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小说有很多,我最喜欢这本通往终焉的大道,作者是美波,主角是男孩佳佳,主要讲述了:旧秩序的崩塌,幸存的人们以最卑微的姿态生存。 这里是以荒诞为基调,现实为背景,打造一场末日的狂欢盛宴。
梦中的无所顾忌(一)
被抛弃的城市,迎来最原始的审判
—–卡子
血,满世界的血在天穹,在地面,在每个行人的脸上,他们没有半点恐惧,仿佛一切都习以为常。
血丝,深红的血丝密密麻麻地布满天空,在无数血丝聚集的中心突然裂开一条缝隙,像某个生物的瞳孔。
顺着巨大的瞳孔望去,是星河,是无边无际的宇宙,无数人抬头注视这一切,面无表情,好像没有灵魂,不带任何情绪,似乎一根根线连接着他们。
男孩如梦初醒,人类,他是一个人类,居住在一颗蔚蓝的星球——地球,那里没有触目惊心的红色,只有蔚蓝的海水,孤独的人群。
“这里是哪?”
男孩感到前所未有的的恐惧,他拼命的逃跑,远离这里,可全身都疲软无力,双脚不听使唤,每一步都无比艰难。
深红的巷子深处,缓缓爬出一个枯瘦的老头,嘴如破败的窗户一张一合,对男孩吐出几个字。
“求求你,救救我……”
面目可憎的寄生虫包裹老头的半边脑袋,硕大的眼睛盯着男孩。
男孩想要逃跑,逃跑并不可怕,每个活着的生物都会逃跑,死亡是生物的大忌。
“逃吧,没人会怪罪你,死人是不会怪罪你的。”
“闭嘴!”
男孩打断心里的那道声音,径直走向老头,这一次身子不再沉重,双手伸向老头,下一秒,老头计谋得逞的笑了。
恍惚间,男孩出现在老头的位置,尽管拼命的挣扎,但一股引力拖着男孩不断陷入巷子的深处。
男孩绝望的闭上眼睛,黑暗蒙蔽了一切。
再次睁开眼时,男孩站在熟悉的学院大门前,回家的同学络绎不绝,粉红色的信封出现在男孩的眼前,穿着JK制服的学妹羞红了脸。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情书,想我悲催了十九年的人生,还是第一次有人给我送情书,苍天有眼啊,终于有人发现我的与众不凡啦。
男孩故作镇定的接过信封,内心早已小鹿乱撞,面前的学妹娇小可爱,属于男孩的理想型。
学妹消失了,男孩打开信封,映入眼睛的却是几个血红的大字
“杀死你,杀死你,你们都该死。”
不像女生的字迹,每个字都带着无穷的恨意,一点点刺激男孩的神经,男孩凌乱了,又突然愤怒了。
这妹子不会是发神经吧,我跟他无冤无仇,整这出恶作剧干嘛,气死我了,明天再来找他算账。
第二天,男孩来到学校,教学楼的空荡荡的,操场空荡荡的,校园内死一般的安静。
今天不会是放假吧,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办公室内也是没有人,男孩走到女生宿舍,这里竟然集聚了一群人,有老师,有保安,有学生,还有警察。
“这里发生什么了?”男孩问在场的一个同学。
“死人啦,是个女孩,从八楼跳下来,死相老惨啦。”
男孩有种不好的预感,挤到围观群众的最前面,白布遮住了死者的样子。
不顾警察的劝阻,男孩掀开了白布,没错了,就是她。
“她是怎么死的?”
