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酱第7章 笨蛋，这是能随意动的吗
衙差先是惊异，一天之内竟能连着两回看见淮南王妃，不由恭恭敬敬行了个礼，才朝店内大喊。
“谁是掌柜？”
半老徐娘的叶掌柜，捏着帕子风情万种走了出来。
“几位官爷，不知今日有何贵干？”
“把你们店里账簿交出来，随我们走一趟。”
掌柜一脸诧异茫然：“官差大人，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叶掌柜涉嫌命案，如实交代便是。”
“诶唷，冤枉啊！小店可是正经营生、童叟无欺，从未干过那坑蒙拐骗，伤天害理之事。”
“清者自清，叶掌柜有话还是留着公堂上说！”
“官爷你们一定是弄错了，小店香囊卖的极好，就是王妃娘娘也曾光顾小店，不然您问王妃娘娘。”
刚跨出门槛的凌姝，眼皮一跳——老板娘，真是谢谢你嘞！
几名官差本就惊疑一天能撞见凌姝两回，如今又与香囊扯上关系，万一真与案情有关……
几人登时拿不定主意，左右为难看了眼凌姝。
“娘娘，这是王爷意思，您不如跟卑职走一趟，正好和王爷在衙门喝喝茶歇歇腿。”
娘娘再大，总不能大过王爷吧？
凌姝也是栓Q了，她这个时候若不去，反倒显得有猫腻，干脆落落大方被“押送”府衙。
与其说是押送，不如说是护送。
凌姝坐上马车，几名官差则押着叶掌柜跟在身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府衙。
而这个时候，殷启刚在府衙问完话，前往停尸房。
“周氏前后所说可一致？”
“王爷，周氏所说与昨夜并无差别，周府上下也是问了个遍，茶点膳食并无异常，周通判亦无心疾，周夫人所言也不似有假，香囊佩戴也有近一月，里头的香料并非致命之物。”
“嗯。”
殷启一边走一边点头，此事有些怪异。
万物相刑相克，仵作又不曾验出中毒迹象，倘若真因受刺激而死，瞳孔涣散程度与尸首情况不一致。而且按照周氏的说法，两人房事之后周通判才没了气息，香囊反倒成了罪魁祸首。
他乃练武之人，自然知道气虚亏空暴毙而死的人与周通判相差甚远，可妄自揣测谋杀也得拿出证据。
正想着，衙差终于回来了。
“人可带来了？”
“回禀王爷，叶掌柜就在外头侯着，不过……”
“不过什么？带进来。”
“……王妃也在。”
殷启面色一沉，这女人来捣什么乱？
小官差咽了口唾沫，脑袋越发垂下，低声道了句：“听闻娘娘是叶掌柜的贵客……”
话音刚落，就听见殷启一声不咸不淡的轻哼。
“带进来吧。”
于是乎，候在外头的凌姝和叶掌柜就被带了进来。
殷启先是扬眉扫了眼凌姝，最后才将目光落在旁边的妇人身上。
“你就是叶掌柜，周夫人的香囊是你配的？”
“回王爷的话，正是民妇配的。”
殷启点头应了声，直接让仵作过来跟叶掌柜对质，确定香囊内药物几克几两，
随后又衙差根据账簿和叶掌柜口供前去长叹，其余顾客是否有不适之处，前前后后压根就没理会凌姝，直到叶掌柜一句。
“回禀王爷，小人是万万不敢做那伤天害理之事，哪怕是王妃娘娘，都曾在小店置办过香囊，小人哪里敢出差池。”
“……”
殷启终于瞟向一旁面色苍白的凌姝，一个妇道人家面对尸体，怕是片刻都呆不住，这女人进来后竟然一句话都不说？
凌姝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见到死人。
周通判已死去多时，尸首放在地上，似乎因为验尸的缘故，身上的裹尸布早就被掀开。
她已是强忍着双腿发软，恶心想吐的冲动，谁料叶掌柜一句话，又将矛头指向她，浑身气劲一泄，脸色也变得越发苍白难看。
殷启见状，心下冷笑——活该，既然害怕，还不乖乖待在府中，跑过来凑什么热闹？
之前欺负瑾瑜的时候，可不像这般柔弱，想要本王怜惜她？
哼……
凌姝心知香囊不是什么好东西，忍着恶心解释。
“昨日闲来无事，头一回瞧见叶掌柜的铺子，见人多新奇，赶了个热闹，也就买了个香囊赠予贴身婢女，说来还是第一次光顾。”
一直躲在凌姝身后的碧秋听见，慌忙从袖口掏出一个小香囊，以证明凌姝所说不假。
殷启漠然颔首，正示意凌姝退下，这个时候前去查探的侍卫也回来了，购买香囊顾客皆平安无事。
事已至此，殷启再怎么怀疑也没有用。
既然香囊没有问题，又没有中毒，就只能是周通判身子亏空暴毙。
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子越过他，蹲下身子就要靠近周通判的尸体，眼见小手就要捏住死者的头发，殷启心头一惊。
几乎是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将凌姝捞了起来，拎小鸡一般拎到身后。
“笨蛋，这是能随意动的吗？”
万一沾染尸毒瘴气，怕是十天半个月治不好。
“……”
略是低沉的嗓音，夹杂的担心，不仅是凌姝连旁人都听得出来，谁说新王妃……不受宠？
果然传言不可信！
凌姝咽了口唾沫，整个身子忽然腾空不说，殷启这语气是怎么回事？
殷启本来还想扭头狠狠瞪凌姝几眼，给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没事净给他胡闹，谁料刚扭头就看见凌姝头上的好感值忽然提升两点？
【攻略对象好感值——负十三】
殷启俊逸的面庞，有一瞬间迷茫？
精心准备的早膳才加一点，怎么突然就加了两点？
他刚才干了什么？
凌姝收拾好心情，朝前一看，视线整个人已被殷启挡住。
“王爷，妾身可否看看周通判的遗体？”
殷启现在全部心思都在想，刚才自己做了什么，完全没有在意凌姝要干什么，随意点了点头，顺便将仵作喊了过来。
“你陪着王妃，莫让她沾染尸气。”
一旁的凌姝听见，睫毛轻颤，收敛了目光，全神贯注跟上仵作。
不怪殷启方才将她拎走，贸然触碰的确不妥，这会儿就是仵作，都不禁戴上肠衣做的手套和工具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