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抢生意
“郡主,林秀阁总堂掌柜的求见,在西郊别苑。”
苏冉冉恰好翻完最后一本账簿,“说曹操曹操便到了,知道了,退下吧。”
“是。”
苜蓿扶着苏冉冉起身,摇晃间苏冉冉觉着自己是满身的药味儿,“去换件衣裳,这身上药味儿太浓重了。”
林秀阁乃是郡主府财源之一,本是苏冉冉无聊打发时间开的珠宝玉器铺子,却没曾想越做越大,成了宁安王城的商贾头牌。
可没人知道林秀阁的主子竟然是盛阳遗孤苏冉冉,只当是哪一位慧眼如炬的男君,世人皆称之为“林秀君”。
苏冉冉到西郊别苑的时候,掌柜的陆远已经等候多时。
“陆远拜见林秀君。”
隔着纱帘,陆远也看不清林秀君到底是何模样,只看得清身形消瘦,肩窄腰细,是个女娘。
“陆掌柜在我林秀阁做事多久?”
陆远忙低着头,拘着礼,“回林秀君的话,满打满算一年,此前从未见过林秀君真面目,还未来得及拜谢林秀君提携之恩。”
苏冉冉是从宁安王城的穷人窟里捡的陆远,只觉得这人眉目精明,举止文雅,是个管理生意的好材料。
“不必了,今日我既答应见你,你就已经是我信赖之人,林秀阁的生意最近有些张扬,还需收敛,不可锋芒太过,关上两家分店收一收风头。”苏冉冉记得阿父曾经说过,为人做事,不可锋芒毕露。
陆远不敢问是为何,只低头,“是,陆远明白。”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四皇子萧钰乾即将大婚,新妇乃是御史大人崔从浣之女崔知瑶,崔家娘子向来喜欢新奇之物,连着成婚的凤冠霞帔也指给了北街的乐兴坊去做,此事你可知晓?”
四皇子大婚一事,大街小巷无人不知,甚至还有人惋惜起了惨被退婚自杀的盛阳候长女苏林林,陆远自是有所耳闻。
“在下尚有耳闻。”
“我需要你,拿下这个凤冠霞帔的订单,由我们林秀阁制作。”
陆远的心里咯噔一声,林秀阁本就只经营珠宝玉器,什么时候做过布匹裁剪的活计了?这拿单子,用什么拿?拿什么争?
“怕了?”苏冉冉试探道。
陆远思忖了片刻,“既然林秀君吩咐了,陆远定然不负林秀君信任。”
苏冉冉对自己看人的眼光很是满意,“三十位绣娘已经到了你总堂,连着布料也一并到了,林秀阁自今日起,也要做上布匹裁剪的生意。”
陆远顿时知晓了林秀君的布局,这是想借着凤冠霞帔的机会一举成名,借机成为皇商,而自己,不过是个看似手握千金大权的傀儡。
不过,这傀儡做的,他心甘情愿。
陆远拜别,西郊别院恰巧搭上了一层落日的余晖,显得分外好看。
苏冉冉坐在庭院里,心情倒是不错,“苜蓿,你说,我是用飞蛾的茧还是用蝉茧?”
飞蛾?蝉?茧?
苜蓿没听懂,苏冉冉看了眼努力思考的苜蓿,突然笑了出来,“我要让萧钰乾的大婚变成一场笑话,更要让全王城的人都知道,我阿姊是他愧对之人,我阿姊不同意的婚事,他萧钰乾想都不要想。”
“郡主聪慧。”苜蓿自是信任苏冉冉一切做法,在她的眼里,苏冉冉是大良最好、最善良最温柔的女娘。
萧钰乾,你想大婚?
那我便送你一场与地府阿姊的盛大婚礼!
承德大殿。
“陛下,太子殿下已深居东宫九年有余,这样不问世事,不理朝政,是否有违祖训?如此无才无德之人,怎配得起太子之位?”
敢说这话的,也就只有陪着萧帝打天下的江远候房恺之。
萧帝的表情并不明显,只挑眉看了一眼身边的沈安。
沈安意会,“江远候,太子殿下乃是为国祈福,安定大良江山,还请江远候说话三思,况且,十年之期还有数月便要结束了,到时候太子还是有重任在身的。”
房恺之自是讨厌一个阉人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昂的,便直接啐了一口,“呸!你一个阉人,有什么资格和本侯说话?”
沈安被这么一讽刺,却也没恼,“江远候说的是。”
“江远侯这僭越的事情倒是越做越多了,这再等些时候,陛下的位置坐谁是不是还得江远侯说的算?”四皇子萧钰乾站的笔挺,说话之时也只是用鼻孔对着江远侯。
“四皇子,你······”房恺之语塞。
“哦,吾想起来了,一定是江远侯想起了吾太子兄长没答应纳了你家长女房易巧,为此记恨于心吧!”
“你······”这话堵的江远侯心悸。
“够了!”萧帝冷呵,“太子之事,以后不许再议。”
片刻,萧帝清咳一声,“钰乾啊,这离你大婚之日是愈来愈近了,朕听说你拒了宫里的服饰仪制?”
“回陛下,一切仪制都依着阿瑶,阿瑶开心臣便欢喜。”
萧帝往下面扫了一眼,崔从浣今日竟然没来上朝,想了想,“罢了罢了,你们的事还是你们自己做主,从前的事过去了便过去了。”
萧钰乾的脸色变了变,“是,臣明白。”
东宫里,萧岐南赤着脚,站在地上,描着帛上的人物衣裳纹理,单调简单。
“殿下,乐兴坊的人传了话过来,有人和我们抢生意。”凛冬小心翼翼的说着,生怕扰了他人兴致。
“抢生意?荣安堂?荣安堂又怎么会和我们抢生意?”萧岐南抖了抖画帛,放下了笔。
“不是荣安堂,是林秀阁。”
萧岐南更想不通了,林秀阁是最近一年才崛起的商户,虽然势头强劲但是根基不稳,况且又是做珠宝玉器的生意,怎会来跟自己的乐兴坊抢布料裁剪的生意?
“去查,查查这林秀阁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凛冬持剑,“是,属下明白。”
“慢着,”萧岐南忽然想到了什么,“对方什么个抢法?”
凛冬想了想这到底该如何措辞,挠了挠脑袋,“·······砸钱?”
“多少。”
“据说是四万两黄金。”
“咔——”萧岐南手里刚拿起的笔应声折断。
能拿得出四万两黄金的,这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