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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看来,你只记得我裙子短
幸好,她的声音不大,没人听见。而她下意识地把萧寒的手捏得有些疼,却浑然不知。
一顿晚饭大家吃得很压抑,萧泽没吃几口,就以公司还有工作要忙,提前离开了。
萧泽走了之后,沈竹筠也带了孩子离开。萧寒则被萧正华叫上了楼。
左筱婷让保姆拿了些水果过来,她自己则坐到了陆之瑶身边,“我看你晚上吃得很少,是不是饭菜不合口味?”
陆之瑶没想到这个女人会过来,便道:“饭菜很好,只是中午吃多了不太消化。”
陆之瑶依旧冷冷淡淡的,她跟萧寒结婚四年,在萧家人眼中,她一直都是这样的。
“是这样啊,我那里有消食片,要不要吃一点?”
陆之瑶摇了摇头,“谢谢!”
气氛一度尴尬。
陆之瑶完全没有想聊的意思,但这个女人似乎有点想跟她拉近关系。
难道是初入豪门,想找个战友?
那她的算盘可打算了,跟谁做战友都行,那绝不可能是左筱婷。
“我听正华说,你跟萧寒结婚四年了,我看你们感情挺好的,吃饭的时候,萧寒的眼睛一直在你身上,他一定很爱你。”
这个女人示好的意思太明显,陆之瑶却不为所动,只是扯了扯嘴角,没接话。
左筱婷的独角戏有点不好唱,两个人尴尬地坐了一会儿,谁都没说话,萧寒正好也从楼上下来。
陆之瑶总算松了口气,她很不喜欢这个女人。
不,应该说,她厌恶这个女人。
“宝贝儿,咱们回家!”萧寒伸出手来,陆之瑶便朝左筱婷点了点头,起身走向萧寒。
左筱婷看着他们二人离去的背影,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陆之瑶,但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陆之瑶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街灯,冷风吹着她微微飞扬的发丝,胃似乎有些不太舒服。
她晚上没吃几口,倒不是因为不消化,而是那个女人实在太倒胃口。
“你们认识?”萧寒问道。
“你后妈?”陆之瑶淡淡一句,然后吐了口气。
“我后妈多了去,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怎么,你们有仇?”萧寒又问。
“跟我没仇。不过……她是我哥的前任。”
轻飘飘的话语,落地无声,却在车里炸开了花。
“陆晨光的前任?那不是七年前害他坐牢的那位?
真没看出来呀,这女人七年前就是个祸害。
难怪你那么生气,陆晨光为了她才把人打成重伤,判了九年。你确实应该恨她。”
“我有什么资格恨她?替陆晨光?犯不上。”陆之瑶轻笑道。
“你不恨她?你把我的手都快给捏碎了。不过,这个女人我得好好查查,混到了老头子枕边,还不知道要吹什么妖风。”
陆之瑶也没接话,这是他们萧家的事,跟她没关系。
但左筱婷这个女人出现,偏偏还是在陆晨光出狱这天,陆之瑶总觉得不是什么好兆头。
“你不问问老头子叫我上楼去干嘛?”萧寒见她不说话,又问。
“你的事,不必说与我听。咱们只是结婚证上的关系,没那么熟。”
萧寒回头看了她一眼,在萧寒的印象里,陆之瑶一直是这副样子,仿佛什么都不在乎,仿佛什么都可以舍弃,唯有陆家那对母子俩不行。
“认识这么多年,你跟我说不熟,是不是太没良心了。”
陆之瑶咬了咬唇,没有回答。
萧寒也觉察到自己刚才用词不当。
陆妈妈从前经常骂陆之瑶没良心,这个词,陆之瑶有多不喜欢,萧寒是知道的。
“我是说,咱们这关系,我没什么不能跟你说的。你的事,也没什么不能跟我说的。既然是合作伙伴,就不能藏着掖着。老头子叫我上去,说的是大哥的事。”
陆之瑶见他的语气严肃起来,想着可能是大事,但仍旧没多嘴,静静等着萧寒继续往下说。
“大哥……可能是弯的。”
“弯的?你是说,大哥喜欢男人?”
