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酱第9章 卖方子
秦朝宁回到厅堂，本打算把这两坛女儿红分出来。转念一想，这两坛女儿红，加起来也才六七斤。
上午去山上寻他的，除了村长和村长的儿子大牛，还有三四个青壮年。这两坛酒分下来，每家也才斤多一点，怕是会失礼呀，不如都提去村长家。其他几家，等去青山镇卖了梅花花露方子，再打些好酒给他们送去。看来家中是真没有银钱了呀。
想到这，秦朝宁提着酒朝村长家走去，村长家离他家不远，在村子的中间。是村里除了他家外，唯一的青砖瓦房，很好找。
来到村长家门口，秦朝宁整理了一下衣裳，敲了敲门。
“谁呀”只见一妇人打开门“哟，是朝宁呀。”开门的是村长的媳妇王婶。
“王婶，不知村长在不在家，我来找村长。”秦朝宁行了个礼说道。
“在家了，老头子，快出来，朝宁来了。”王婶边说边侧过身把秦朝宁迎进门，看着他手上提着两坛子酒，心中纳闷，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进了屋，就看见村长坐在桌子旁边喝茶，听到声音抬起眼睛看到是秦朝宁，笑呵呵的站了起来“是朝宁呀，这天寒地冻的，快坐下来喝杯茶暖暖。”
“王叔，以前小子不懂事，王叔还能不计前嫌，还冒着这风寒去山上寻我，朝宁心中甚是愧疚。”秦朝宁坐下顺手将两坛女儿红摆在桌上。“这两坛女儿红，还请王叔务必收下。”
“呦，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不是，我是村长，这都是我该做的”。村长耸了耸鼻子，“嚯，好酒呀，闻着味就不一般。老婆子，快拿碗来，今日我与贤侄好好喝一杯。”
“不了不了，王叔，这酒呀小子是一点都不敢碰了”秦朝宁赶紧摆摆手“今日小子来是有事要求王叔帮忙。”
村长知道前几日秦朝宁差点喝丢了性命，也不强求，自己倒了一碗。“说什么求不求的，有事尽管说，王叔我能帮绝对帮你，要是帮不上你也别怪王叔啊。”
“岂敢岂敢，小子经此一遭，心中悔恨不已，决心以后认真读书，今日特来，除了特来感谢王叔外，还想借王叔家的牛车一用。”秦朝宁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照原主那名声，村长愿不愿意借牛车给他。
“这……”村长看了旁边的王婶一眼，就见那王婶朝着村长挤眉弄眼，不是很情愿。对农家人来说这牛就是命疙瘩，轻易是不愿意借给别人的，尤其这天寒地冻的。
“朝宁，不知你借这牛车做什么呀”
“小子决心科举，想去青山镇的书局看看。”
“嗯~”村长沉吟一声，“行，你现在想要好好读书，我这做叔的哪有不支持你的道理”
闻言秦朝宁心中一喜，旁边的王婶的脸色可就不好看了。
“你既然已经痛改前非，那就要好好读书，读个名堂出来，虽说你家是外来户，可你也是从小生长在小叶村，我都是把你当自家子侄看的。”
“朝宁多谢王叔，王叔教诲，朝宁必铭记于心”
“行啦，明日你直接去找大牛，让他送你去。”村长挥了挥手。
出了村长家的门，秦朝宁快步朝家中走去，估摸着家里也快吃饭了，莫要让家里人等久了。
王婶送秦朝宁出了门，扭头就不开心的回房，冲着村长说道
“你怎么能把牛车借给他呢，还让大牛去赶车，这牛你是不心疼，这儿子你也不心疼，哼”王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气冲冲的说道
“你懂个啥子，这秦朝宁是个秀才，以后还是要科举的，他之前是不争气，可你忘啦，他以前可是很用功的，人又聪明。现在看样子是真的悔过，要重新考科举的。”
说完也不理王婶什么表情，自顾自的喝起酒来。好酒好酒啊
回到家中，只见刘氏和秦红娇已经坐在了餐桌上，只等着他回来了。
“娘亲，娇娇儿，我回来了。”
“快，赶紧坐下来吃饭，娇娇儿跟娘去厨房端菜。”见他回来，刘氏和秦红娇赶忙起身。
晚饭过后，秦朝宁回到书房，思索这原主的记忆，镇上有哪些地方可以把这方子卖出去。秦朝宁也不算哄村长，他是真的要去书局看看，有没有最新的邸报。
