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章 达成协议
时辰弹指一挥就过去了,待她再次醒来之时,这天早已变成了夜幕,却还未点烛火。
林月柔刚转头便看见床帐外的景色。
“竟已是这个时辰了么?”
“翠竹?翠竹?人呢?”
这个丫头也真是的,叫半天都不应,莫非是出去采买东西了?今儿个也不是什么大日子啊?”
罢了,罢了先起床再说。
待林月柔走至桌前时,刚想说,这丫头怎么才回来,却听见门外响起了一道苍老的声音,那人道:“小姐,酉时了,该用晚膳了。”
林月柔心下一惊,原先以为是黄昏,竟已是这个时辰了吗?
那门外的人急了,匆忙道:“小姐,您起了吗?起了的话,就吱一声,老奴好将饭菜热了送进去啊。”
“进来吧。”
“好嘞,翠竹姑娘特地吩咐了老奴莫要打搅小姐午休,还说了,小姐您不喜午休时有人在身旁伺候,不然醒了要发火的。”
“嗯,翠竹有说她去作甚了么?”
“这个,翠竹姑娘倒是未曾跟老奴说起过,想来应是有什么事情绊住了脚罢。”那老奴讨好的看向林月柔。
她又道:“小姐,快些吃饭吧,不然饭菜凉了,翠竹姑娘要怪罪老奴了。”
“不急,我怎的从未见过你,你是从哪儿来的?”林月柔疑道。
那老奴一听这话,不知道从何开口,林月柔看出了她的顾虑,“不碍事的。”
“说了,您也别笑话,老奴原先是大家千金,一朝沦落,本以为一家人能守望相助,怎知父母也是个没良心的,老奴被父母以十两文银卖给了人牙子。”
她看了看林月柔的表情,心里未存疑,便开始哭了,继续道:“那人牙子天天指使老奴去街上行乞、卖艺换钱,换到钱的时候,老奴偶尔才得以饱腹,换不到钱的时候,就对老奴时常皮鞭子问候。”
后来她哭着哭着笑了,“幸得夫人相救。”
林月柔一听,“哦?”
那老奴继续道:“有一次夫人在街上正要买首饰,看见了老奴,就从人牙子手里,把老奴赎了出来,问老奴愿不愿意跟在夫人身边,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没有人不愿意,夫人便给了老奴一份差事,老奴这才进的林府,跟在夫人身边。”
林月柔问她:“不知跟的是哪位夫人?”
那老奴道:“仇婉竹,撷芳院的那位。”
林月柔笑了,“我知道,不用跟我说太多了,就是那个整天不怎么出门,又喜欢听曲儿的那位嘛。”
那老奴一听这女子竟然知道的这么清楚,看来禁足并没有让她失去外界联系啊。
林月柔继续笑了,这个房间充斥着“啪啪啪”的声响,正主儿在这儿鼓掌呢。
那老奴一听,也跟着笑了。继而说道:“小姐,你笑什么呢?”
林月柔一听:“我笑啊,故事不错,可惜了。”
“您怎的就不信老奴说的话了呢?”
“不是我不相信,这要放在我母亲那里她可能会信,但我呢。你说的这些,我压根儿不信。”
“不管您信不信,可老奴说的句句属实啊,不信,您大可去查啊。”
“去查?市井人有哪些不会撒谎的?再者,万一我查了个死无对证……”
林月柔的笑意没停过,“况且你身上的味道早已出卖了你,哦对还有你的手。”
“老奴身上的味道怎么了?身处林府哪个院里不焚香的?还有老奴的手怎么了?”那老奴的心里一咯噔。
“你身上的味道是辟寒香,且你的手不像是多年伺候主子的手,更别提你身上的布料了。”
那老奴还想辩驳几句,“您在说甚?老奴不懂。”
“不懂?好啊,那不妨我给你说道说道,辟寒香,若是我没记错的话,现在正处冬季,整个府里,最不耐寒的却有最懂调香的,怕是只有撷芳院的那位吧,此为其一。”
“你的手嘛,不像是常年干活的,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不仔细看,还看不出你染了蔻丹,常年干活的可是有老茧的,可你却没有,此为其二。”
“至于你的布料嘛,乃是黔南的素锦罢,这种料子只有主子才有,除非你偷窃,再拿出去裁剪,否则根本不可能有,此为其三。”
那老奴笑了笑,却一点看不出被拆穿的样子,“小姐,好眼力啊,老奴的确是撷芳院过来的,老奴此次来目的很简单,想让小姐与我家夫人结盟。”
“你也知道,我从不出门,更别提去主院了,与我结盟,你主子能捞到什么好处?”
“小姐,不如想想翠竹姑娘?”
“你们……”
“老奴呢,此次前来是要找小姐你的,至于结盟的事是我家夫人的事情了。”
“所以你找我到底什么事情?”
“很简单,想让小姐猜猜我家夫人在哪儿?猜对了,翠竹姑娘,必然完好无损的回来,若是猜错了,那么后果,老奴可就不知道了。”
“等等,你家夫人也来了?”
“嗯哼。”
林月柔心里一惊,这都什么奇葩主仆啊。
“我xxx,总要给我点时间吧。”
“小姐,你觉得你能跟老奴讨价还价?”
“这点时间不够啊,那是谁呢?”林月柔虽然在疑惑,可眼神一直盯着那老奴。
林月柔思索了半天,她随意指了指那老奴身后的一个奴婢,那奴婢也算是沉得住气的,没理她。
“小姐,别怪老奴没提醒你,您还剩两次机会,好好把握。”那老奴笑了。
林月柔看了一眼周围,决定坐下来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那老奴看着林月柔一脸闲散的模样,顿时急了,“您不打算救您的贴身侍女了么?”
林月柔笑了,“这有什么,贴身侍女没了就没了呗。”
她顿了顿继续道:“再者,亲眼看着贴身侍女被拉去杖毙的过程,您应该比我还清楚,对不对啊,我的好、姨、娘。,仇婉竹,仇大小姐?”
“你……”
林月柔的这番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当年的事情您应该比我清楚,清楚那个姑娘怎么死的,好像听说是拉去了乱葬岗,尸骨都不剩了。”
“够了!看来我真的是小看你了,在林府装疯卖傻蛰伏了这么多年,真真是委屈你了啊。”
林月柔看着眼前还在盛怒之中不知不觉掉落了人皮面具而露出了本来姣好容颜的女子,莞尔一笑,“姨娘啊姨娘,我怎么会委屈呢?毕竟这么多人陪我玩呢,你说是不是啊?”
“真不知外人怎么给你冠上天真的名号,在他们眼里你不过是一个天真到一定程度变成了蠢的女子罢了。”
“多简单,世人要我变成什么样,我就是什么样子的人啊,各取所需罢了。他们要的是一个在关键时刻能被拿出去顶罪,可惜了,我不是。”
“话说回来,姨娘,翠竹人呢?”
“人,我当然可以给你啊,不过我有个条件。”
“哦?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林月柔笑了,算是双方达成了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