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酱第9章 残魂落人间
天界天刑台。
帝尊：“阎君，何必在此苦守，随我去手谈一局，如何？”
阎君：“多谢帝尊美意，只是回溯之眼乃我地府至宝。我定要亲自看护，亲眼见她安好，方可安心。”
帝尊：“也罢。业火炼化还需焚烧七七四十九日，孤还有政务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阎君：“恭送帝尊。”
……
伏羲鼎大火熊熊，此时已经烧了三天三夜。素衣芳若在大火中忍受着“业火”加身，此时已经撑到了极限，周身都是火焰，噗的吐出一口血，登时染红了一身素袍。
“不好”，阎君赶忙输入神力于“业火”中暗暗相助其炼化神器，“为何不用法器护体？你的小红伞呢？”
素衣芳若冷哼一声，头扭到了一旁。
人间齐国公府。
她种在齐衡眉心的桃花瓣也忽明忽灭闪烁着。小红伞虽有大能，此刻一分为二，仅有一半在齐衡这。虽能暂时护住他的肉身，但是却无法阻挡灵魂攻击。齐衡仍仿佛置身火海一般，感受着灵魂深处撕裂般的疼痛。他身子发起了高热，在梦中小声呓语道，“芳若。救我。”
这声音仿佛就响在素衣芳若的耳畔，雷鸣一般。她透过那桃花印记，感受着这双倍的火刑焚身的痛处。不，齐衡只是肉体凡胎，经受不住火刑之威，此刻周身滚烫，已经濒临40℃。绝不能再继续下去了，齐衡会烧死的。
仙侍：“启禀帝尊，芳若仙子承受不住火刑之威，神魂已经不稳了。”
帝尊：“区区一个小仙，死了就死了。”
仙侍：“可回溯之眼尚未修复？是否请妙法阁诸位仙子前去修缮？”
帝尊：“不必了。这样逆天的神器本就不该存于世间，就此湮灭了也好。阎君呢？”
仙侍：“阎君还在天刑台。”
帝尊：“随本尊去看看。”
天刑台。帝尊到了时候，素衣芳若已经神魂不稳。本就是你闯的祸，你死了阎君自然消气了。忽然见她额头正中若隐若现一个红色的印记。你竟然也是修罗族人？肆意诛杀族人乃是重罪！帝尊连忙施展神力进去，帮素衣芳若隐去修罗印记，暂时稳住神魂。这回倒是棘手了。
素衣芳若本就分了一丝神识在齐衡眉间帮他抵抗火刑罚。此时感到齐衡已经烧的晕厥过去，若再坚持下去，两人都要死在火刑之中。对不住了，齐衡，这一回没想到是我先食言了。你不用再陪着我了，日后……我们没有日后了……
素衣芳若拼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把自己一魂一魄强行抽取出来，打入回溯之眼内，强行炼化。阎君表面烧火加薪，实际上一直在暗中默默助力神器认主。
帝尊瞧着素衣芳若的疯狂，惊呼一声道，“真是疯了。以仙魂为器灵。”
也继续施法。表面上一直在尽力修护神器，实际上也在偷偷放水。这两个大能虽然各怀鬼胎，却都尽力施为，全力相助素衣芳若。那回溯之眼果然在仙魂的滋养下，一点一点平复如初，然后绿光一闪，从伏羲鼎上飞了出来，落在了阎君前边的莲台之上。
那道绿光是……成功了。常言六道轮回，分别指：天道、人道、阿修罗道、地狱、饿鬼、畜生道。一、暗白色的光来自天道；二、暗绿色的光来自阿修罗道；三、暗黄色的光来自人道；四、暗蓝色的光来自畜生道；五、暗红色的光来自饿鬼道；六、雾烟色的光来自地狱道。
阎君抬手拿起来回溯之眼左看右看，惊喜的说道，“太好了！”
帝尊正要抬手灭了“伏羲业火”，搭救素衣芳若出来。不想三无芳若的仙身（没有神器护佑、没有神界记忆、没有神界修炼功法）竟然连三日都撑不了，一瞬间飞灰湮灭，唯有点点星光在那慢慢流逝。