大武国也是有报纸的，就是邸报，三月一期，上面记录着朝廷最新的政令，地方的灾情和处理政策，还有一些民生农业等等。
不过一般最新的邸报只有达官贵人才能有，等到了地方小官手上，也都是过了好几期的。等流传到书局民间，那都不知道过了多久了。
一夜无梦，秦朝宁今日早早起床，在院子里跑了两圈，秦红娇还未起床，不免就写急了起来，这方子没有她，怕是卖不出高价呀。
要是在现代，秦朝宁早就进房间把她从被窝里捞起来了，可这是古代。没得办法，只能在窗边喊她
“娇娇儿，娇娇儿，快起床，”
“哥，我再睡会，等下就起”就听窗边传来她的嘟囔声。
“等下我可就走啦，去青山镇逛逛，你可就去不了咯”秦朝宁一边说一边假装往外面走去。
“我起来啦，我起来啦，哥，你等等我，我马上就好。”就听房里一阵叮叮哐哐，很快门就打开了。
“你就这样子跟我去镇上呀，你也不怕别人把你当小家花子。”就见秦红娇一身衣服穿得歪歪扭扭，那头发就跟炸毛兔一样。秦朝宁差点笑出了声。
“去，把你最好的衣服穿上，头发让娘给你梳漂亮点，记得把那花露抹上。”说完秦朝宁也回房把那秀才袍子换上。有功名在身的人，都是有专属的服饰的。
换好衣服去了书房，秦朝宁找出了秀才文书，考上秀才每月是有银钱领的，虽然不多，但也够一家人吃小半个月了。
大武国称这为月供，意为朝廷每月出银子供这些学子读书，要学子记住朝廷的恩情，好生读书，以后为国效力。
在以前这银子还不够原主去一次青楼，还好这个月的月供原主还没有领走。
在大堂等了一会，就见秦红娇走了进来。头发梳成双丫髻，用红绳固定住，两边还在簪一朵小绢花，身上一身八成新的鹅黄色棉衣。看上去娇俏可爱，哪有一点之前的模样。
“娇娇儿，你这身衣服可真漂亮，平日里这么不见你穿了”
“这是爹去世前给我买的，过年才穿的，今年我长个了，娘给我改了一下，明年怕是穿不了。”想起爹，秦红娇情绪有些低落。
看她那样子，秦朝宁也感觉有些心疼，“没事，以后哥给你买，咱们天天穿。”
“宁儿”刚哄完秦红娇，就见刘氏从门外走进来，手上抱着两床薄被。
“这被子你和娇娇儿裹好，天气寒冷，路上被冻着了。”随机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荷包和一个小罐子
“这里是一百文钱，你收好，可莫弄丢了。这个是花露，只熬了这么点，你仔细着点，别打碎了。”
“是，娘亲，”秦朝宁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荷包和花露，鼻尖有些酸酸的。抱起了被子带着秦红娇望村长家走去。果真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呀！
前世自从他父母过世后，就再没有人关心过他，自从穿越过来，无时无刻不在感受着家庭的温暖，有家人真好。
到了村长家，村长和王婶都不在，只又村长的儿子大牛在家。
“大牛哥”秦红娇看见大牛甜甜的叫了声。
“娇娇今天可真漂亮呀，怎么，今天你也跟着一起去镇上啊！”大牛憨憨一笑，看着秦红娇说道
“对呀，哥哥带我一起去”
“路上麻烦大牛哥了，”秦朝宁朝大牛行了个礼，几天已经不记得行了多少个礼了，没事，礼多人不怪。
“不麻烦不麻烦，昨天出了太阳，路上应该好走，咱们赶紧出发吧”
待秦朝宁和秦红娇坐好，大牛就赶着牛车出发了，牛车一动起来，就感觉有股风吹来，还是有点寒意的，秦朝宁赶紧拿被子把秦红娇裹起来。
“大牛哥，这床被子你盖着，别冻着了。”借了人家的牛车，还让人家赶车送他，秦朝宁心中很是感激。
“不用不用，我这身强体壮的，你才刚好，你自己裹着吧”大牛摇摇头看了看秦红娇
“今天怎么老是闻着一股子香味呀，怪好闻的，娇娇儿，今日你莫不是擦了香粉。”
“大牛哥，我家娇娇儿是女孩子，不是香的难道还是臭的。”秦朝宁打了个岔。
这花露他还是不想让村里其他人知道，虽然村中民风淳朴，但毕竟家里只有寡母幼妹，原主这身体也才十六岁，财帛动人心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也是”大牛也没有多问，只安心赶车。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青山镇。
