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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饿了,全世界都饥荒一样

枯藤——6饿了,全世界都饥荒一样

文 冰梦吴卫

再次上了火车,崔婷婷才感到自己真的好疲乏,蜷缩在车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突然有人推了她一下:“小姑娘,终点站到了,我们要清场了,马上有工人上来冲洗车厢,请下车吧。你一个人出来吗?赶紧查查行李箱,查查自己的物件,有没有丢失。一个人乘车千万别睡得太死,容易遭贼的。看看行李没有没被别人拿走了?”崔婷婷慌忙睁眼,一看原来是列车员,她喊醒了熟睡的崔婷婷。

列车员是一位穿着制服的女人,她告诉崔婷婷车到终点了。崔婷婷告诉乘务员,她什么也没带,没东西可丢。乘务员想再问问,崔婷婷已经走下车,一脚踏进港云市这块自己早已听说的沿海开放城市。这里有许多神秘,神秘得自己仿佛到了另一个国家一样陌生。这里繁华吗?与自己家相比这里的房子一下子矮了许多。楼宇之间也不那么拥挤了,街上的行人也稀疏不少。在书本看过这里很美的,只是黑夜的黑暗暂时笼罩着城市的光彩,她一时辨不出方向。

她不敢乱跑,除了去了一趟卫生间,简单洗洗脸,在自来水管旁漱漱口,便赶紧回到候车大厅,在车站傻坐着,东瞅瞅西望望,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熬到天亮。

天亮了,候车大厅人来人往,一会儿拥挤一会宽敞到只剩几个人。实在无聊就溜出车站,开始满街瞎逛。有时无聊到坐电梯上上下下就是一个小时,弄得好多人以为她是电梯手。不知不觉在这陌生城市的大街上流浪了三天,她身上仅有的那点钱消耗得一干二净,第四天彻底身无分文。没有了钱,才察觉到自己什么都不能做了,哪怕去小餐馆,迈进餐馆门的底气都没了。崔婷婷开始怀念她那温暖的家。又不知溜达多久,在一家服装店橱窗的镜子里她看到了自己。把她着实吓了一跳,天啦,怎么会是这样——满头满脸都是灰,头发也散了,裙子也脏得很惨,自己活脱脱是一个疯女人,邋遢得简直就是一个犀利妹。落魄的她越发思家。

匆匆逃出家门,现在连零用钱都没有,刚刚走出校门的她无可适从,在这样一个三四线城市的大街上又流浪了一天。

无心看这海滨城市的美,只想到现在什么都远离自己了——当初在学校的一切荣耀,在家的一切宠爱,华丽的衣服,美味佳肴,都成了童话故事里的事。偶尔看到街道旁穿着破烂不堪的乞讨老人时,她竟有同病相怜的感觉。

崔婷婷整整饿一天,她真想去到路边的快餐摊点上伸手讨点东西吃,哪怕是一张鸡蛋饼,或者一根油条也是好的。可她不知道怎么开口,怎么乞讨,任凭自己再饿一饿。新一天的早晨她决定打电话给爸妈,让他们来接她回家。可走到电话亭边,她却不知为什么又失去那勇气,高考失败的尴尬再次涌上心头。。

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车流和人群,出租车像游鱼一样穿梭着。如此喧嚣的城市崔婷婷觉得那么冷清。她走到一家快餐店前,还没等开口,那家老板竟然把她当成一个疯子,驱逐她离去。她顶不住中午太阳的热辣辣,七拐八拐地躲进一处潮湿的地方,躲避烈日灼心,但肚子已饿得不能忍受,一直挨到天黑。夜半,或许也快要天亮了吧,崔婷婷现在脑海中都没有时间观念了。

饥饿难忍,她真的挺不住了,迫切想吃点什么,总不能活活地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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