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酱第4章 世事无常
方默陷入了一场无边的梦境，黑暗，潮湿，恐惧充满了他的梦。
“那小孩睡了多久了啊？后来的都比他先醒，别是死了吧？”说这话的人，语气懒懒的，像一只猫。
“小孩子嘛，身体总是要弱一点，应该等会儿就要醒了。”这个声音倒显得更成熟些，可是在方默听来，这种话总是带着一些漠不关心。
看似有情，最是无情。
再说，什么人会在这种地方睡觉，水獭吗？
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大，如同一群嗡嗡作响的蜜蜂，方默终于忍不住挣扎着从梦中醒来。这感觉可不好受，就好比你前天才经历一整晚的加班，好不容易睡个好觉，结果一大早就被你“亲切平易近人”的领导一个电话给吵醒让你重新改方案。
这一刻的心情简直比螺蛳粉加臭豆腐火锅煮出来的宽粉更臭。
方默面色阴沉得低着头，头花乱糟糟的翘着，本来就是娃娃脸的人更像个高中生了。
如果他现在不是从一滩水里醒过来，可能都会以为是再常见不过的场景了。
方默盯了几秒自己的手，明明他身下就是一片水，可是感觉不到湿冷，手也是干燥的。方默又摸了摸水，原来不是感受不到，是他根本没有碰到，手直接穿过去了。
“大家上午好啊！今天我在这里主要是想介绍我们公司的新产品—游戏大转盘。一流核心技术团队打造，5G网速畅通世界，千万种场景等你选择，给你理想的灵魂归宿！”
台上的兔子激情澎湃的拿着麦克风推销自己的产品，等等，兔子！？方默死死盯着台上那只还在极力推销的东西，长长的耳朵，短小圆润的尾巴，黑溜溜的眼睛，是兔子没错。
兔子在说话！？
方默慢慢站起来，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个完全密闭的房间，一扇窗都没有，房间靠门最右侧有一块正方形的浅水池，就是方默刚刚醒来的地方。
白色的墙壁贴着几张夸张的海报，血红色的转盘印在墙纸上，泛着红色的光芒。房间门口正对的方向有一块凸起的红色舞台，离地面大概有两米左右，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房间不大，但是人却不少，方默扫了一眼粗略估计大概有15个人。男女都有，有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也有像方默一样的年轻人，平均年龄都在50岁以下。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像那个靠在墙角的瘦高个，脸上坦坦荡荡的，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相反，在离方默不远的那个中年人则是一脸惊恐，肥胖的身子止不住抖动，还时不时用手去推自己的眼镜，明显是吓过头了。
看来，自己是进入了什么不得了的地方啊，方默暗暗想到。
“小孩儿，一个人？”
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如果方默没记错，就是那个说他是不是已经死了的人？
方默朝旁边一看，只看到了个宽得过分的肩膀以及他衣服上的刺绣。男人很高，至少有1米8多。黑色的布料被完全撑开，露出两弯锁骨。方默没往上看，他感觉自己的身高受到了侮辱。
“噗嗤——”衣服的主人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小孩不会以为衣服上的卡通人物是我的脸吧？”
侮辱我可以，但是不要侮辱我的身高。
方默一脸嫌弃地把头抬了起来，看清楚了对方的样子——挺年轻的，不过25岁左右的样子，染着一头红发，长得反正非常符合现在的潮流审美，皮肤白皙，细长眉眼，在女生中肯定很受欢迎。
“你好，木泮兮。”
男人率先开口介绍了自己。
“方默。”
“没啦？”木泮兮显然没想到眼前的小孩儿就吐了两个字就又把嘴巴闭上了，挑着眉看他，“几岁了，高中生吗？”
“大一。”
木泮兮听了方默的回答，震惊得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才说：“不是吧！？你看起来顶多也就16岁。”
方默没说什么，显然不只有他一个人这么说过。方默脸嫩，身上又带着一种莫名的幺子气质，总让人觉得他比实际年龄小上几岁。从小到大格外受老人喜欢，路过别人家都要给他塞几块糖。
就当木泮兮又想要问什么的时候，人群突然开始躁动起来，舞台那边更是有些人开始合作打算攀登上去。
兔子推销员看着暴动的人群没什么表示，还是自顾自地介绍自己的产品，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艹，你这只死兔子刚才说什么了！你再说一遍！”一个满身肌肉的大汉在台下叫嚣着，满脸怒容，头发根根竖起，一副要冲上舞台的样子。
古人诚不欺我，方默想到，果然书上说的怒发冲冠是真实存在的啊。
兔子推销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结，又开始他新的一遍传销话术。
“这个动作，那只兔子已经是第三遍做了，这些话之前我们也都听过两遍了。”木泮兮在旁边淡淡开口道，歪歪扭扭站在方默旁边说，“这些人每次的反应都一样，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跟那个兔子一样只是个上发条的玩具。”
“发条？”
“嗯，我来的时候只有一个女人，诺，就是她。”木泮兮朝他们的斜前方点了点头，只看得见一个高挑修长的背影，在女生中应该算得上非常高了，染着银色的头发，穿着倒是很简单，白色条纹衬衫配牛仔裤。
方默摸了摸自己细软的头发，觉得自己出去之后绝对不要染发，还挺容易被记住的。
“总之，这个兔子似乎是只要这个房间里有人存在，它就会一直讲下去。讲的内容全是关于那个什么幸运大转盘，不管别人问什么问题，它都不会回答。”
木泮兮一套话讲下来非常熟练，似乎在他来之前就已经讲过千万遍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它不会回答除了幸运大转盘以外的问题？”
木泮兮显然没想到方默会接受的这么迅速，没有问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也没有问他什么时候能回去，反而一副这种诡异的场景是理所应当的样子。
“是啊，我不是说别人问什么它都不回答吗？”
“我是说那些人问的是关于‘转盘’的问题吗，不会都是些‘我是谁，我在哪，我怎么回去’的无聊话吧。”
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想法啊！小朋友你才不正常好吧，谁会一来看见一只诡异的兔子推销转盘想的不是怎么回去而是去关注什么鬼转盘啊！
木泮兮一脸安详的在心里疯狂吐槽，内心戏之丰富跟外表一副狂炫拽酷的超模脸完全不搭。
“确实没有人问转盘的事……”木泮兮一脸郁闷地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