青山镇是个小镇，青石的城门并不高，城门处站着两个士兵，感觉跟电视里看的好像也差不了太多。在城门处交了入城费，秦朝宁跟大牛约定好回去的时间，就分开了。
秦朝宁牵着秦红娇走在街道上，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几个小商贩，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可能是冬日，街上并没有行人。
秦红娇很少出门，好不容易来次镇上，左看看右看看，一双眼睛都不够用，步子都快跳起来了。
秦朝宁也是新鲜的狠，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古代城镇，而不是现代那些开发过度的古镇。
秦朝宁带着秦红娇先去领了这个月的月供，总共400文，将钱装进小荷包中。
接着往西街走去，他记得西街有家元华堂。专卖胭脂首饰香粉，在青山镇中不算最大的也不是什么小店。
太小的店子出不起满意的价格，大店秦朝宁怕是连掌柜都见不到更别说东家啦，这元华堂是位女子开的，自己立的女户，做生意向来公道。并且大部分时间都会自己守在店里。
原主以前还去那里买过胭脂水粉送给青楼里的姑娘。
很快就到了元华堂附近，“娇娇儿，你再擦点花露，记得我们这去那里是替你和娘买东西的，别的你啥也不说。”秦朝宁嘱咐道。“进去你别怕，看上了什么就说，哥哥给你买。知道吗？”
秦红娇看着店里进出的女子，无不穿着光鲜，有些害怕，只是小小嗯了一声
秦朝宁带着秦红娇迈进了门，只见整个店里整洁亮堂，墙上围了一圈货架，围着店铺摆了六个货柜，货柜上竟铺着红色的绒毯，胭脂首饰就这样摆在绒毯上，被那红色绒毯一衬，十文的东西看上去都值个二十文了。
“见过这位公子，这位小姐”
只听一声清脆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是那老板娘，只见那老板娘盘着发，头上插着两只玉簪，穿着一身枣红色对襟棉袄站在柜台边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
“不知二位想要看些什么呀”
“老板娘，我想替小妹和娘亲挑些首饰。”
看是生意上门，老板娘笑容更甚，“公子可是孝顺，还这么疼爱妹妹，这位小姐，不知你都喜欢什么呀！”
秦红娇见那老板娘跟她说话，还叫她小姐，瞬间就脸红了，“我，我不知道。”
“那你看看，这些里面可有你喜欢的，这些可是我们这里卖的最好的，价格也不贵，又适合小姐你这个年纪”
“瞧着那朵绒花不错，小巧精致，颜色也与你今日穿着相搭，娇娇儿，你去试试。”秦朝宁轻轻地推了推秦红娇。
“公子眼光正好，这绒花别看小巧，这手艺可不简单，小姐，我帮你戴上可好。”
这老板娘原本看着这对兄妹穿着普通，没想到眼光倒是挺好，这绒花向来费时，一天也做不了几朵，可做出来却个顶个的好看。
见秦红娇没动，秦朝宁无奈，只能牵着她的手带到老板娘跟前。这孩子在家还好，这么一出门成了闷葫芦，以后还是多带她出来见识一下，以后莫让人骗了。
老板娘见秦红娇走到跟前，刚准备给她戴上。鼻子就涌进来一股清香，那味道清香冷冽，虽然味道不浓，却是十分特别，带着一丝丝冷意。
“小姐这是擦的什么香粉呀，这么好闻，比我这店里的香粉都要好闻了。”老板娘一边帮秦红娇戴上绒花一边试探的问道，顺手还拿起镜子照向秦红娇。
她做了十几年的胭脂水粉生意，自己也做过不少香粉，还从没有闻过这般好闻的香味，这老板娘最是喜欢这些东西，不然也不会自己开个胭脂水粉的铺子，闻着这味道，就像猫儿闻见了鱼一样。
秦红娇不敢说话，只是摸摸头上的绒花，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又看了看秦朝宁，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是绒花真好看。
鱼儿上钩啦，闻言秦朝宁心中一动，嘴上却淡淡的说道，“这是家母自己调的一个花露，看她喜欢，就给她擦了点。娇娇儿，这绒花可喜欢。”
