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酱第9章 出游
蝴蝶谷。
彼时正值深秋，放眼望去整个山谷都是红秀一片。而离了深谷，前方的清月潭波光粼粼。已经枯黄的野草踩在脚下更有别样风情。
清月潭旁，郑曦牵着纸鸢跑在前头，高长恭则牵着疾风跟在她身后看着她闹，脸上洋溢起一抹宠溺的微笑。
而这深秋的山谷总会送来秋日的长风，扑面袭来凉爽惬意。与身边的人相伴是那般安人心脾。
“跑慢点，别摔着了。”
郑曦听到他的话后转过身来，只是朝他温暖的笑着，手上的线越拉越长，纸鸢飞到天上，高的都快要看不见了。
“四郎，我好像有点收不住线了，你快来帮我！”
“好，就来。”
他答着，安顿好疾风后便小跑着来到她身边，站到了她身后。
“快帮我，线太长了。”她有点委屈巴巴的开口。
高长恭无奈又宠溺，一双胳膊从背后伸来握住她的手，慢慢控制着有些摇摆不定的纸鸢。
“我家夫人怎么这么笨，连个纸鸢都差点放跑了。”
“还不是因为许久未放生疏了。都怪你，一年半载的也不回来。”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
“嗯！”她认真的点头，“本来就是你的错！”
高长恭笑着轻轻掐了一下她的脸颊，郑曦像个孩子一样张嘴故意去咬他的手。高长恭缩的很快，就像是提前料到她的举动一样，让她扑了个空。
郑曦偏过头嘟着嘴好似生气一般望着他，高长恭腾出一只手把她的脑袋别了过去。
“看纸鸢，别看我。”
郑曦一挑眉，骄傲的说：“纸鸢哪儿有你好看！”
他只是笑着，紧握住她的手，带着她拽起风筝线慢慢往后退，纸鸢飞得更高了。
“四郎，你说有没有一天我们也能像这只纸鸢一样飞的高些，再高些！飞出这片枷锁。”
高长恭愣了那么一下后，平静的开口。
“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早就飞不出去了。就像这只纸鸢，飞的再高又如何，到头来还是要被放飞的人收回手中。”
郑曦安静的听着他说完这番话，哪里还听不出弦外之音。
她依然面带微笑，对他说：“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飞远呢。”
言罢，她熟练的从高长恭腰间抽出那把别起的匕首，对准风筝线一割，顿时觉得手中一轻。
两人同时抬眸看向那只越飞越远的纸鸢，郑曦把匕首塞给高长恭，顺着纸鸢飞远的方向往前跑，跑出好长一段距离。
“四郎！你看，纸鸢飞走了！”
她张开双臂，像是在拥抱一阵风，笑的也格外畅快。
高长恭攥紧手里的匕首，目光追随她望去，沉淀在眼底里的却是一望无际的心酸。
……
夜晚，凉爽的秋风吹入片片枫林，枫叶沙沙作响。
林间修葺的小竹屋里，有一丝微弱的烛光传出。烟囱里还冒着袅袅青烟。
郑曦绑好衣袖正围着灶台转悠。
掀开锅盖，一阵白烟腾升，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高长恭倚靠在门边笑眯眯的盯着郑曦忙碌的背影还没看多久就被她数落。
“你还傻站着干什么都开饭了，去备碗筷。”
“好，夫人。”
在郑曦的催促下夫妻二人才围坐在一方小木桌享受着这份为数不多的安逸。
“怎么样？好吃吗？”郑曦咬着筷子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高长恭喝了一口鱼汤立马皱起眉头，郑曦紧张起来。
“怎么了？不好喝吗？”
高长恭抬眸试探着看她，猝不及防开口：“好喝。”
郑曦一掷筷子，抬手假装要打他。
“你！你这个人……”
高长恭笑着躲开，手里还舍不得放下那碗鱼汤。
郑曦重重一哼，把桌子上的菜都往自己面前扒拉，像个护食的小猫。
高长恭温柔的笑看她，也不阻止。
饭间，郑曦偷瞄着高长恭，忽然想起那天在邺城发生的事情。他还未曾向他解释过呢。
“四郎，你怎么都不问我那日在邺城的事情？”
高长恭抬眸，放下碗筷。
“我不问等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也会告诉我的。”
郑曦也轻轻放下筷子坐直了身子，将那日的事情娓娓道来。
“四郎可知当日我为何会被宫人带走？”
“是皇上特意支开你的，他本就想给我身边塞人，若你在那儿他倒是有几分难以开口。”
郑曦摇摇头，“是冯美人。那酒本就是宫人故意洒在我身上的，为了引开我是其次，他们是想从我身上下手摧毁整个兰陵王府。”
“郑儿，这些事情咱们心知肚明就好。对于邺城的一切我并不关心，我只想尽我之力守好北齐江山。”
“我怎会不知。只是现在邺城的手已经伸到了金庸城，咱们不得不防。”
“你是想说那位王姑娘？“
郑曦点头。
“我本意并不想接受她。”
“我知道，可当日情况危及若是我不帮四郎应承下来恐怕你我都走不出未央宫。”
高长恭握住郑曦的手，低语：“是我把你卷进来的，这些年来我不在王府你一定受了不少刁难吧？”
“哪有！我好得很！金庸城离邺城八丈远呢，再说了我不过是一个妇道人家他们为难我作甚。”她长叹一口气，蹙眉：“我只是担心你，战场上刀剑无眼的，又到处危机四伏。而你还要防着那些明枪暗箭的算计。”
“我可舍不得死呢，我要是死了我家郑儿非得哭个水漫邺城。”
“我在跟你说正经事呢，你别乱开玩笑！”
“好好好，不说了，先吃饭吧。”
“嗯。”
秋夜寂静，繁星低垂。蝴蝶谷安静的没有一丝生气。而在千里之外的虎山城，一分分诡谲的气息笼罩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