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評醬第五章 「養豬大戶」
林如意嚇了一跳，張孝靈似乎沒有料到林如意會坐在他身邊。
兩人俱是一怔，四目相對，氣氛有些尷尬。
“喝藥嗎？”
林如意沒忘記自己進來的使命。
張孝靈點頭，想起身去接藥，卻扯到傷口疼得齜牙咧嘴。
“別動，我餵你。”
張孝靈傷得太重了，沒有能力反抗，任由林如意在他背上墊了高高的枕頭。
林如意從來沒有伺候過人喝藥，笨手笨腳險些將藥碗蓋到張孝靈身上。
“抱歉啊，我之前從來沒有喂誰吃過藥，所以不太會，不過你放心，我手很穩的，不會潑到你身上的。”
“哦，多謝。”
張孝靈狐疑的看著林如意。
傳聞中，林如意性格暴躁對人動輒打罵，剛剛他是真的嚇到了，以為林如意要趁機朝他身上潑藥湯呢。
好不容易將藥喂完，張孝靈也是提心吊膽喝完了一碗藥。
林如意如釋重負起身，道。
“我去看看有什麼吃的，你等會兒啊。”
說完大步走出了屋。
來到廚房，剛剛林朱氏說給留了飯的。
林如意一眼就看到灶臺冒著淡淡的煙，揭開鍋蓋，鍋上蒸著兩個雜麵饅頭，饅頭下面熱著雜米粥。
還好，這伙食，比想象中好多了。
還以為要吃糠咽菜了。
林如意拿起一個饅頭咬了一口，口感粗糙，不過帶著濃濃糧食的清香，和一絲淡淡的甘甜，窮成這樣，吃這些算不錯了吧。
對早飯林如意還是滿意的，吃了一個饅頭，又喝了一碗粥了。
自己吃飽喝足了，她才洗了碗給張孝靈也盛了一碗粥，順便把另一個饅頭帶進了屋。
“喝些粥吧。”
張孝靈沒說話，任她將自己扶起靠在高高的枕頭上。
“吃了藥如果不吃些東西，胃會不舒服的。”
張孝靈輕‘嗯’了一聲，由著她喂自己喝粥。
張孝靈心裡一直毛毛的，都說林家姑娘喜怒無常，動不動就發脾氣。
他是一句話也不敢說，深怕哪句話得罪她，現在林家沒別人，萬一她突然發瘋，自己就倒黴了。
“很疼嗎？”
見張孝靈一直皺眉忍耐的樣子，林如意輕聲問道。
“是這個姿勢壓到傷口了嗎？”
說著林如意就上手去掀被子幫他查看傷勢。
“不是！”
張孝靈急忙回應，只是他現在動不了，否則一定滾一圈逃了。
林如意收回手，道。
“祖母讓我好好照顧你，剛剛只是好心幫你看看傷情，你別誤會。”
“多謝，但是不用了。”
“好吧。”
林如意收起碗，轉身看向一本正經的張孝靈。
躺著竟然還能一副正經模樣。
“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在旁邊，有事你叫我，我能聽到。”
“好。”
將碗放進廚房，本想就此回屋，想了想，還是將剛剛的碗和鍋洗了。
畢竟借了人家的身體，得了人家親人的照顧，太懶了也不太好。
看著被自己洗乾淨的碗，林如意突然覺得自己好勤快啊。
曾經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她，穿到這裡，竟然會洗碗了。
林如意轉身心情大好，滿意的來到院子裡，一眼看到院中的一棵已經掛了果的柿子樹，旁邊還有兩棵還沒開花的桂花樹。
等秋天到了這一樹柿子就該成熟了吧？
林如意看得流口水，剛剛才吃了早飯，此刻腹中又空空了。
樹下有一條長凳，林如意坐在長凳上背靠大樹，眼看天邊雲捲雲舒。
“好無聊啊。”
沒有手機，沒有電腦，什麼都沒有，這日子怎麼過呀？
林如意閉目養神，不住嘆氣。