秦红娇点点头随机又摇了摇头，这是痴痴的看着镜子。
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喜欢那朵绒花，只是不舍得。“老板娘，这朵绒花多少钱，”
那老板娘听说是他们家母亲自己调的，顿时心中一喜，
“令堂这手艺可真好，不知公子家住何处，我向来是喜欢这些东西，有时间可否能上门拜访，与令堂交流一二可行，这绒花就送给这位小姐了，这位小姐一看就觉得与我投缘，这绒花就送给这位小姐了，”
“这怎么行，君子取财有道，老板娘只管报价，莫不是觉得我买不起”
听他这么一说，老板娘心中一愣，白送都不要，只怕又是个读书读傻的书生。
“公子这话说的，小女子岂敢呀，这朵绒花两百文。”老板娘赶紧说道
“我实在是喜欢你家这妹子，我再送妹子一些个小东西，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公子可千万别推迟了，不然我都要觉得公子这是看不起了。”
“那就多谢老板娘了”秦朝宁朝老板娘拱了拱手，忍住心中的激动。
“公子小姐，来来来，这边坐。小翠，上茶，”老板娘一听秦朝宁松口喜笑颜开
“小翠，把茶放下，带着这位小姐去内堂挑些小玩意，东西就在柜台底下的箱子里。”那里面都是些赠品或者以前卖不出去的小玩意，够这小姑娘挑半天了
秦红娇一听这朵绒花两百文，都够她跟娘两个人吃半个月了，可是想到哥哥的嘱咐，也不敢做声，只是默默的跟着那叫小翠的女子去了内堂，走时是特意从那老板娘跟前经过。
秦红娇此时也明白为什么秦朝宁要让她打扮好，还要擦上花露，这是要卖方子呀。
看着秦红娇从面前经过，那道香味轻轻悠悠的飘过来，老板娘越发觉得这花露不俗，要是能买下这调法，她这元华堂只怕是要开到城里去。
看那老板娘盯着秦红娇的模样，秦朝宁老神在在的喝了口茶，这事要成了呀。
“我看公子有点面熟，公子可是住在这镇上，”
“不是，只是在镇上进学”秦朝宁放下茶杯，你不提我也不提，看谁着急。
“也是，公子一看就是读书人。请问贵姓呀，”那老板娘也喝了口茶，盘算着怎么开口。
“免贵姓秦”
“秦公子，令堂这调花露的手艺可真是一绝呀，就你妹妹身上那花露，我做了十几年的，也没闻过这般特别的味道，不知令堂这花露方子可愿意卖？”
“哦，老板娘要买这方子，那要待我回去问过家母，下次再来时回复老板娘可好。”
“不知秦公子下次何时再来镇上。”
“今日特地带小妹在这镇上逛一逛，半个月后应该还会来一趟，去书局看看。”
老板娘一听秦朝宁要逛一逛，心中一急，几家水粉铺子都在这条街上，那些个掌柜都长着一副狗鼻子，那小姑娘一逛，这方子怕是与我无缘了。
“秦公子，令堂这花露我是真的喜欢，也别等半个月啦，我出一百两，你就将这方子卖给我吧。”
“我听家母说过，这花露用料虽然简单，但胜在这味道不俗，一百两怕是家母不愿呀。”秦朝宁一听一百两心中也是激荡了起来，寻常人家一年花销也才十多两，更别说农家，一年花不了十两。
不过做生意就是得坐地起价，当然得拉扯一方。
“那公子你想要个什么价呀”老板娘听他这么说也不急，本来只是试探一下，也没想真能一百两买下来。
“三百两”
“行，没问题”一听秦朝宁报价，那老板娘立刻答应下来，生怕他反悔。当即从怀里掏几张银票。
“公子，你是个读书人，这方子卖给了我，你可就不能卖给别人了，”
秦朝宁一听她这么快答应下来，顿时心中一阵后悔，这是卖低了呀。可价都已经报出来了，也没有办法。
“不知老板娘可有文房四宝，我与你签个契约，那方子我记得，也一并抄与你吧”
带着秦红娇垂头丧气的出了门，此刻的秦朝宁心中无比的后悔，只恨不得锤自己两下，还是太年轻，太年轻呀。
秦红娇看着秦朝宁这幅样子，十分不解，方子不是卖出去了吗？她抱着个小包袱，开心的狠，小包袱装着她选的好几个首饰。
那柳老板可真好，不仅送了她这么多首饰，走之前硬是给她擦了好多香粉，还送了娘一个篦子，那篦子上雕着竹叶和白鹤，比她的绒花还好看了。
看秦朝宁一走，那柳老板立刻将那方子锁进了钱箱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