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酱第9章 环蟒
回到房间，鹿央盘膝坐在床上，那片早称不上水洼的灵液池在地面浮现，依照房屋内壁呈现方形，屋内的桌、床等摆件仿若飘在其上，投下微显蓝色的倒影。这片灵液池仿佛拥有神智，能自动检测周围环境更改边界形状，使其符合当下的环境。
鹿央现在已基本可以控制这片灵液池的展开与收回、灵气的吸纳与停止，及目光所及处的瞬移，但这些也没什么大用处。不过……
鹿央自床上起身，看着池面倒影正动作一致的脱下外衣，那双好奇与探究的眼睛盯着自己，头上浮现着一行字：是骡子还是马 先牵出来遛遛
他笑了，不再犹豫地跃入池中。
他早就想试试，之前担心白面会发现异样，而现在，这片只有自己能看到且能触摸的灵液池究竟存在在哪里？这难道只是个容纳、液化灵气的池子吗？是时候一探究竟了。
没有声音，也没有跃起的水花，周遭一切都安静的有些异常。鹿央借着跃下的力道游动，沉入了更为幽深的，四面八方的压力让他有些难受，除了上方还存有些许光亮，目之所及俱是黑暗。
鹿央一时有些后悔，大概只是片存在于异空间的池子罢了，黑压压的哪有什么好看的？
鹿央伸手够向池界，意念一动间，池界自行靠近，他打算沿界借力游上去，本以为会摸到的边界却消失了，鹿央眉头一皱，看像正上方那条笔直的池界。也是，谁说上下宽窄必须一致了？
只是……他好像摸到了些别的东西，黑暗放大了他的感知，鹿央敏锐地觉察到收回手时自己触到了什么，触感有些滑腻，好像光滑的玉石。
鹿央瞪大了眼睛，试图寻找些蛛丝马迹。黑暗、死寂依旧笼罩着池中的一切，他再次伸出手，摸了摸，果然摸到了某种滑溜且坚硬的东西，一块块隆起，大概半掌左右会出现锋利的边缘。鹿央拽住一处边缘扯了扯，略有些松动。
鹿央一直屏住呼吸，肺部的灼烧感此时已经密密爬来。时间不多了，他当即心下一横，打算扯出手中的东西，拿上去研究看看。
此时的水面上，正浮现着拿上去研究看看几个大字。而在鹿央身后的池底，一双蓝色的眼睛猛然睁开，如同两盏盈盈鬼火，对准鹿央。
“哎？”鹿央正准备用力，手里却突然空无一物，往前探也摸不到什么东西。
这个池子过于奇怪了，还是先上去为好，他正想用力划动，转头一瞥，却对上了深远池底的淡淡鬼火，鹿央被吓了一跳，险些张嘴灌一口灵液下肚。
不知什么时候，上方也不再有光亮透过，整个世界仿佛就剩下鹿央与那两盏鬼火。他太阳穴一阵跳动，肺在窒息感中疯狂提醒着他需要空气。到极限了，鹿央用尽全身力气游出池面，大口喘着粗气。
可这地方……真黑啊。
由于眼前太黑，他只好在池边摸索着爬上了岸，感受着略有潮湿的泥土，有些讶异。
“这不是那间屋子，什么鬼地方？太黑了吧。”
仿佛听到了他的话，周围一瞬间亮了起来，但并不是突然出现了太阳或是其他什么光源，如果确切形容的话，那是每一滴水、每一粒沙子、每一处空间中的哪怕空气都在自行明亮起来，而这一切只为了让鹿央看见。
他看见莹莹之光存在于头顶，脚底，眼前，身后，甚至于自身。
而这里，是他苏醒之地。
他尝试着向前走去，走到了那条河岸边。
那条河床里不再是水，而是一条身子向深林两侧延伸的巨大黑蟒，鹿央近距离看得仔细，它的每一片鳞片都在不断耸动，模模糊糊现出人影。
而它的嘴，正奋力吞咽自己的尾巴，大地因它的每一次用力，而受挤压，震动。
“你好痛苦。”鹿央看着它闪着蓝光的眼睛，蟒蛇却只当他不存在，自顾自地向前，再向前。
鹿央心念一动，俯身摸了摸它颈部的鳞片。这双眼睛，这个触感，和水下之物一致。
恍惚间，是水，和里面欢畅游动的鱼。大地静止，仿佛那条巨蟒从未出现过。
好明亮的夜晚啊。鹿央抬头看了看天，一片漆黑，而四周的一切，仿若白天。
若是再从这里出发，会回到三生村吗？
鹿央心里突然有些雀跃，他想到了李云大笑着拍他的肩，想到了与他喝酒时云嫂在旁忍俊不禁的样子，想到了大家围着篝火唱歌打闹，欢声笑语，想到了那棵红柳树枝摇曳之下，恍惚有一个她，正看向自己，手拉过他的手，送给他一件东西。
鹿央看到之前走过的那条小道，蜿蜒隐在丛林之中，但他停了不自觉前去的脚步，转身盘膝坐下。
他没有出去。这里走不到三生村。
河流方向不对，那棵野果树在印象里是另一侧，还有一切，都不太对劲，就好像……是个水面下的倒影，事物相同，方向、位置相反。
“我还在灵液池里吗。”鹿央似疑问，似肯定地喃喃。他向下一瞥，两点蓝色幽光透射过整个灵液池，仿佛直直盯视着鹿央，长久未动。
鹿央眼睛一眯，又回瞪了过去。
蓝色幽光暗了暗，迅速消失。
周围环境开始朦胧起来，光亮愈盛，树木轮廓却愈发模糊不清。
“灵液池……灵液池。”鹿央心神一动，把池子放在河流旁边，果然，两边的液体互相流动起来，流水分了方向，一部分流入灵液池，冲开淡蓝色的池面，很快融为一体。
“若是一条真正的河流，怎么可能与一个只有我能见到的灵液池流通。”鹿央眼睛一亮，“这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个地方，不光与灵液池一体，甚至所有东西都是由灵气所构筑。”
虽不知是什么缘故产生这么个奇异之所，但破局的方法却显而易见。
鹿央闭上眼睛，开始修炼，与此同时，灵液池疯狂吸收四周灵气，明亮空间在肉眼可见的缩小，远处的丛林愈发幽深，水里鱼儿游进黑暗不再出现。
直到某一刻，黑暗完全吞噬了鹿央。
那一刻，鹿央丹田充满莹莹灵气，他内观时，整个丹田仿佛一团柔和的光，灵气游走丹田内外，若明若暗。
觉道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