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酱第6章 黎暮：想打一架
黎暮起身给司昭鼓掌:“最后一击踢得漂亮啊。”
司昭摇头，海上很热，他的卫衣是薄绒的，所以他就套了一件外套，大咧咧的露着精壮的胸膛和漂亮的腹肌。黎暮在旁边嘀咕了句:“这是什么狂野的穿法。”
司昭没听见她说得话，低声道:“我的身法还是不够利落。”
黎暮被转移注意力，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不出意外把人冷的躲了一下:“你才十六岁嘛，慢慢来，最重要的是基础，练好基础比那些花里胡哨的动作来的都强，当然最好的还是实战经验。”
司昭用海水洗了洗手，接过赫尔墨斯扔来的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水珠，暗金色的眸子在运动过后有些发亮。
黎暮把发带解下来叼在嘴里，以指为梳顺了顺齐胸的黑发，编了个麻花辫落于右肩。
黎暮平时自娱自乐的项目之一就是玩自己的头发，司昭曾经见过她编各式各样的辫子，有一次她捣鼓了半天弄出了个冲天辫，差点让司昭破坏表情管理笑出声。
然后黎暮再也没扎过冲天辫，因为自己也觉得太好笑，听她说那一次给自己笑的肚子都疼了。后来黎暮每天换着花样折腾自己的头发，昨天是高马尾，今天是麻花辫，后天可能又是蜈蚣辫或者蝎子辫之类的样式。
至于司昭怎么知道那么多发型的名称，只能归功于黎暮的无聊。三年前她并不会编那么多头发的类型，只会扎简单的。由于平时的日常活动实在太少她就对自己的头发起了心思，天天磨着司昭去最近的镇上买一本发型大全，司昭被她烦的没办法，只能偷偷摸摸的出门买了本回来。
然后他就总是能看见黎暮在弄自己的头发。直到今天，黎暮已经能熟练的能把各种各样，可能司昭都没见过的发型编出来。
司昭也很奇怪为什么黎暮身上有那么多扎头发的道具，就听黎暮惆怅的说:“其实原本这些东西不是我的，是我的朋友让我去买了带给她的，结果……”
结果她就死在了买完这些东西回来的路上。
这是个悲伤的故事。司昭再也没好奇过黎暮身上那些奇怪的小玩意。
从瑕玉岛到安格尔群岛的路程不算远，也不算近，一个星期左右的路程却让赫尔墨斯遭受了人生巨大的打击之一。
自从他知道司昭比他小两岁以后，他就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司昭经过多方思考及黎暮的唠叨后安慰了赫尔墨斯一句，然后赫尔墨斯就更受打击了。
司昭的原话是这样的:“你不用在意，我这些东西都是基础。”
赫尔墨斯在消沉了两个小时后从画圈圈的角落站起来，重新提出了对司昭的挑战。
越战越勇，越挫越勇。战败之后赫尔墨斯展现出了惊人的毅力，司昭也托他的福这一路上并不算无聊。
黎暮躺在船舱顶部晒日光浴，虽然日光浴对鬼魂没什么用。司昭原本还劝了两句怕她晒多了被阳光超度，但黎暮对这方面非常坚持，她说:“多晒晒太阳，说不定我能进行光合作用不会再饿了呢。”
司昭冷漠:“不，并不会，你死了这条心吧。”
黎暮像赶蚊子一样对司昭摆手:“不尝试一下怎么知道呢。”
怎么尝试？尝试由鬼魂往植物的方向变异吗？
不过司昭见黎暮晒了两天也没化作青烟飘走就随她去了，专注于吃饭、看报、睡觉、打赫尔墨斯四点一线。
不过黎暮也没能晒几天太阳，因为暴风雨来的太快让人猝不及防。几分钟的时间天空就由艳阳高照变成了风雨欲来。
黎暮感叹一声海上的天气就和联邦总局一样翻脸比翻书还快，催着司昭进了船舱，几乎是刚进去外面就下起了跟有人泼水一样大的雨。
赫尔墨斯关紧门，担忧的看了舷窗外的暴雨一眼:“希望我们的船不会被浪打翻，不然我们刚出航可能就要葬身海底了。”
黎暮一把子冲过去来了个黑虎掏心:“不要乌鸦嘴！在海上乌鸦嘴很灵的啊！”
赫尔墨斯只感觉心口突然拔凉拔凉的，他捂住心脏，疑惑抬头问懂医术的司昭，:老大，我怎么突然感觉我的心冰冷无比，这是怎么回事？”
司昭面无表情的推了推眼镜，没从书上分一个眼神给赫尔墨斯:“可能你被人黑虎掏心了吧。”