陆之瑶有些诧异,毕竟萧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
“这么多年,大哥算得上是洁身自好,无论是结婚前还是结婚后,都干净得像用漂白粉洗过一样。
老头子让我查一查。既然老头子都听到风声了,这事八九不离十。
只是,我不太懂老头子的意思。让我查,明明知道我跟大哥是死对头,这是想让我把大哥给弄死?”
“那你打算怎么办?”陆之瑶问道。
“老头子让查,那就查呗。我倒也很好奇,大哥是不是真的喜欢男人。不过……”
他停顿了一下,“如果大哥真是弯的,那大嫂的瓜也就不奇怪了。”
沈竹筠有个瓜,在拍上一部电影的时候,据说是跟剧组的某位小鲜肉关系暧昧。
后来,还有人在网爆料说,电影杀青之后,沈竹筠还跟这位小鲜肉一起去度假。
但这些东西都没有实锤。
不过,关于化妆间的事,萧寒知道一点,沈竹筠与小鲜肉在化妆间热吻,这是被人亲眼看到的。
萧寒这样说的时候,车子便在红绿灯处停了下来。
“所以,你刚才拿那个瓜刺激她了?还阴阳怪气地说给大哥听?”
萧寒回头笑了笑,“我家宝贝儿就是聪明!”
陆之瑶看着窗外,她不喜欢萧寒总是叫她‘宝贝儿’,但又阻止不了。
她突然又说了一句:“谢谢你,萧总!”
“谢什么?”萧寒的手指轻轻地拍打着方向盘,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的思维跟不上这丫头,比如现在。
这前一刻还嫌弃他,后一刻又谢谢,就很莫名。
“还记得这里吗?以前,这里有很多大排档。”
萧寒看了一眼外面,这才想起来,他第一次遇见陆之瑶便是在这里。
那时候,陆之瑶十六岁,一脸青涩,暑假假期在一家挺火的大排档里推销啤酒。
推销啤酒的女孩都穿着很短的裙子,把自己打扮得很是可爱。
陆之瑶也是差不多的打扮,只是那张脸,冷冰冰的,跟可爱这个词一点都不搭边。
在大排档想要把啤酒推销出去,得嘴甜,会说话,也要会喝酒。
陆之瑶都不会。
萧寒看到陆之瑶的时候,她正被一桌客人灌酒。若只是灌酒也就罢了,还有男客人的咸猪手在往她的裙子里探。
萧寒不是好管闲事的,虽然早就看到了这一幕,但他也只是个看客,直到陆之瑶提起酒瓶砸在了男客人的头上,他才真正注意起这个女孩。
被砸破头的男人自然恼怒,起来就要给陆之瑶一巴掌,是萧寒抓住了那只手。
后来这事闹到了派出所,幸好萧寒当时出于无聊,拍下了那只咸猪手的视频,不然陆之瑶还得倒赔人家医药费。
“这一片都拆迁了,我还真差点忘了。不过,你那时候,挺辣!”萧寒有点一语双关。
“看来,你只记得我裙子短。”陆之瑶幽幽道。
“也不只是裙子,我还记得你腿好看。但,你也不给看。不过,那天晚上,你要没遇到我,打算怎么办?小小年纪就敢砸破人家的头,胆子真是不小。”
“那时候?”陆之瑶想了想。
十六岁,她也还是个孩子,出来打工也是想挣点钱。有人欺负她,占她便宜,她自然也不能便宜了对方。
但砸破了人家的头,后来要怎么样,她其实没有想过。
“可能运气不好的话,会被关进去几天吧,我倒没什么。只是……会让爸爸受连累,妈妈本来就很讨厌我……”
陆之瑶不想回忆过往。
因为过往总是与不堪相连。
“你在前边的地铁口放我下吧。”陆之瑶突然道。
“你的车还停在我院子里,不去开了?”
“这个点就算了。明天你方便,就让人把车给我开到店里来。若是不方便,我找时间过去开。”
陆之瑶揉了揉肚子,感觉好像要吐。
萧寒把车停在路边,陆之瑶便下了车。刚关上车门要走,萧寒又探出头来,“你那宝贝哥哥要是找工作,我可以安排,保证不让他受委屈,待遇还好。”
“不必,我会看着办。”
陆之瑶头也没回,在夜色之中走入了地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