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前尘往事
“这王府的女人哪个是没有苦衷的,不过王爷还从未如此这般对待一个女人,你是第一个。”
老妪斜睨了温月一眼,王府女人不多,除却去世的婉儿便只有一众丫鬟婆子。
丫鬟婆子生来就是伺候他人的命,莫非这不苦?
军营里的女人,哪一个不是抛开礼义廉耻用自己的身子换苟延残喘活着的机会?
“既来之则安之,王爷并非不讲情面之人,你若是服个软王爷就可真心待你。
都说婉儿的死和你有关,但记住一句话,英雄难过美人过,你且在这里住下。”
一番话结束,老妪佝偻着身躯离开了柴房并顺手关上了门。
这是在给她提示吗?但她却并无所动,沈子卿的恨哪是那么容易发泄完的?
她又何尝不想堂堂正正作为妻子站在沈子卿的旁边?那可是她的心上人啊。
还记得年少初年那一刹,那年她十四,本应该呆在冷宫无拘无束自由自在,那时候的她还不知晓男女之情,亦不明白何为情爱,是他的出现搅乱了她内心的春池。
那晚她即将入睡,却有人破门而入,空气之中还夹杂着浓郁的血腥气息,那是一个高大的男人。
借着月光她看清了男人的面孔,刚毅帅气,比她见过的所有男人都生得好看。
破败冷宫看见一妙龄姑娘,沈子卿愣了愣,却也知晓现在出去必死无疑。
他本是受他人之命前来完成任务,却不曾想任务失败被皇宫的侍卫追捕,情急之下这才阴差阳错出现在了冷宫。
“你敢叫我就杀了你。”
刀刃寒光闪烁,刀剑还有已经干涸的红色液体,伏羲虽年纪尚小,却也知晓这人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亡命徒,若是惹怒了他,自己就会落得个悲惨下场。
“你受伤了。”
原本以为她会害怕,但她只是十分冷静打开门擦干净了地上的血迹,随后取出纱布包扎好了他的伤口。
门外追兵步步逼近,男人显然已经慌了神,可女孩依旧从容淡定拉着他来到了床帐后的暗道内。
冷宫很少有人进出,伏羲也是无意间发现了这个暗道,原想着用来放些珍贵之物,但除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她没有任何值得别人惦记的东西。
“属下唐突了,请问公主可有见过可疑之人?那人是刺客,若是躲在冷宫会威胁到公主的安全,可否让属下带人进去查看一番?”
侍卫敲开了门,伏羲披着外套立于门前,天性清冷的她并未多言,只是默默让出了一条路。
追捕四处打量,这屋子简陋得不能再简陋,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条凳子一个柜子再无其他,这么破败的地方也不可能藏人。
领头的侍卫带着追兵离开,连一句客套话都未曾交代,不过她已经习惯了。
在皇宫中她就是个小透明,别人既不会疼爱她也不会欺负她。
待追兵渐渐走远,暗道里的男人才缓缓走出来,她则点燃烛火拿出一箩筐草,用器具捣碎了敷在男人伤口上。
烛光下她气质清冷,有条不紊的动作很难让人联想到她是一个公主。
“好了你走吧,伤口不要碰水。”
她转身放好箩筐,这是她活着的基础,因为她没有多余的银两来打赏太医,所以一般的小病她都自己治。
见男人岿然不动,伏羲秀眉微蹙,这深更半夜一个男人呆在女子的闺房传出去于她的名声也不好。
殊不知并非他不想离开,而是他中了难以描述的du,此时混身滚烫难耐,他并非未经人事,很清楚他现在需要干什么。
他步步紧逼朝着姑娘走去,伏羲此刻才开始害怕,他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她才发觉他混身滚烫。
未等她有所反应,他已经将其禁锢怀中,炙热的双唇覆在红唇上,宛如品尝世间美味。
伏羲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她怀疑自己正在做梦,但对方滚烫的呼吸喷在她脸上让她明白那不是做梦。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滚烫而略微粗糙的大掌已经钻进了衣襟,朝着某处摸索着。
她奋力挣扎却无果,也许是他最后的理智唤醒了他,他猩红着双眸起身替她盖好了被子,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殊不知那次的意外让他深深印刻在伏羲的脑海之中,她长这么大从没跟异性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从此一颗爱慕的种子就在她心里生根发芽,悄悄长大。
后来她知道他便是寒城的戍守王爷沈子卿,骁勇善战,攻无不克。
圣旨说她即将嫁给沈子卿为妻那一刻,她内心很开心,但得知皇帝杀了他妹妹后,她开始对这门亲事打起了退堂鼓。
而她这膝盖的伤也是那晚留下的,沈子卿前脚离开,后脚皇帝就出现在冷宫,因着有人看见刺客进入了冷宫,她被带到大牢严刑拷打,但毕竟她是公主,因此除了膝盖没有留下显著疤痕。
但好在关键皇帝高抬贵手,这才保住了她的双腿,只是也留下了病根。
但即使如此,她依旧没有告发沈子卿,不为别的,她相信他并非是坏人。
第一缕曙光照射在身上的时候她们面前的火炉也熄灭了,好在阳光够暖,否则单凭一件斗篷她着实撑不住,但即使这样她还是华丽的感冒了。
“喂,你昨晚在这夜宿?”
是她的救命恩人,伏羲狐疑抬头,这个男人为何总是阴魂不散,这让她内心极其恐惧。
她不打算理会,老妪昨晚收留了她,她想帮老妪做点事儿报答她的恩情。
“等等。”
这人总是喜欢动手动脚,伏羲面色出现了不耐烦,她不喜欢跟陌生人有肢体上的接触。
“这个给你,金疮药,能免去留疤。”
他将一只小瓷瓶放进了她手中,她那句感谢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不远处就传来某人阴阳怪气的声音:
“跟本王的新婚妻子拉拉扯扯,大哥,这未免有些不妥吧?”
是沈子卿,伏羲内心涌出一股恐惧,昨天发生之事历历在目,她不敢忘却也不能忘怀。
比起身体上的折磨,她更害怕精神的侵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