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徒弟等于儿子
朱宁一大清早并没有赶去鼓楼大街,因为他被另一件事拦住了!
他“寄予厚望”的大弟子严嵩,竟然尿床了!
看着晾衣杆上那挂着的不知哪国地图,朱宁气不打一处来!
这要是传出去,他朱宁的面子往哪搁?!
“孽徒!你师父我一世英名全让你给毁了!”
床前的朱宁气的咬牙跺脚,床上的严嵩羞愤欲死,二十四岁,尿床!
在极度的耻辱之下,我们的严嵩同学升华了,他终于放下了自己高傲的身段,放下了十九岁中举的荣光。
“师父,我错了。”
一句唯唯诺诺委委屈屈的话在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口里说出来是那样的违和。
朱宁也呆住了,他没想到严嵩第一次叫自己师父是这么一种场景。
朱宁竟然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欺负严嵩太狠了?
不!没有!
做了我的徒弟就是我儿子!
朱宁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爹打儿子天经地义,就像老爹抽朱寿?
“你好好休息,让你刘叔好好照顾你,别耍小孩子脾气。嗯,就这样。”
朱宁嘱咐一句,便带着洁白如雪的五斤白糖离开了家门。
躺在床上的严嵩不但没感觉到耻辱,竟然隐隐觉得一阵感动。
师父真好,这么关心我……
走在钟鼓楼大街上的朱宁不知道严嵩在自己手下会变成什么样子,但可以确定的是,这娃儿已经和历史上那个权奸渐行渐远了。
抛开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朱宁走进了自家铺子,原先铺子中的伙计也在按照朱宁的设计热火朝天的布置着。
“东家!”
“东家!”
见到朱宁,一个个伙计都连忙打招呼,他们都已经知道,眼前这个少年就是新东家。
朱宁点头示意,招呼来了铺子的老伙计老张头。
老张头今年有六十多岁了,跟之前的老掌柜既是雇主与伙计又是老朋友,所以平日里朱宁就让老张头帮着打理。
“东家。”
老张头很感激朱宁没有因为自己年老而辞退自己,临了还给了自己一个管事的位置。
“牙行今天送人来了没有?”
虽然不耻牙行的行径,但如今朱宁也只能通过他们来找一些女工。
老张头自从当了管事,那可谓是兢兢业业,连忙点头说道:“都送来了,共二十四人。老汉我看她们浑身脏兮兮的,怕污了东家的眼,就安排她们沐浴去了,算算时辰现在也差不多好了。”
朱宁微微颔首,这老张头还是有些管理才能的,要不然朱宁也不会让他当管事。
“行,带我去看看。”
朱宁跟随着老张头来到女宿,这里是铺子后边单独分出来的,里边按照朱宁的设计做上了上下铺。
那些少女此刻正惶惶不安地待在这里,等待着给她们的安排。
“这位就是咱们东家,都起来。”
老张头吆五喝六,倒是颇有几分官僚风采。
二十多个少女,大的也不过二十,小的更是只有十四五的样子,虽然长的都不算俊俏,但也都算不上歪瓜裂枣。
只是这样不算是雇佣童工吧?
朱宁心中腹诽自己被邪恶的资本主义腐化了,却又不禁眼前一亮!
人群中竟然有个与众不同的少女!
先前她低着头躲在人群后边,朱宁还真没发现!
“这位姑娘,你出来一下。”
朱宁指向那个少女,少女脸色忽然煞白,却也只能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朱宁暗道一声果然!
眼前的少女自然是美貌动人,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躲过牙人搜查的,毕竟这种样貌的女子可不会被放到这粗使丫鬟里。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让朱宁一眼看出奇特的并不是她的美貌!
金黄色头发!
白皙的皮肤!
蓝绿色的眼睛!
这是个泰西女子!
泰西人竟然会来到京师,还被抓到了牙行?
虽然不了解经过,但朱宁却知道自己赚到了!
女子本身样貌如何对朱宁没有任何影响,他看中的是这少女漂洋过海的经历!
如今距离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已经过去了十多年,这个少女漂洋过海而来,说不定能带来更多有用的消息!
大明现在正处在小冰河时期,农作物减产,现在或许还看不出来,但一百年后这个伟大的国度将轰然倒塌!
北方铁骑的蹂躏,山河破碎剃头易服,汉家天下从此一蹶不振!
直到几百年后,一个小小的岛国也能踏破万里河山,泱泱华夏变得支离破碎,无数儿女在战火中流离失所!
恨!恨!恨!
朱宁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高尚的人,但在民族大义面前,他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中华儿女遭受苦难!
这个泰西少女就是契机,大明接触外界的契机!
若是能搞到玉米番薯和土豆,那或许可以完全改变这数百年苦难史!
“你们四个跟我走,剩下的人跟着老张头去熟悉炼乳车间。”
除了那个泰西少女,朱宁还带走了三个年纪最小的少女,十四五岁确实太小,带回家里也正好可以给小茹帮帮忙。
炼乳的操作步骤朱宁早就跟老张头交代清楚了,无非也就是那几道工序。
预热灭菌、加糖、浓缩、冷却、装罐。
只要注意卫生洁净,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白糖的用量朱宁也写了下来,当然炼乳也要分加糖与不加糖。
第一批自然是不能把白糖全部用掉,这东西是朱宁用来打广告的,要是全用了,客人怎么知道这炼乳里加的是什么?
贵!就一个字!
开业就暂定在年关前十日,虽然很晚,但绝对够用!
只要操作得当,朱宁保证炼乳能出现在京师各家的年夜饭上!
铺子这边安排妥当,朱宁雇了一辆车,将自己和四个小姑娘送回了家。
朱宁准备明日去一趟国子监,旷课几天了,也不知道秦博士气死了没有?
“阿嚏!”
国子监正在学堂上课的秦博士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又使劲裹了裹身上的袍子。
难道是得了风寒?
旋即秦博士的目光扫过学堂里某处空空的座位,心里舒畅了许多。
这厮几天没来了,日子也越来越有盼头了!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