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巫师之力
“是南城的卫兵?”骚乱声渐渐平息下来。
“盗匪出没的紧,江湖客又多出去西海,这种骚乱,的确也是很多。”白公子说道。
“麒麟,究竟是什么样子?”元不书却是丝毫不受影响。
白公子站起身,稍加思索,“不知道,那个时候,陛下还是宣王,还没有过紫薇耀日。”
皇帝登基,大抵是十数年前,也难怪,以白公子的年纪,是真正没有经历过的。
但,即使如此,上一次的黄金海葬,应该会有留存的人才对。上一次参与黄金海葬的人,大都死了,就算是活着回来,也是守口如瓶……
“上一次,陛下也参与了探险吗?”沐青云问道。
“不知道,完全没有当时的信息,不过我猜,陛下真的参与了这次探险。”白公子答道。
呼……原来如此,沐青云似乎想到了什么。
“今日投缘,聊起这件事,已是逾权。你们且在我的府上小住一晚,明日,再行吧。”太阳落下,院外树枝上,几只乌鸦蒲扇翅膀,漆黑的眼瞳中透着一种不安。
……
“殿下,白公子信。”台下,一侍卫跪立着。
“说重点。”南王手上握着一些竹简,坐在台案的后方。
“确有江湖客,入白府,白公子依言尽解。另外,白公子说,非见巫术,但见魔族。”侍卫一边看着那信,一边说道。
“……”南王放下手上的竹简,思忖片刻,“传信太子,在我回来之前,守住南城。”
侍卫走后,南王又拿起那竹简,心思却全然散于他处。
“二者,不存其一。众矢之言,可为太子?”起身,正意身侧,一个长弓架在一处立柱之上。其上隐隐闪光,似有骨质的痕迹。
……
南城,医馆。
苍老的医者全神贯注的用小刀刮蹭这年轻少年的伤口。而那少年却是面无表情,呆呆的低着头。
“唔。”少年眉头稍皱,一些细密的银丝自他的伤口处被卷起,拔出。老者将涂好药酒的缠布绑在那少年的肩膀。
“多谢前辈。”少年起身,拱手。
“三日后,来此换药便可。”苍老的医者坐在了旁边,他似乎很是劳累,急于休息。
“前辈,三日后,我恐怕已启程。”少年似有些歉意。
老者起身,去到那身后的药柜里,稍稍计量,将几副药交到少年的手中,“三日一副,不过半月,可尽解。”
少年拱手,出门,忽的,一个身着黑衣的人在他的身前走过,也进入了医馆之中。
“少侠,今日已经打烊了。”后方传来声音。
“是吗,好吧。”黑衣人有些小失落,少年则是走过前去。
“老先生,别这样,人家还负着伤呢。”少年勾起黑衣人的肩膀,却见后者身子明显一颤。
老者看着两人,犹豫了几秒,还是打开了自己的药箱。
“多谢相助。”出门,这黑衣人才展示真容,正是刚脱离危险的秦问均。
“诶~不用谢,少侠留个姓名,日后也好相见。”那少年扶住秦问均,一副不拘小节的样子。
“在下,秦问均。”秦问均双手抱拳。
“在下,靳乆。”少年也学着秦问均的样子,装模作样地行起了礼。
……
回到客栈,秦问均坐在床边,简单地包扎好自己受到最深的几处伤口。
究竟是为什么呢?上药的关键时刻,秦问均心里却禁不住地暗想,自己自单独执行任务以来,鲜少能碰见这种对手,而这一次,一路上的人,都有着远胜于自己的能力。
不仅如此,自己的身上,完全没有任何值得对方觊觎的东西。
秦问均将青伞立于一旁,将元不书留于客栈的毒针放在一手能摸到的地方。
经过这一事,这个本就十分谨慎的人,变得更加谨慎。
……
“元书,你在想什么?”
沐青云正欲就寝,却见元不书躺在床上,望着穹顶,一动不动。
“元书!”沐青云加大声音。
“什么?”元不书像是忽的受惊一般。
“你在想什么?”沐青云复问道。
“我在想,这里,和我想象中的南城,不太一样。”元不书说道。
“什么不一样?”沐青云有些疑惑。
“有些崇武,而又十分喜欢权谋。比起一个边城,更像是京都。”元不书问道。
“你的意思是……”
“白公子绝没有说全部的真话,更像是随意敷衍我们而已。”
元不书看着自己的手,有些迟疑。
“我感觉,也有一点,但又说不清。”沐青云也跟着附和道。
“不是感觉,白公子温文尔雅,又不想宁公子一样不拘小节。他与你那么多年未见,怎么会如此坦然呢?”
