死過去的眼鏡男和被寧奕抽倒的男生被帶回了大門那邊。
之前一直蜷縮在角落裡的趙娜這時哆哆嗦嗦的走了過來:
“寧,寧奕,咱們能不能用更加溫和的方式解決問題?我……不希望看見你們打架。”
面容冷峻的搖了搖頭,寧奕躍過桌子緊盯著的眾人離去的背影:
“溫和?老師,那只是你的一廂情願。”
轉頭看著自己放在桌上的揹包,寧奕嘆了口氣:
“吃的和水就這麼多,
以他們的秉性根本不會給咱們留,
我不這樣恐怕一點都不會剩下,
邢立臣能殺剛才那個男生,就能殺你們,可……你敢殺人嗎?到時候等待你們的又將會是什麼?”
這句話把幾個女生都問懵了。
“我不瞭解他,但從他剛才的所作所為上來看,
他不是什麼好人,
別把所有希望都寄託在JC身上了,
我們得做最壞的打算,
JC不一定能來,
大家儘早轉換一下思維,
能不能畢業我不在乎,
我爺爺養我不容易,我……得活下去。”
把脖子上的項鍊和胳膊上的手錶都摘了下來,
穿好了上衣,寧奕擼起袖子,給包括李曉雪在內的幾個女生每人發了一塊機械錶:
“把錶帶在身上。現在燈還亮著,但不代表會一直有電,只要不摔,機械錶會牢靠一些。
大家去把手機都充滿電,先充自己的,
再充別人的,能充多少充多少,沒準會有用……”
遠處,看著正在交代下一步行動的寧奕,邢立臣嘴角扯起了一個譏諷的弧度。
“那小子哪個系的?你們誰認識?下手這麼狠的學弟,我怎麼會沒見過呢?”
剛轉醒過來的眼鏡男似乎是邢立臣的智囊,
他忍著頭部的昏漲矮著身子湊過來,靠在邢立臣身邊的桌腿上:
“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工管的,再開學上大二,
之前運動會的時候見過。
跑步跳遠都行,
籃球打的好像也不錯,就是家境不太好,要不我早就介紹給邢哥了。”
“家境?”邢立臣皺著眉頭看向眼鏡男:“有多不好?一個學期5000的會費還交不起啊?”
“哈哈哈哈。”拍了下大腿,眼鏡男捂嘴笑了半天才直起腰:
“5000?他就一個爺爺,村裡的赤腳醫生,人醫、獸醫、屠夫都乾的那種,
上學期快放假的時候他請假回家了,聽說他爺爺快不行了,
他去導員辦公室請假的時候,我就在場。”
“哦~這樣啊。”
這時,被寧奕用鐵棍抽了一下的男生也湊了上來,
他用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衛生巾按著頭頂的傷口,齜牙咧嘴的道:“邢哥,那小子下手太黑了,疼死我了,這仇可……”
“等這事過去了,開學再說。”眼鏡男的打斷了他的話,又看向邢立臣說道:
“導員說這小子跟他爺爺學過殺豬,還學過功夫,
現在手上有傢伙,不好對付,
我的意思是咱們別吃眼前虧,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他還能飛了不成?”
“嗯。”抿著嘴若有所思的點了下頭,邢立臣讓過眼鏡男,對著頭頂受傷的那個說道:
“夏博,你多跟張亮學學,凡事多動腦子,別總想著靠拳頭。”
“嘿嘿,是是……”夏博咧嘴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
回身拿起一個粉色保溫杯喝了口水。
這保溫杯通體淺粉,上面還粘著不少蝴蝶花草的貼紙,明顯是個女生留下的。
“呦!”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
張亮拿過保溫杯仔細端詳了下,
又嗅了下保溫杯的帶子,
然後閉著眼睛滿臉的陶醉:“哪兒找的啊?挺卡哇伊啊。”
“就在那邊的角落裡。還找到了點感冒藥,我頭上的衛生巾就是在那找的。”
“c~ao,行了,別說話了,抓緊時間休息吧,
一會又該渴了,還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反正JC來之前我是不打算出這個門了。
電話打不通,也不知道我爸什麼時候會派人來找我,
夏博,你注意著點動靜,正好你腦袋疼也睡不著,我先眯一會。
等這事過去了請你們去市裡洗浴玩玩。”
說完邢立臣就在椅子拼成的簡易床上躺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
睡夢正酣的邢立臣突然感覺有人在推自己的腳。
“誰啊!”他有些不悅,可剛起身,邢立臣就發現張亮正神色驚恐的站在自己身邊,
他滿頭滿臉的大汗,不停的去推鼻樑上的眼鏡。
“怎麼了?你怎麼出這麼多汗?”
張亮沒有出聲,而是伸手指著邢立臣腳底板正對的方向,
眼睛瞪的溜圓,像是看見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邢立臣坐直了身體,一眼就看見距離自己五米不到的地方正晃晃蕩蕩的站著個人,
那人手裡還抓著把染了血的衛生巾。
“夏博?你……”
話剛出口,嘴就被捂住了,張亮壓低聲音緊張的說道:“哎呦,我的哥,可不敢……”
可能聽到了二人的動靜,那身影緩慢的轉過身。
距離太近了,邢立臣差點被嚇了個魂飛魄散!
剛剛還跟他有說有笑的兄弟現在完全變了模樣,
深紅色血液正從他的七竅中緩慢滲出,
一雙眼睛如同刷了紅漆小蘋果,不僅顏色血紅,而且瞪的極大!
像是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變成這幅模樣,
夏博先是低頭,茫然無措的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擦了把流出鼻孔的血,然後就朝著邢立臣走了過來:“邢哥……我這是!”
“停!站住!你別過來!”
尖叫著,邢立臣從的椅子上翻身而起,躲到了張亮的後面。
“邢哥,你別抓著我啊……”張亮剛說了句話。
夏博就發出了一聲尖利刺耳的嚎叫!
“啊啊啊!”
跟超市門口那個喪屍如出一轍的嚎叫,
直接將寧奕從半睡半醒的迷濛狀態中拉了出來。
“啊!怎麼了?”
他起身查探,正好看見邢立臣將張亮一腳踹進夏博懷裡。
“啊啊啊啊啊!”
張亮的慘叫在閱覽室裡傳開,
寧弈只感覺脊背發涼,
汗毛倒豎,
雞皮疙瘩順著後背直上頭頂!
“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