他挥袖收拢了余下的魂魄。那魂魄不全，看上去忽明忽灭，极为不稳，仿佛随时要逸散。偷偷打入瑶池之内。那瑶池曾孕育上古遗祖四叶菡菼。那菡菼种子遗落的还有，素有疗愈奇效。说道，“今日吾将你残魂置于莲池中温养，望你将来再塑仙身。”
讨人厌的阎君此时已经偷偷将火种收拢在袖子里。又说道，“不知帝君方才所说，判芳若公主下界体会人间八苦，可还算数？”
左右斥责道，“帝尊一言九鼎，岂容你放肆。”
帝尊挥手制止，说道，“自然作数。待芳若残魂稳固之后，孤自会送她下界历劫。”
阎王总算是宽心了，说道，“如此便好。小神告退！”
人间，在芝士芳若晚年的时候，宫中的芳若公主，总算是呱呱落地了。她的出生伴随着坎坷和死亡。满月的时候……周岁的时候……二岁的时候……那是一个百花盛开的日子，芝士芳若随着一帮命妇去宫里觐见。看她梳着双丫髻，跟一帮宗室养女一起端端正正的坐在那，听我们一帮命妇们扯闲篇。
她的眼睛天生带着忧愁，可知宫里的日子多么无趣烦闷。芝士芳若招手让她过来，把那枚蕴含着特殊意义的贴身玉佩送给了她。她诧异的看着芝士芳若，“多谢，韩老夫人”。
芝士芳若揉揉她的发髻，说道，“真乖。”若是官家看见这枚玉佩，定会好好待你吧。小方若，为了这一日，我可是舍身救他了好几回。
还记得当时小小少年的他，在被救下后，别别扭扭，欲言又止的对我说，“夫人，朕……”
他怕是为此懊恼了许久，才有胆量开口。记得当时我躺在树杈子上，喝着他从御膳房偷拿的好酒，问他，“官家想说什么？”
他扭扭捏捏了半天，说道，“夫人若有所求，朕一定无所不应。”
我当时笑着道，“那便赏我一枚信物。”
“信物？这些年你偷拿我了多少贴身物件出去卖钱，你说说。你又看上什么了？”
“我看你那个玉佩就不错。是和田玉吧？”
他随手把玉佩摘了给我，鄙夷道，“你这些年你在相府都怎么过得？怎么还这么不识货。韩琦也不教教你。”
“学那些做什么。不当吃不当喝的。再说我府里养那么多下人呢。我何必样样都学，抢她们饭碗呢。岂不闻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算了。你总是有道理。我宫里的老嬷嬷，闹着要出宫给你切磋茶艺去。”
“好呀。让她来，我好酒好菜招待她。喂，你过来。”
他左右看了看，小声道，“你干嘛？有人看着呢？”
“瞧你那贼眉鼠眼的样子。跟我做贼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在树下探头往上，记得当时，我在树上，一拉胳膊勾肩搭背，道，“你让她把茶百戏交给我。”
他跟猫点着尾巴一样跳开，道，“你干甚呢？”
“我说让她把茶百戏交给我。”
他整整衣服道，“哦，这个呀。好，好，没问题。”
“这玉佩你可收好了。如朕亲临，知道吗？”
我满不在乎把玉佩戴在胸口，打包票道，“你放心，这回我肯定不卖。我会好好留着的，哦，真的，贴身收藏。你要是不信，可以等我进宫的时候查验。”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跑着走了，临走说道，“你又胡说什么。”
不能再回忆了，人一老了就爱多想。时光一晃而过。她终于出生了……也越长越大了。芝士芳若揉揉她的头发，看她眼睛珠子一直往草坪上溜，那里有她刚捏了小动物形状的泥巴。说道，“去玩吧。”
时光如齿轮一般，她长到十几岁的时候，在出宫进香的途中还是遇上了也来上香的小元若。
那小元若捡了簪子上前问道，“姑娘，你东西掉了。”
小芳若带着面纱，探头看了看，簪子上灰扑扑的，道，“是我的东西。多谢公子了。”