元不书摇头,皱眉。
“他在南城,几乎只听从南王的命令,这样的人,心思应当是相当沉重。”
……
安宁之处,乃囚笼。幻翎,青鸟缓缓睁开眼睛。囚笼四面羽翼之上在隐隐作痛。
“它的血,已经流干了。”旁落,一个卫兵说道。
“最后一只青鸾啊。”另一个卫兵说道。
青白的鸟羽沾染着鲜红,毫无生机的随风摇动。身后,便是一座古城。
“王。”听见声音,青鸟吃力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他身材魁梧,此刻却柔落,不住的颤抖。
最初的那个人。这一天,终于到了吗?
一个孩子跑过来,拉起那个男人,“父亲,这是什么呀?”
“这是,千古的憧愿。”
衣饰,铜镜,整容妆,入闺阁。那一日,锣鼓声天。
青鸟缓缓闭眼,眼角晶莹,似未完之泪。
烈火,小孩子伸出手去,想要去触碰那极温之焰。
“别碰。”男子挽下,那火焰夹杂着焦燥的气息,怀着无尽的愤怒与死亡的气息,在黑暗中翻涌着。
“父亲,母亲什么时候回来啊?”
“待,太晕重明之时。”
奇怪的梦。秦问均睁开眼,坐在床榻之上,竟不觉沉睡。秦问均看着不远处的毒针,没有任何碰过的痕迹。
“咚!咚!……”辰时的钟声敲响,秦问均整衣容,不知为何,元不书与沐青云至晚未归。他提起那随身的青伞,没了佩剑,这青伞便是他最大的依仗。将那几枚毒针带好,便向宗门据点走去。
扣门,不久,门内传来声音,“来者何人?”
“秦问均求见。”至少在经过一次拜访后,便不需要再报上名号。
门打开,小童做出“请”的动作,秦问均快步走进。
走过小桥,再一少年迎了上来,他挥手示意,那小童便离开了去。
“秦师兄稍歇,今日,有贵客登门。”少年将秦问均带到一条偏路上,那边有专供休息的厅堂。
“是什么贵客?”秦问均问道。
“不知,只是,师叔称其中一人为公子,另一人则称为殿下。”小童说道。
“莫不是南王?”秦问均有些好奇,南城的公子有不少,殿下,则是只有一个。
“应当不是。不过,此次会面,看上去颇为闲裕。师兄少坐,待商议完成,再会面不迟。”小童将秦问均带到那厅堂处,便转头离去。
……
“师父,近几日,到达南城的秦师叔,秦问均到了。”厅堂中,一白衣男子闲坐于主位,而一中年男子与一身着铠甲的青年也分列于次。
“桐育。”中年男子呼了一声,那小童便走进这厅堂,俯首。
“可安置好了?”中年男子问道。
“秉师叔,已歇息多时。”小童恭敬的说。
“让他进来。”
“是。”
……
彼时,沐青云与元不书两人,却已来到了白公子的寝阁之前,在此叨扰一夜,已经颇为不妥,两人也准备就此告辞。
“白公子今日一早便出去了。”侍卫说道。
两人对视一眼,似有些犹豫。未己,沐青云说道,“那,便劳烦通秉,就说我们今日离去,有不情之由,改日登门拜访。”
离去,两人倒是直接回了客栈,只是客栈里却不见秦问均的踪迹。
“我留下的毒针不见了,看样子,昨日又遇到了什么危机。”元不书说道。
“以秦兄的谨慎,当不至于有危险才对。”沐青云环视一周,除了那细银针,也没有带走其他东西。
“最好如你所愿。虽说所淬鸩毒中之即死,但那个淬毒手法可是相当复杂,哎,我好不容易才淬制完成。”元不书的语气如此漫不经心,说出的话语却是令人胆寒。
“等他回来,一定要跟他比试比试才好。”
沐青云微微打了一个冷战。
……
“师兄。”秦问均走进门庭。
他与那中年男子年龄相差甚远,但既入门,共拜于掌门门下,也以师兄弟相称。说起来,这个中年男子,入门比他还晚一些,但同门中,却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称他为师弟。
“你的事,我也听说了。”中年男子摆出了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方才和太子会面,给你了一个好去处。”
“好去处?”秦问均有些愣了,他大概理解,男子是为了保护他,才求助于太子,但这可并不意味着,秦问均就会怕事。
“师兄是了解你的,魔族并非只是找你,是要杀尽城中的江湖客,过几日,太子,会遣你等远行。”
闻言,秦问均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过,他倒的确需要这样一个机会,离开南城,前往京都,只要太子满意,应该能够答应。
“好,那就这样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