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质疑
悄悄是离别的笙箫,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早的康桥!
屁咧,哪有什么夏虫,十一月的北风吹得人瑟瑟发抖。
林凌风看着自己的身体只着单薄的衣裳手被冻地微红,有点心疼地走过去拉萧墨坐到榻上再给他盖上被子,口中喃喃:“大冷天的,你怎么穿这么少,着凉怎么办?”
萧墨微微皱眉,她在照顾他?
无端被自己身体照顾的萧墨无奈道:“你进入角色倒是很快。”
“没办法,男人当多了,总是会怜香惜玉……”林凌风突然想起什么,“你,你你有没有乱碰不该碰的东西?!”
这反射弧,是不是太长了些?
萧墨似笑非笑地向上抬手往胸口而去,慢慢道:“不该碰的东西?你说的,是这个?”
“住手!”林凌风赶紧拦住他,紧紧抓住他纤细白嫩的手,“登徒子,竟敢猥亵女子,萧墨我真是看错你了。”
“女子?”萧墨扯回自己的手,抬眼看她,眼神深如寒潭,“全天下无人不知,我南三军军师是个玉树临风俊美无筹的美男子,你说哪里来的什么女子?”
闻言林凌风嗫嚅半晌,有点强词夺理道:“我从未说过我是男子,一切都不过是、是你们自以为是罢了,何以怪罪到我头上。”
眼前人孩子气地高高扬起脖子,满脸的骄横不讲理。
萧墨看着这熟悉的做派不禁有些恍惚。
她确实从未说过自己是男子,可她每日男装打扮,打起架来比男子更为直爽豪迈动作更为利落潇洒,杀起人来更是眼睛不眨……何况这人还极喜欢欣赏靓丽的女子,他人怎么不会误会?
至此,萧墨轻笑一声,眸中却冰冷至极:“呵,天纵奇才闻名天下的少年军师竟是女子,我南三军令人闻风丧胆的军师竟是女子。”
“却是我的不是,竟把女子比作男。这两年对你从无保留,我萧墨何曾亏待于你,你这样玩弄我?”
玩弄不至于,就是隐瞒而已。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
林凌风心虚摸摸鼻子,正想开口。
只听萧墨又继续道:“萧某不才,作为皇上的弃子,大梁的笑料,身上无甚好物可谋,只想问凉军师想要些什么?当年劳你费尽心思救我,又辅我至今,如今的萧某可给得起了?”
萧墨乃当今皇帝第四子,生母为嫔,生母在生下他不久便甍了,被寄养于皇后宫中,与皇后、太子感情甚笃。
几年前皇后和太子也相继离世,十三岁的萧墨也被安排到军中,美其名曰学习领兵之道,实则大家都知道算是流放了。
传言萧墨是克星,与他沾染之人大都短命,自此以后再也无人跟他交好。
半大的孩子在凶险的战场,随时都可能会没命,萧墨却也硬生生的扛过了五年,还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建立大梁最大的暗网。
但再大的势力在强烈的毒面前,也有些力不从心,何况那时他还不像现在这般睿智果断。
林凌风三年前在苍山碰着他时,受到埋伏的萧墨与随从被逼入瘴气林,瘴气与百虫百草之毒的结合再加上后面的追兵,险些没命。
林凌风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将他治好,换来的是从军的请求。
由于救命之恩,这三年来萧墨对她信任有加,从不加以防范,两人一起逛过几次鬼门关,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
所以这个时候萧墨发现她女子的身份会生气,她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她欺瞒在先,换做是她,她可能二话不说就开打了。
心虚的林凌风倒了杯茶递给萧墨,讨好道:“昨夜我喝了不少,宿醉定会口干头疼,你先喝两口再训我吧。”
萧墨斜斜地看了杯子一眼没有接过,他轻笑一声语气嘲讽,“教训可不敢。别人不知,我还不知么,凉军师计谋最是厉害,如今时机成熟,终于要下手了么?”
“不喝拉倒,你不渴我还渴呢。”林凌风嘀咕了一声,径自把茶饮尽,又给自己倒了两杯,咕咚咕咚喝得好不畅快。
她心知萧墨只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罢了,断不会跟她产生嫌隙,便也由他闹会脾气,毕竟这人装冷漠久了也是会憋坏滴。
萧墨看她用他身体用得自在,不似他这般惶惶不安,眼眸微暗,语气没了讽刺反倒显得有些低落:“皇四子的身份多遭人唾弃,你要它何用?若是对皇位有想法,以你的能力,虽说无法对皇上下手,对二王爷下手不是更快?何苦来我这个不受宠的皇子身边耗费这么多心力?”
