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送許諾回家
健身房的燈光一片一片的熄滅,張大天才知道,那個男教練是最後負責關門的人。
不知道這是他的工作之一,還是單單為了許諾而留。
現在剩下器械室裡的燈還亮著,男教練近乎於冷漠說道:“走了走了。”
三人一起來到街邊,男教練與張大天同時奔向停車場,他們在想著同一件事,送許諾回家。
空曠的停車場裡此時只剩下兩輛車,一輛張大天的新能源出租車和一輛銀灰色寶馬x5,顯然寶馬是男教練的。
張大天當時來的很晚,已經沒什麼車位,所以他的車停在了最裡面比較偏的位置。
他驅車趕到健身房門前的時候,男教練的寶馬打著雙閃,並已經在他認為接女孩最理想的地方停好了。
男教練依靠在車旁,正跟許諾聊著天。
看來許諾沒有上他的車。
“來啊?我送你。”張大天按下車窗對許諾喊道。
許諾抬了抬眼,好像終於等到張大天,便揹著她的運動包朝張大天快步走來。
她打開車門,一屁股坐在副駕駛,似乎心中有氣。
她身後的男教練追到車邊,許諾無奈著放下車窗,飽含撒嬌韻味的說:“你快回去吧,你的人品真讓我失望,別再煩我了。”話落,她升回車窗,看都不看含有疑問的張大天,低聲說道:“開車。”
他們如同多年前在學校裡上學時的座位一樣,可彼此的情緒卻截然相反。
這不是張大天想要的,他沒有開車,緩聲問道:“你們這是?”
許諾瞄了張大天一眼,女人的直覺自然很清楚張大天話裡的意思。
“是的,他在追求我,你再不開車,我就下去打車。”
男教練在張大天的視線裡點了一根菸,滿臉的怒氣彷彿全部落在張大天的身上。
張大天原本還想勸許諾幾句,看到健身男那個熊樣兒,轉動方向盤,一腳踩下油門,呼嘯著超過了寶馬車,像是在證明出租車的動力依然強勁。
突然,身邊的許諾撲哧一聲,笑了。
“笑啥?解氣不?”張大天的這句話看上去很單純,但透露出他故意在為許諾撐腰。
許諾把腿上的揹包往旁邊挪了挪,平靜的繫好安全帶,沒有應聲。
“想吃宵夜嗎?”張大天彷彿回到了童年,那時候他們幾個同學經常一起吃宵夜,喝大酒,許諾酒後總是會暢想自己將來要成為一名模特。
“我很多年不吃宵夜了,對身體不好,還會增胖,如果你想吃,我可以陪你,因為那個傢伙一定會堵在我家樓下,現在我懶得理他。”
張大天知道,許諾口中的那個傢伙自然是那個男教練。
“你倆怎麼了?”
“今晚他對你使壞,說到這我還想問你呢,你有這種天賦,為何不去參加比賽啊?”
“參加什麼比賽?”張大天一手扶在方向盤上,一手無聊的搓著手指。
“當然是舉重了!之前我沒見你有這麼大力氣啊,看你身材平平,竟敢對我深藏不露。”
布魯托在張大天的心中說道:“那個人類在背後跟著我們。”
張大天看了一眼後視鏡,熟悉的寶馬x5。
人類這個詞在他心中浮現著,莫名其妙的親切感導致他對男教練的反感也減弱了。
“我哪夠資格比賽,既然你看出那個男教練在給我使壞,可能根本沒那麼重,所以我才感覺很輕,反之,就算重量真的增加了,也是在我能承受的範圍之內,不然我怎麼能搬得動呢?而且人在情急之下的潛力也是無限的,你別亂想了。”
為了不讓許諾知道布魯托的存在,張大天想盡了合理的理由,還不知道能不能矇混過去。
“也許吧。”許諾似乎接受了張大天的解釋,也可能她還在因為男教練而生氣,這時,她的手機響起鈴音,她打開手機翻看了起來。
即便她不動聲色,張大天也猜到,一定是身後那個跟屁蟲在給許諾發信息。
出租車駛出主路,緩緩進入興隆小區,這是河馬市最有歷史意義的小區,周邊的一切建築都改變了樣貌,只有這個小區還保留著古老的氣息。
河馬市幾十年的風霜雪月,排排聳立的高樓大廈早已將整個城市更換一新,之所以沒有拆遷興隆小區,聽說是因為市長的母親對環境的留戀。
這也正體現了河馬市與其他城市的與眾不同。
表面上,人們認為河馬市是對古老建築的尊重,可年久日深的今天,人們才注意到,這裡不僅從沒更換過市長,而且市長總是風華正茂,始終不見老。
張大天自然瞭解河馬市的另一個不同,那就是舉報制度是全國最完善的城市。
但凡有人說出對河馬市產生不利影響的言論,都會受到相當嚴厲的處罰,甚至被關入大牢。
然而,舉報者則會得到相當豐厚的鼓勵獎金。
人們的責任制被放大了,使得人們只能像奴隸一樣約束自己的言行舉止,河馬市多年被評為全國最文明城市也算是對市民的一種回報。
興隆小區裡所有的住宅樓看似老舊,實則建築材料比任何新樓都堅固,有人稱這裡是戰爭時期的指揮區,還有人猜測這裡的建築材料被故意造舊,以掩人耳目。
無論事實到底是什麼,人們大多都不願意肆意評價,誰也不想為了口舌之快而陷入牢獄之災。
其實老建築的確寄存了許多人的記憶,張大天剛進入小區就想起許諾曾經的樣子。
當年的許諾仍然是扎著體現她青春四射的馬尾髮型,一臉青澀,純潔的就像個天使。
她的一顰一笑都是那麼惹人喜歡,即使她調皮倔強,人們都覺得可愛至極。
想到這,張大天刻意去看了一眼身旁的許諾,只見她眼皮下垂,小嘴微張,仍然透著當年的那股懵懂和稚氣。
許諾說的沒錯,寶馬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在了她家附近,被布魯托視為人類的男教練叼著煙,像個二愣子一樣杵在許諾家的樓下,正用他那雙碗豆眼斜看著張大天。
許諾自然反應一樣從夢中醒來。
“不好意思,我睡著了。”
張大天笑著說:“你睡覺的樣子還是那麼白痴,哈。”見許諾有些恍惚,張大天繼續道:“你到家了,一會兒再好好睡吧,對了,這個男人用不用我把他趕走。”
“什麼?”許諾看見了車外的男教練,急忙說:“不不,你去趕他算怎麼回事兒,你回家休息吧,謝謝你送我回來。”
張大天看著許諾下車後,直接進入樓道,並沒搭理男教練,而男教練彷彿習以為常似的跟進了樓裡。
算了,還是別多管閒事,張大天無趣的叨咕著,調轉車頭,朝大路駛去。
忽然一聲尖叫從身後響起,是許諾的聲音,張大天立刻踩住剎車,難道那個男教練敢對許諾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