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要錢還是要命
彥柳雪那次來了霍氏之後,徹底消失了一段時間。
這是霍向緋來辦公室告訴彥酒的,她還說彥家夫人最近也奇奇怪怪,圈子裡的聚會都推了。
原主執念深,但怨氣不重,所以彥酒也並不著急。
隨彥家怎麼折騰,最後都要來求她的。
她倒是想讓霍向緋離她遠點,不要整天來辦公室纏著她問東問西的。
要不其他人總是盯著這邊,她都不好意思追劇了。
彥酒是第一波下樓的,她邊走邊跟霍向緋這個小尾巴說:“護身符還有靈效,你最近都不必擔心,別再來了,你又不是公關部的人。”
她說完,看見陳曉舒站在一樓出口。
大廳人不多,陳曉舒也看見彥酒了,自然也看見了旁邊的霍向緋。
她只好擺出端莊優雅的笑容望著彥酒,等她走向自己。
彥酒能對霍向緋說的都說了,徑直往外走去,路過陳曉舒的時候,眼都沒多眨一下。
陳曉舒那張善良的面具搖搖欲墜,心裡不停地辱罵著彥酒,但她還是咬牙追上去。
“彥酒,你站住!”
坐了一天辦公室,彥酒累得腰痠背痛,可沒心情聽她講廢話,招手攔車。
陳曉舒怕她跑了,走近後就抓住彥酒手腕,語氣兇狠但低聲說:“跟我回彥家!”
彥酒不喜歡陌生人靠她這麼近,更何況還是惹她討厭的人。
手臂用力一甩,把人掀翻在地。
陳曉舒摔倒在地上,眼裡滿是震驚,這可是霍氏大樓附近,來來往往人那麼多。
她竟然敢這樣對自己的繼母?!
“彥酒!你是不是瘋了!”陳曉舒跌跌撞撞地爬起來大喊,引得路人頻頻側目。
“我當然沒瘋。”彥酒眨眨眼,兩手一攤笑著說:“因為,死人是不會瘋的。”
陳曉舒冷不丁打了個寒顫,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那天去醫院認人時,彥酒一直沒有閉上的眼睛。
是柳雪請她去生日會沒錯,但小雪明明是好心!
她自己要穿得那麼寒酸,說話做事都上不得檯面,被人取笑不是很正常嗎?
這難道還能怪到小雪身上?
而且是她自己要攀高枝,否則怎麼會跟蔣家那小子走!
如果不是她跟蔣明義混在一起,又怎麼會從大橋摔下去?
對!所有的事都是彥酒自己和蔣明義的錯,就算她真的要報復,也不該找她們。
陳曉舒這樣想著,咬咬牙道:“你有本事找蔣明義去,小雪說了,是他帶你走的。你要報仇就該找他!”
彥酒揹著手,站得挺直,眼中冷意漸濃,道:“不愧是母女,連推卸責任的說辭都一樣。”
陳曉舒被她看得心中一驚,但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說:“不是推卸責任。那天晚上你出事的時候,小雪已經回家了,只有蔣明義在現場。”
彥酒聽得想笑,只挑對自己有利的承認,割裂其中的因果關係,妄圖就這樣轉移矛盾。
當她傻子嗎?
不過,她也可以陪她們玩一玩。
“既然你們都說是蔣明義害的我,證據呢?”彥酒朝她伸手,“只要我看到證據,就放過你們。”
陳曉舒將信將疑地看著她,不太相信彥酒願意就這麼放過她們,但是能爭取些時間也是好的。
“小雪已經在找了,”陳曉舒討好地笑著說:“這些天她為了找蔣明義的把柄,覺都沒怎麼睡。”
彥酒故作驚訝地看她一眼,“啊?應該是嚇得睡不著吧~”
陳曉舒臉部肌肉抽了下,有種被打臉的疼,不得不附和道:“是,確實也是被嚇到了。那你看,能不能、能不能先讓小雪恢復正常呢?”
“這個簡單。”彥酒重新攔了輛車,嘴角微勾:“要錢還是要命,全在你們自己。”
——
再次踏進彥家大門,有些東西已經悄然發生改變。
彥酒素手撫過真皮沙發,閉眼輕聲說:“驅邪香、符紙、黑狗血、還有大蒜?”
忽而她睜開眼,正好盯住陳曉舒看過來的眼睛,“看來你們很努力嘛。”
隨後又捂著胸口說:“嘖,寧願給別人送錢,也不來找我,可真讓我寒心吶。”
陳曉舒偏頭避開她的目光,小心翼翼地賠笑,“這不是怕麻煩你嘛。”
彥酒大剌剌坐下,絲毫不在意她前後判若兩人,公事公辦道:“不麻煩,只要彥夫人出得起錢,我就不覺得麻煩。”
“什、什麼意思?”陳曉舒愣住。
彥酒睨她一眼,裝什麼傻。
“請別人來驅邪錢大把地灑,到我這兒就想空手套白狼?”
陳曉舒心裡恨得緊,但面上不敢顯露半分,拿出手機邊轉賬邊說:“是我考慮不周了,你剛剛工作,家裡應該補貼的,二十萬已經打給你了。”
彥酒不高興地看她一眼,“二十萬?你當我是來做慈善的嗎?”說完起身就要走。
這時彥鵬程被人扶著走進來,腦袋上的血浸透了繃帶。
誰做好事不留名啊?
彥酒見此就又坐回去了。
先把八卦聽了再走。
陳曉舒看見彥鵬程傷成這個樣子,也顧不上彥酒了,連忙跑過去,關心道:“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傷得這麼重?”
彥鵬程慢慢坐下,神色陰翳,“跟蔣家合作的工地出事了,負責封頂的工人都受了傷,全進醫院了。”
“啊?怎麼會這樣!”陳曉舒驚呼一聲,不自覺看向彥酒。
彥酒不客氣地看回去,沒做過的事她可不認。
彥鵬程這才注意到彥酒,眼裡盡是不滿,“你怎麼回來了?我許你進彥家大門了嗎!”
陳曉舒生怕彥酒不高興,趕緊說:“小酒怎麼說也是彥家女兒,還真能讓她一直在外面飄著啊,差不多行了。”
“欸停!”彥酒打了個手勢,“別跟我套近乎,不可能打折的。想解決彥柳雪的事,除了你們之前承諾的,我還要一百萬。”
陳曉舒有些擔心地看了眼彥鵬程,一百萬不是給不起,但是彥鵬程在,她說了不算。
“一百萬?!”彥鵬程拍案而起,氣勢洶洶,“讓你幫幫你妹妹,你還好意思收錢,是不是真的不想再進彥家的門了!”
“是啊,我表達得還不夠清楚嗎?”彥酒誠懇地看著他,再次強調,“從今以後,我彥酒跟彥家再無半點關係,我走我的陽關道,你們走你們的獨木橋。”
就連原主也是,以後投胎,絕不可能和他們再相遇。
這段要命的親情,此生已經畫上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