赫尔墨斯一脸茫然，老大这是在开玩笑？但为什么他感觉老大是认真的？
黎暮在旁边慈祥的笑了。傻孩子，因为他根本就没在开玩笑啊。
这种不大不小的船在暴风雨的天气比小船要安全一些，因为它有小船没有的发动机，却比起大船来不能更好保持平衡，可能一道大浪打过来船就翻了。
黎暮穿过船舱看着船外面卷起的巨浪险之又险的擦过船尾，又看着直直朝着船扑来的浪头被另一股浪打散，然后就发现船在不知不觉中立在了风口浪尖之上。
黎暮沉默一秒，猛地转身穿回船舱对着司昭喊道:“司昭！船真的要葬身海底了啊啊啊啊！”
司昭眼神一凛，把手上的书和脸上的眼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掀进箱子里，然后大步向前拉住还在状况外的赫尔墨斯走出船舱。
果然，船已经在浪头摇摇欲坠，另一股滔天的巨浪正以毁天灭地之势向他们砸来。
黎暮好歹也是比他们多活了几年的人，也经历过这些，她当机立断对司昭喊:“收帆！把发动机开到最大，找到机会冲出去！”
司昭立刻指挥赫尔墨斯去调发动机的功率，自己退后几步往前一跃拉住帆绳收帆，落地后走到转头握住舵，四处观望哪里有出口。
在巨浪掀下来的一瞬间，黎暮半个身子都趴在船边上指着三点钟乌云还未聚拢的方向大吼:“就是那里！”
司昭调整好位置大喊一声赫尔墨斯的名字，赫尔墨斯立马启动发动机，船像是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司昭紧紧抱住固定好的舵，以防自己被甩飞出去，下坠的失重感包围了全身。啪的一声，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船落在了海里，溅出一大片水花。
黎暮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虽然她的心脏根本没有跳动，她一下子跳到司昭身上大笑:“逃出生天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司昭被冷的猝不及防，赶紧让黎暮从自己身上下去，黎暮委委屈屈的松开司昭。
然后赫尔墨斯从船尾奔向他，展开的双臂毫不掩饰他想抱司昭的想法。
“太好了老大哈哈哈……啊！”
司昭侧身躲开赫尔墨斯的熊抱，赫尔墨斯失去重心栽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
黎暮在一旁摇了摇头，想起当初他和司昭的初遇也是这个情况，说了句:“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司昭拨了拨额前湿漉漉的黑发，无可奈何的回了船舱换了身衣服，黑色的衬衫让已经有了几分成熟轮廓的少年有了些成年人的气质。
黎暮眼睛一眯，指着司昭因为没扣的两个扣子露出的锁骨和部分皮肤大喊一句:“不守男德！”
司昭翻了个白眼:“你有病？”
黎暮给了他脑袋一下，“辱骂前辈，罪加一等。”
司昭没理她，看向远处已经有了些许轮廓的岛屿意味不明的勾起一个笑容，黎暮看他这么笑就知道他在打什么坏主意。
她哼哼在旁边问道:“你又在想什么坏事儿？”
司昭看了她一眼，“你猜。”
黎暮撇了撇嘴角，表示不想理他，谜语人滚出南海。
司昭挑眉:“你是南海人？”
黎暮双手叉腰，理直气壮回道:“不是，我是东海的。”
船很快靠了岸，司昭先一步下船，赫尔墨斯紧随其后。
“老大，我们要去哪？”
司昭默许了赫尔墨斯跟在后面，回了句:“补充物资。”
黎暮先他们一步来到了前方的镇上，然后对各路凶神恶煞的行人陷入了沉默。
她想，为什么他们走路都要用鼻孔看人？某些王国的贵族和王族也是这么看人的，但这里的人很显然两者都不是，他们是罪犯和混混。
她当初一步踏进刀客排行榜前一百都没这么嚣张过。
不法之地安格尔群岛。她活着的时候听过，但没来过，因为这块地方在她还没出海的时候就被联邦整治变成了一大军事基地。