“意兒！看祖母給你帶什麼來了。”
林如意眼睛一亮，從長凳上跳了起來。
林朱氏開了院門，揹著滿滿一背篼青草走了進來，將手裡捧著的小果子放到林如意攤開的手掌中。
“山棗熟了，快吃吃看，甜不甜。”
林如意挑起一個餵給林朱氏，自己也拿起一個咬了一口，不住點頭。
“甜，真甜！”
林朱氏笑得爽朗，麻利的將草靠放到廚房的路檻上。
“去把院門關了。”
林如意應聲跑去關門。
“祖母，山棗真好吃，一會兒我與你一道去再摘些回來吧。”
林朱氏一把將一塊大木板扔到地上，抓了一大把豬草，拿起大菜刀開始切。
邊切邊道。
“哪有那麼多山棗？這些得來也不易呢，能摘到的早有人摘去了。”
林如意有些失望的‘哦’了一聲，低頭吃起手中的棗子。
“你要是覺得無聊，一會兒吃了飯跟你三嫂去山那邊給你娘他們送飯去。”
“他們為什麼不自己回來吃，還要給他們送飯？”
林朱氏抬頭愣了林如意一眼。
“這孩子，越發不懂事了，從地裡回來多遠啊？來回一趟都夠做多少活了？馬上就要秋收了，得好好伺候地裡的莊稼，全家人可都指著這些糧食過活呢。”
“知道了祖母，一會兒我去給娘和哥哥嫂嫂們送飯。”
林朱氏無奈搖頭，將切好的豬草扔到竹筐裡抬到了廚房，往煮豬食的鍋里加了半鍋水。
林如意也跟了進去，主動幫忙燒火。
林朱氏很滿意孫女的乖巧。
“從前叫你幫忙你都不肯，今日倒勤快了。”
林如意傻笑兩聲，繼續往灶裡添柴。
“張家三郎怎麼樣了？”
“剛剛給他吃了藥，喝了碗粥吃了半個饅頭，看樣子應該不會死了。”
林朱氏笑道。
“真是不會說話，怎麼這樣說呢？那可是你未來的夫郎。”
“是他先瞧不上我的，哼，既然他家這麼瞧不上咱們，當初為何要跟我們訂下這婚約呢？”
“那是現在他考上秀才了，地位與從前不一樣了。不過你也別被他唬住了，別看他瞧不上咱們家是殺豬的，可任他看這整條白水河附近的村子，有哪家比我們林家更富裕的。任他去打聽，這方圓百里還有哪一家會養豬的，誰家想吃點豬肉，不得找我們啊？”
說到這裡，等著水開的林朱氏臉上盡是得意之色。
“祖母的意思是，除了我們，別家都不會養豬嗎？”
“養豬那是要糧食的，其他人家自己能吃飽都難，哪有餘糧養豬？再加上他們不知道其中手段，養出來的豬吃著也是酸的賣不了錢。”
原來養豬這麼難嗎？
林朱氏將半袋玉米麵倒進鍋裡，一邊攪拌一邊道。
“靠著殺豬賣，咱們林家蓋起了這麼大一座宅院，任他去看這白水河一帶，有哪家比咱們家的院子還大的？”
“你幾個哥哥們到了議親的時候，媒婆都要把咱們家的門檻踏破了，為什麼？還不是想到咱們家吃口飽飯？一個秀才能幹嘛？那點糧還不夠給他自己換書本的，讀書人就是迂腐，這能吃飽不比什麼都強啊？”
林如意大點其頭，贊同的不能再贊同了。
“祖母說的對，能吃飽才是最好的。”
“好了，可以把火先撤了。你去看看三郎，我把後院的豬餵了就給你們做飯。”
“有什麼好看的，祖母剛剛不還說他有眼無珠嗎？”
“不是祖母說你，你跟羅二狗的事不管真相如何，外面已經傳得沸沸揚揚，確實傷了人家三郎了，現在他傷著了，你就好好伺候著，別這麼多話。”
“知道了，祖母。”
林如意剛踏出廚房便聽有人在大力拍打院門。
“開門！”
“誰啊！敲這麼大聲。”
林如意皺眉走向院門。
“衙門辦差！休要囉嗦速速把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