林凌风对互换灵魂这个事情倒是接受良好,毕竟她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本就是一件诡异的事,对比来说就没什么好震惊的了,一会想办法换回去便是了。
见萧墨这么唾弃自己,林凌风倒是起了打趣的心思。
她又新倒了杯茶,端到萧墨身边递给他,“将军怎么这么埋汰自己,接管南三军短短两年,将军就被百姓称为不败战神,如今周遭各国不敢对大梁发难,难道不是受制于将军的神威吗?来,喝口茶吧,你嗓子干得我难受。”
萧墨还是别扭地不接,林凌风便扯过他的手,把杯子放到他手上,笑道:“若是我要加害于你,何必等这个时候才动手呢?你对我如此不设防,这两年来将军都不知见了多少次阎王了,若你嘴皮子好些都可以和他成亲戚了。”
许是觉得林凌风说得有道理,许是他真的渴了,萧墨没再拒绝,咕噜咕噜地喝完手上这杯,又指使林凌风去倒一杯。
林凌风笑了笑,也不脑他,又去倒了杯茶过来,看他喝完才接过杯子转身放回桌上。
照顾他便是照顾自己的身体嘛,她还是要回自己身体滴。
萧墨嗓子舒坦了,心里却舒坦不了。他看着林凌风任劳任怨地让他差遣,又想到这两年的相处。
自母后和兄长去了后,他便都是一个人,一个人面对冷冰冰空荡荡的宫殿,一个人奔赴边疆,一个人闯刀山火海……终于遇到一个处处为他着想处处护着他的人,他引之为知己,没想到这人却没与他交心。
萧墨看着林凌风地背影想到了什么,喉咙动了动艰涩地开口:“去年我陷入囫囵,南三军被芒楚三面包剿,你不顾性命带人强行突围……若那时出去了,还会回来救我吗?”
这萧墨莫不是脑子瓦特了?她当时明明就冲出去了好伐。
纵是脾气再好的人听到这些莫名的指控都会有些生气,何况林凌风给自己的人设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闻言便重重地放下杯子,转身眸光凌厉地看着萧墨,一步步逼近他冷笑道:“当日情形如何,我是否突围成功,四王爷不是最清楚吗?我若不愿救你,何苦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我倒是好奇了,是您身上有什么好东西,值得我这样三番四次地卖命?您这个身子吗?”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脑袋就像被灌进了一袋跳跳糖,太阳穴突突直跳。
不等萧墨回答,又咄咄逼人实则自爆道:“就如你所说,皇四子的身份无甚好的,皇帝放生你,又无外家支持。即使是你布置多年的暗网,但哪次我收消息比你慢?就连这南三军都是老娘这两年一起陪你打下来的!”
“论身手,我们不相上下,论谋略……好吧,谋略你是比我强,但智商这东西是换身体就能换来的吗?”林凌风顿了下,狠狠盯着萧墨的眼睛问:“所以,四王爷觉得我图你身体做什么?”
萧墨被林凌风吼得有点怔愣,他就这么仰着头看了林凌风半晌才噗嗤一下笑出声。
看萧墨如此,林凌风暗暗放下心来。
人设保住,她这演技还不该给个小金人?
她踢踢垂下的被褥一角,傲娇道:“你笑什么?我生气这么可笑?”
萧墨笑着把被褥提了起来,在身边拢了拢,拍拍身边腾出的位置道:“坐下罢,如今需仰头看你,看得我脖颈疼。”
林凌风轻轻哼了一声,非常迅速地坐下顺便把萧墨往旁边挤了挤,嘴上抱怨,“坐过去点,站了半天冷死我了。”
萧墨往里面挪了挪,脸上笑意稍稍敛下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声音却温和下来,“认识凉榆许久,头回见你对我如此气急败坏,倒是有趣得很。”
林凌风撇撇嘴不应答,萧墨知她本来就是一点即炸的性子,她要不这么做萧墨估计还地闹一阵。
真是让人头疼别扭男。
但能亲眼看他表演四川变脸,林凌风也觉得有趣,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外面传来杜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