“从天台跳下来,奇了怪了,天台一直锁着的,她是怎么上去的呢,真是见鬼了,哎,她家长联系到了没有啊,别光顾着拍照啊……”
所有人都掏出手机拍照,好像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男孩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心顿时凉了半截。
死去的学妹,不知何时在他身后重新站起来,破碎的头盖骨离他只有几厘米,男孩哇的一声跪在地上,人们还在自顾自的拍照。
连警察都掏出手机,对老师说道:“这个学生的家长也联系一下吧,看样子活不长了。”
“喂喂喂,你们倒是抢救一下,我觉得我还可以……尼玛……”
早已死透的学妹慢慢贴近男孩,浓烈的血腥味灌进男孩的鼻腔,男孩再次恐惧的闭上眼睛。
圣洁的教堂,光透过五颜六色的玻璃,三尺讲台之上,秃顶的中年人演讲着,台下坐满了年轻的学者。
“回顾我们的科学史,我们不难发现,真的往往像极了假的,假的往往像极了真的。当初有人提出地球是圆的,所有的学者都嘲笑他,在那个时代,但凡不是瞎子都会认为地球是平的,再比如有人说人是猴子变的,人们不乐意,认为自己受到了侮辱,但后来发现就是这些荒唐的言论,才是真理。为什么会这样呢……人都有个通病,就是总依赖用眼睛去观察世界,但眼睛能看到的东西太少了,观察到的也不全面,所有我们需要走起来,用我们的腿,用我们的手去观察事物的整体,用严密的逻辑去推理,证实,这才是我们要有的职业素养……真理在被发现的初期往往是那么的不真实,因为新生带着毁灭,人们是庸俗的,旧的观念被取缔需要漫长的时间。医学部还未成立时,人们从来没想过我们在娘胎里面竟完全不像人类,更像猴子……所以同学们,如果我们要执着的追寻真理,就必须不顾别人的目光,世俗的人难以理解哲学的魅力……”
“你放屁,你个糟老头子,快把你的嘴给老子闭上。”一道声音打断了中年人的话,也惊醒了不少睡觉的学者。
男孩再次睁开眼时,就听到中年人的演讲,他已经认定现在经历的一切都是梦,不顾中年人的身份,他只想趁着做梦,把积蓄已久的怒气发泄。
中年人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学者的目光都看向男孩。
“你要造反吗!?这是在上课!”中年人火冒三丈,涨红了脸。
“你可省省吧,少吓唬老子,你个死秃驴,来来来,以男人的方式决斗,让我看看你有几斤几两,小爷让你一只手。”男孩不可一世的朝中年人招招手。
“目无尊长,你给我出去!”
“你怎么敢命令我啊,你给我出去,不然我就把你剩下的几根毛全拔了,快点,别逼我动手。”
其他的学者都愣住了,建校一百八十年来,这还是第一位敢冲撞牧师的学者,完全是在自毁前程啊。
“勇士啊,你是没有活着的欲望了吗?地球上已经没有你爱的人吗?”
“同学,你快点跟牧师认错,这种只能爽一次的自杀式做法,下场很惨的啊。”
“你们懂什么,兄弟我挺你,真的勇士敢于自毁生的希望,敢于直面死的恐惧,兄弟一路走好,来世我一定和你拜把子,你为兄,我为父……”
众人的言语没有使男孩有半分清醒,他独步踏出,双手背于身后,缓缓道,
“世人皆入梦,而独我醒,世人皆退缩,而我独自前行,所谓英雄就是要默默扛下所有,所谓孤独就是独自行走的王者,哪怕是在这转瞬即逝的梦中,孤也要解救你们这些被困于狭小房间里的同胞,牧师并不可怕,就让我来拯救你们。”
男孩的衣角无风自舞,摆出一副我愿为天下人奉献自己的模样,而把台上的牧师作为罪孽,大义凛然地向他靠近。
“这……他是不是傻了,还是没睡醒,我怎么一句话都没听懂。”
“虽然我也没听懂,但我好像发现这丫的在装逼。”
众人在台下议论着,男孩已经走到牧师跟前。
“怎么,你还想动手,我告诉你这可是在学校,小心我让你并不富裕的家庭雪上添霜!”牧师怒吼着,但男孩无所畏惧。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落在牧师脸上,他只觉得两颊火辣辣的痛,对男孩大吼道:“你摊上事啦!你摊上大事啦!”
“怎么,你还要咬人不成,我告诉你,打狗棍法我已经练至大成,轻则断子,重则绝孙……”
说话间,几个彪形大汉从外面杀出,把男孩如同小鸡般提起,向教堂外面走去。
“嘿,想弄小爷,”男孩不以为然的说着,又一次闭上眼睛,可再次睁开眼睛时,还是熟悉的教堂,还是熟悉的大汉,还是熟悉的秃顶牧师。
“不对啊,这和想象中的不一样,等一下你们放开我,老子……呸,人家是无辜的啦……全是他引诱人家动手的啦……哎,轻点!”男孩无力的解释,但为时已晚。
“壮士走好,下辈子还是一条好汉!”剩下的人目送男孩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