小元若看她光说话不伸手，知道她嫌脏，拿手绢擦了擦，递给她。她才接了戴上，说道，“多谢公子了。改日家父请公子到家中做客，专程答谢，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小元若随口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告辞了。”火烧火燎的跑走了，六妹妹还等着他呢。
而从地府回来的齐衡也一直隐在盛家的暗处，看着小元若和小明兰渐生情愫，内心很复杂。这个世界到底还是崩了……若是芳若也在就好了。
小元若，“六妹妹，我给你带了你爱吃的桂花糕。”
小明兰接过来，吃着脸颊都鼓鼓的，道：“好甜，多谢小公爷。”
小元若：“你还喜欢什么，下次我还给你带。”小明兰闻言，尴尬的笑笑，不晓得说什么，只好又吃了一口。
齐衡一直留意着动静，等小元若走后，小桃过来，明兰把点心都让给她吃。暗道：六妹妹貌似只吃了一块，剩下的给小桃吃了。原来她不喜欢吃点心，只是客气一下。
外面的世界早就因为他和芳若的横插一脚而产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因为赵祯兵围曹府棒打鸳鸯，徽柔公主得了两人的情报，奋起反抗，而将赵祯气的血压狂飙，晕倒磕死在椅子上。赵祯意外死后，因无男嗣，几位藩王相继起兵，朝廷经过了好几番动荡，最后赵宗全得了大娘娘的扶持，得以顺利继位。
徽柔公主自赵祯死后，心生愧疚，连着数年缠绵病榻。等赵宗全继位后，将徽柔公主赐婚曹评，后来艰难生了一女后病逝。那女孩名唤芳若，小芳若被赵宗全接入宫中教养，如今也到了花信之年，尚未觅得驸马。
但这些……丝毫影响不到学堂里的暗生情愫。这个世界总体还说变化不大，不过齐国公府和盛家的变化可谓是翻天覆地。不说齐衡与小元若并存于世，府里又多了一个齐平，齐元若的庶弟。
因为赵祯死的早，藩王内乱，大娘娘一直忙于辅佐前朝政务一直到赵宗全盛出才退居深宫。小元若的母亲平宁郡主并没有被大娘娘带进宫亲自抚养。没有圣恩，她空有郡主名头，嫁给齐国公后没几年，齐国公又添了几房良妾，还添了几个庶弟。其中齐平是佼佼者。
盛家学堂里，齐平和墨兰同病相怜，暗生情愫。因为齐平是庶出，不必继承爵位，墨兰倒是没那么猴急，没做出生米煮成熟饭的混账事。两对小情侣各有各的好处。不过如兰还是喜欢每日起床刷牙、洗脸、怼墨兰。
这日如兰偏偏瞧不起墨兰的得意样子，嘲笑道：“姐姐嫁给弟弟，妹妹嫁给哥哥。”
墨兰气的骂道，“关你什么事。”起身就走。
如兰耻笑道：“得意什么。不过就是个庶子，也值得拿来当宝。”
墨兰气的回家大哭一场，林小娘倒是听出不对来，思量再三。上次自己跟红狼提齐衡，他惊叫道，“哎呀！我的天爷呀！那齐衡是国公门第！你如今都敢跟国公爷说亲，你可真敢想！”狠是羞辱了自己一番。
等红狼回来，林小娘斜靠在他怀里，问他，“红狼，你觉得那个齐平配墨儿怎么样？”
红狼惊讶道，“还不死心呢？”
林小娘，“有什么配不得的。那齐平生母不过是个商户。况且他真心喜欢墨儿。你就去说说嘛。”
红狼，道，“别净瞎说，才认识几天呀！还真心喜欢？”
林小娘道，“怎么不是，他经常给墨儿送好吃的，好玩的。怎见得就是我会错了意？”
红狼道，“齐平那孩子不错。听先生夸他，说他书读的极好，比枫儿强多了。将来有望中举。便是将来没有国公府的爵位，他生母家里可是皇商，又是家中独女。有他娘老子留下的产业，足够两人一辈子衣食无忧。”
林小娘，“这么说，你也赞同了。太好了。“
红狼：“你干什么去？”
林小娘：“我去给菩萨烧香去。”
红狼道：“你那是迷信！你夫君可是做官的人。”
林小娘拜完走了，红狼鬼祟的上柱香：“谢天谢地。诸天神佛、漫天菩萨千万保佑我墨儿前程似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