后来的不法之地就从安格尔变成了黄昏之乡达斯克，那里是她和未来的司昭初遇的地方，也是她的葬身之地。
不过达斯克是有联邦驻扎的，只是他们不咋管事，但是安格尔没有，安格尔甚至连联邦的一个警局都没有。
赫尔墨斯紧张的盯着四周，几乎都是贴着司昭走了，司昭啧了一声，但也知道像赫尔墨斯这样武力值不高（对他来说）又傻的人在安格尔落单是什么下场，也只是警告了一声，“别离我这么近。”
赫尔墨斯松开抓着司昭袖子的手，但依然没有离司昭有多远，他像之前黎暮逗的那只冬雀一样警惕，直觉告诉他这个地方很危险。
司昭压低了帽檐，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之下，他能感受到之前从他身边经过的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或大或小的恶意，有的人甚至不远不近的跟在他身后。
“老大，这个地方很不妙啊。”赫尔墨斯咽了咽口水，脸上流下一滴冷汗。不愧是以混乱著名的安格尔，这股浓重的恶意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小兄弟，没见过你们啊，是外乡人吧？”一个慈眉善目的大叔突然拦住了司昭。
司昭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大叔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他摸了摸胡子，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小兄弟，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看到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了嘛，你们在这里可是会被抽皮剥骨的。”
说到这，他展开了双臂，一副骄傲又带着不屑的调笑说:“不过你们足够幸运，遇到了我，只要你们把身上的财物都交出来，我就保护你们安全离开，怎么样，是要财，还是要命？”
司昭听完突然笑了一声，他抬起头，眼中的阴翳情绪无比骇人:“我觉得，这句话还是还给你比较好。”
长胡子大叔被他这句话激怒，拔出腰间的重剑就要给他一个教训。
赫尔墨斯非常有眼力见的跑到了远处，司昭没了干扰，脚步灵活的躲开攻击。他没有拔刀，顺着那一剑刺过来的空挡迅速弯腰提气，抬腿踢膝发力，狠狠击中对方腹部，以绝对的力量压制造成对方身体的短暂浮空。
随后司昭屏气收腿调整姿势，从侧面旋身以一记中位左鞭腿将人击飞至十米开外。
赫尔墨斯被这套连击震惊的下巴都快掉了下来，想起司昭之前在船上和他第一次对打说的那句只是热身瞬间无比信服。
同时赫尔墨斯也为自己的弱小不甘心的握紧了拳头，他不知道司昭对他到底放了多少水，但他知道如果刚刚司昭对付的人是他，他也一定会像那个人一样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黎暮坐在房顶上笑出了声，她原本还不太确定，但现在她可以说，周观棋的招式被司昭十成十的学了去，并且能够熟练的运用到实战之中。
司昭是个天才。
黎暮六岁练刀习武，虽然起步比司昭早，但在和司昭同样的年纪下也并不能像司昭这样完美的运用武术招式对付敌人。因为她的天赋并没有司昭高，不过她足够努力，后天的努力足够弥补先天的不足，在一场又一场的厮杀历练中她已经将一招一式都刻在了身体的每一处。
作为女性刀客，她的力气并不如男性那般有独天得厚的优势，这是她的短板；但在速度和技巧上她可以自信的说，司昭绝对不如她。
有的时候真想和司昭切磋切磋啊。黎暮想。
十一年后的司昭，或者说陈默和她仅仅只见过两面。一次只打了个照面，另一次气氛虽然箭弩拔张但也没有打起来，这也让她十分好奇司昭的以后的实力，他能强到什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