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 章 一起去上学
傅奶奶转身回屋里拿出了一个苹果,然后递给宁夏:“夏夏,奶奶家里没什么好吃的,这个你拿着吃。”
宁夏知道,傅奶奶是担心自己嫌弃傅远是个小乞丐、小傻子,所以才想变着法子对宁夏好,希望宁夏能对傅远好一些。
对于这个和自己姥姥很相似的老人,宁夏的内心有种难以言喻的苦涩。
傅奶奶无儿无女,捡到一个傅远还是个星星里的孩子,一辈子也是劳碌的命。
然而生活对苦命的人从来都不曾有过善待。
在宁夏的记忆中,傅奶奶在宁夏二年级的时候就因为车祸意外去世了。
后来的傅远被大院的几个邻居们轮流喂养了一段时间。
其中以宁姥姥做的最多,几乎每天都会准备饭菜给那个可怜的孩子送去。
但长久的下去始终不是什么好办法。
大家对傅远本就无亲无故,一时的善意与好心都是有的,但并没有人能真正地承担起照顾傅远的责任。
后来,年幼的傅远就被政府部门送到了福利院。
当时傅远也“犯病”了,闹得很凶,挣扎着不肯离开。
但一个孩子的力量如何能敌得过一群成年人。
傅远就这样被迫被送往了福利院。
直到有一次,傅远从福利院偷偷地跑回大院,回去了他和傅奶奶的家,但也很快就被带走。
然而没过多久,就听说,傅远又跑了。
这次他没有再跑回来。
从此,宁夏再也没见过傅远。
宁夏看着眼前苍老的老人,有点难受。她接过老人手里的苹果,对她说道:“谢谢奶奶。”
虽然记不清楚傅奶奶具体是什么时候出的事,但如果可以,宁夏希望也能够改变傅奶奶的结局。
她是一个善良的好人。
傅奶奶看着面前齿白唇红的小姑娘,心里一阵喜欢。
她的手很脏,不敢上前抚摸她的头发,只能一脸温柔地看着她。
宁夏抬头看着傅奶奶,说道:“奶奶,上学快来不及,我们要走了。”
傅奶奶这才如梦初醒般点点头:“快去吧孩子。路上慢点,小心车。”
“奶奶再见。”宁夏乖巧地朝着傅奶奶摆摆手,这才离开。
傅远自然地跟上,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宁夏走得快,他就快步跟着。宁夏走慢了些,他也就放缓了步子。
现在还只是90年代,经济虽然不算特别富裕,但马路上已经有不少的汽车来来往往。
一个拐弯,傅远差点就被一辆车划倒,幸亏宁夏眼疾手快地拉了他一把。
小汽车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喷着尾气扬长而去。
宁夏朝着车子的背影破口大骂:“会不会开车啊,赶着投胎吗!开着个破桑坦纳有什么了不起的!”
回头看见一脸懵懂的傅远,感觉一阵心惊:“你过来。”
傅远面露喜色,快步跑到她身边。宁夏拉起他的手握在手心:“抓住我的手,别乱跑。”
傅远拼命地点着小脑袋。
宁夏觉得自己对傅远越来越心软了。
走到昨天和苏米分别的路口,苏米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看见宁夏,苏米朝她挥手走近,却在看见宁夏身边的傅远时停止了脚步。
宁夏率先开了口:“傅远,你认识的,他和我住一个大院,上下学路上不安全,我带着他一起走。如果你要是介意的话,以后可以不用等我。”
苏米摇了摇头:“没、没关系。”
小孩子本身都是没有恶意的,只是有时候太过介意别人的看法,被身边的人所影响,开着自以为无伤大雅的玩笑,
因为害怕自己被孤立不受欢迎,反而被迫去孤立别人,随波逐流。
见宁夏毫不在意地和傅远走在一起,苏米也不觉得别扭了。
三个人一同走进教室,班上已经来了不少同学。
宁夏和傅远一前一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苏米和一个女生坐在宁夏前面,黄超和一个男同学坐在他们后面。
上午第一节课,林老师邀请每一位同学上台介绍自己。
孩子们有的展现得积极热情,有的有些腼腆但还是勇敢地表现自己。
然而等到了傅远这儿的时候,就卡住了。
傅远不喜欢被人围观,也不想介绍什么自己,他希望他的世界里有一个宁夏就够了。
经过昨天的事情,林老师自然也知道了傅远的特殊性。
她有些无奈但也不勉强,正打算跳过他,宁夏却站了起来,拉起傅远的手,就往讲台上走。
傅远被他带着,愣愣地竟是忘了拒绝。
等走到讲台,被所有人的目光注视着,傅远的心里渐渐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他有些局促地握紧自己的衣摆,想要离开。
黄超见状又起了捉弄的心思,他叫道:“小乞丐和乞丐婆,你们快下来吧。”
讲台下爆发出一阵哄笑。
林老师警告性地训斥了黄超一句,黄超根本就不害怕。
一时间班级里笑声不断。
宁夏也不着急,她握住傅远的手,对他说道:“告诉大家,你叫什么名字。”
“傅远……”傅远鼓起勇气,声音却是如蚊子一般细小。
在这个哄闹的教室里,根本听不清。
宁夏对着课桌第一排,笑得前仰后合的一位男同学的桌椅,狠狠地踹了一脚:“给我安静一点,小鬼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