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酱第10章 横祸
“安扉，”她沉着张脸，开门看着对方，“有事？”
天都黑了，顾霰也不在，她来做什么？
“听说顾少被你赶出来了？”安扉的脸色同样好不到哪里去，话音落地，拨开白筱绕的手就往里走，看见空荡荡的实验室，回身脸色铁青怒视她，“白筱绕，你好大胆子，居然赶他走？！”
“我对他怎么样，”白筱绕审视着她的表情，“干你什么事？”
“顾少是我认定的未来丈夫，怎么不干我事！”安扉一把扯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面前，保养极好的尖利指甲穿透手套，深深陷进肉里，疼的白筱绕倒吸一口气，“白筱绕，你以为你什么身份什么资格？不是肖教授帮你牵线，这样的机会你八辈子都求不来！他不过是为人温柔，你就这么对他！”
“怎么，你嫉妒？”白筱绕卯足了力气，一拳砸在安扉的肘弯，“放手！”
安扉吃痛被她甩开两步，鞋跟一歪，重心不稳一下子跌在地上。
这下摔得结实，安扉痛呼一声，伸手拽住白筱绕的衣角，把她也拖翻在地。
“不要脸！让你再说！”安扉翻身骑在她身上，一边骂一边挥拳，全不顾形象，像头发怒的母狮，“不就是走了狗屎运，让肖教授看上了你，真当自己有多了不起！顾少也是看在教授的面子上，否则哪有你机会！抢了我的导师，还想插足我和顾少，你是不是存心针对我！”
“你疯了！停手！”白筱绕两手护住脑袋，看她情绪失控地打骂，头皮发麻。
她们头顶就是实验台，万一碰翻香水，这一个月来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
“贱人！”安扉猛然放开她爬起来，用高跟鞋狠狠踢了她肋下一脚，然后手撑在实验台上，发了狠地胡乱一扫。
一堆试管往地面叮当跌落，白筱绕脑中一根弦几乎崩断，扑过去接那支香水原液。
接住了！
“你这个……”白筱绕抬头，话还没说完，尖锐的鞋跟又朝她腹部袭来，她迅速一缩，鞋跟碾在大腿上，钻心的疼。
她疼得吸气，一手护着腿，一手握着试管狠狠瞪安扉：“……疯子！”
“哼！”安扉也打累了，捋了两把散乱的头发，目光不善地落在她手里的试管，片刻又移开了，踢地上的玻璃碎片，“识相点白筱绕，再敢对顾少不敬，有你好果子吃！”
说完，摔门扬长而去。
白筱绕扶着实验台站起来，把试管重新塞牢，放进最里侧。
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她趴在台面上，垂着滴血的手，白着脸喘气。
这个臭女人，真是疯了。
等痛感平复下来，白筱绕慢慢起身，去卧室里找镊子和纱布。
只是救香的时候被几片碎玻璃扎伤，不算严重，她草草处理了伤口，倒头就睡。
不知是做梦还是什么，鼻尖掠过一股硝火夹杂某种香精的异味，她被熏醒了。
白筱绕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开灯。
按下，没亮。
反复几次，仍旧没有反应。
停电了？
她趿着鞋去外间，连香水冷藏箱的指示灯也熄了。
得联系人来看看。
白筱绕转身打算去找手机，刚迈了一步，突然余光中实验室黑暗的深处，升起一团巨大而明亮的火焰亮光。
与此同时，一股炽热的气浪伴着轰隆巨响排山倒海扑来。
——
“……十点十三分，雕安香水学院发生一起爆炸事故。地点位于著名香水大师肖集清的私人调香室，可以看到事发地建筑大半都被夷平，两名伤者正送往……”
风镜笙正吸着个灌汤包看新闻，面前的人突然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哎，你的面……”
废墟周围警员围成一片，顾霰望着警戒线内尚未扑灭的火势，呼吸一窒，拽住一个民警：“请问受伤的人在哪里？”
“你是？”民警打量他。
他略顿：“香水学院的老师。”
伤者都被临时安置在校医院。
一推门，入目都是医生和警察，顾霰走了两步，越过他们的头顶看见白筱绕。
她一身病号服靠床头坐着，唇色苍白，但神色还算镇定。
顾霰等医生们问诊结束才上前：“她怎么样？”
“轻微烧伤和一些撞击伤，”医生脸上挂着抚慰的笑，“年轻人别紧张，过去看看吧。”
警察见状让了条缝隙给他：“这姑娘说家里不方便，联系了学校的人，你是？”
“香水学院的教授顾霰。”他道，“我证件暂时不在身上，但稍后你们可以向学校确认。要签字吗？”
另一名警察递给他纸笔，语气颇赞赏：“亏得这姑娘反应快，爆炸当时立马贴墙趴下了，这么近距离，居然没什么大碍，”微顿，又说，“不过，她腰腿上其它的伤，疑似搏斗造成……她本人对此保持沉默，希望你们校方能够配合调查。”
他正签着字，闻言手上微顿，敛眸还回纸笔：“当然。”
医生又嘱咐了几句，人便都散去，只剩下他还站在床前。
白筱绕一直避开他的视线，却无奈他目不转睛，只好率先开口，提醒他：“你兜里手机在震。”
顾霰伸手按了：“不用接。”
“你去过调香室了？”隔了几秒，白筱绕抬头问他。
她闻出他满身的火药味。
“嗯。”
“香水……”她问到一半，触及他眼里的晦色，目光一黯，唇角弯了弯，“……毁了是吗？”
“小猫，”顾霰叹息，俯身把她的脑袋按在怀里，“别笑。要是难过……”
“我不难过。”她说完抽噎了一下，没推开他，也没抬头，只道，“我饿了。”
“好。”顾霰摸出手机，正好又打进一个电话，“风镜笙？麻烦送两份早餐来，要热一点的。”
“到了叫我。”她抵着他的体温闭上眼睛。
“嗯。”顾霰搂着她在床头坐下，让她可以舒适地靠在他身上。
他的手冷冰冰的，胸膛却意外地温暖坚实。
这种时候，不想给二姐添麻烦，她也没什么朋友，只能蜷缩在男人怀里，感觉真是很糟。
白筱绕咬着下唇。
顾霰低垂的眸子黑寂如深渊，掩在窗帘的阴影中。
听怀里呼吸渐渐轻柔匀长，他抬头，望向病房中另一张床，声线极冷：“你怎么会在附近？”
受伤的人有两个。
另一个女生脸上缠着纱布，看不清面容，坐在那里正看着他。
“是……”那女生颤颤巍巍吐了一个字，忽然低下头去。
“说。”顾霰沉声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