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有酒的小说都很好看,这本古代言情小说,乱世娇娘非常火爆,主角是云梨,主要讲述了:颐朝动荡,天下大乱。云梨为了逃命,不得已离开小镇寻求更安全的庇护。未曾想,费尽心思到达的不是平安港湾,而是炼狱残骸。牢狱里,没有人在意她是否被误抓而来,鞭子正要落下,一个人出声制止了他们。云梨抬头,黑
第1章 江月乘风(1)
山白风寒,泗水郡的街道上黄叶飘落。碎雪如新,伴随冷霜绞杀了最后一丝温暖。
期逢乱世,山河动荡。军阀四处征战,百姓生存无门,小镇潦倒破败,人人都挤破了头往郡城里投奔谋生。
云梨把行囊里所有能穿的衣服都披在身上,饶是如此也不能抵御严寒。
数月前她与同乡三人离开罗河县,一路辗转来到百里外的泗水郡,谁料到了这里才知已是空城。
彼时云梨受伤腿脚不便,一觉醒来,同乡早已没了踪影,甚至连她的银钱首饰都一并搜刮了去,只留她一人在这空城里自生自灭。
云梨被困半月有余,她哆嗦着行走在空无一人的街巷里,挨家挨户搜索着最后的食物。
别说如今的她走不出这座城,就算走出去,早晚也会冻死在半路不知名的地方。
躲在泗水郡好歹有屋瓦遮雨,泥墙挡风。不过……她抬头看了眼街尽头,若再找不到吃的,恐怕也即将成为城中的白骨一具。
云梨已经记不清这是她翻找的第几家,熟练的闯进厨房,翻灶掀锅,依然一无所获。
出门时,不经意瞥见墙上挂着的东西。
她大喜过望,踉踉跄跄冲过去将那腊肉取下,也不顾上面有没有灰,拿袖子随意抹了两下,抱着就啃了起来。
肉质坚硬无比,她费了半天的劲才咬下一口,随即反应过来去搬干柴。
这时忽然听得院内似有动静,还不等她转身去看,外面就闯进几个大汉,手拿麻袋将她兜头罩住。
云梨吓得失声尖叫,被人狠敲了两记闷棍怒斥:“再嚷嚷打死你!”
她本就因吃穿不足身子虚弱,此刻腹部受到猛击,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逼来,眼前一黑就此晕了过去。
沈家营内,灯火悠悠,明灭冷煞。
当初颐朝大乱,奸臣毒害新帝,群雄四起讨伐,争了半年也没争出个结果。
沈家自开朝来便是元老,世代袭爵,虽然以前盛极一时,可后起之秀众多,天家有意排挤,沈家处处受挫。
谁知颐朝安得三百多年,如今却四分五裂,各地军阀势力攻城掠池,吞小并强。
长玉州地处偏远,侥幸留存实力,保存完好未受牵连。
沈临佑临危受命接下沈家主君之位,若不是父兄在霍家领地遇难,或许他仍不会走出西北之地。
大军开拔之前,探子回报:“盛校尉在泗水郡又抓到十余个返乡百姓,其中还有霍家士兵。”
寒风冷冽,沈临佑手握缰绳,碎发扑在冷峻的眉梢眼角,氅衣也被吹得鼓鼓扬扬。
他以剑身敲了敲马腿,沉声道:“去泗水郡。”
盛晖鸣万万没想到沈临佑会亲自来审犯人,他一面引路一面小心翼翼道:“此等小事交给属下就成,主君何苦亲自跑来。”
“那你可审出什么了?”沈临佑回头看他,眼中锋芒闪过。
盛晖鸣办事不力,他心中一凛,低头不敢再说。
关押犯人用的仍旧是郡守官署的牢房,里面阴暗潮湿,逼仄幽闷。
云梨分不清自己是被冻醒还是被吵醒,意识恢复的瞬间便感觉一股浑浊血腥之气直冲脑门,直欲让人干呕。
她短促地呼吸了两下,听见隔壁有人叫嚷哭求。
云梨回头看去,见那人被吊着双臂,嘴里鲜血直流,五指都要看不出形状。
她忽而惊觉自己也被同样的姿势绑缚,一股不寒而栗的无言恐惧席卷全身。
若不是此刻被吊绑着,恐怕她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盛晖鸣见那人不肯开口,从小将手里夺过鞭子走到那人面前道:“嘴还挺硬,我看你能硬到几时。”
说完发狠抽了十余鞭,又问:“说不说!”
那人耷拉着脑袋继续哭求:“小的只是想趁人去楼空时回来发点小财,真的不知霍将军的行军方位。”
盛晖鸣又是气,又是觉得脊背发凉。
沈临佑隐在暗处一言不发,盛晖鸣不得已回头看了看他,只见沈临佑点了点头,盛晖鸣便将鞭子重新扔还回去,高声道:“用刑!”
云梨冷汗淋漓,眼见那人被刑具片去两瓣指甲,惨叫一声后失去知觉。
盛晖鸣道:“泼醒他!”说完又走进下一个牢房。
云梨见他进来,只觉得呼吸都停滞了。
见到眼前弱不禁风的女子,盛晖鸣也是微愣,随即问旁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在哪抓住的?”
一旁的小将答曰:“这女子是在泗水郡城内抓到的,人刚醒,还没来得及审。”
“城内抓到的?”盛晖鸣立刻望着她凶神恶煞道:“霍炀军队行至何方?老实交代,免受皮肉之苦!”
云梨抖如筛糠,隔壁那人血肉模糊的手指还在她眼前浮现。
她原想说不知道,可那人也是这么回答,却被折磨的几欲求死。
她咬咬牙,只好沉住气道:“我不知道他们的行军方向和路线,因为我的确什么都没看见。如果我为了活命而编造谎言,于你们也是百害而无一利;倘若只是为了灭口而审问,那也无需多言,只求一个了结。”
盛晖鸣听后一愣,差点没绕明白,半晌后才怒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子,看来不吃点苦头是不会老实交代了!”
说完狠话他自己心里也发虚,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可别两鞭子打死了。
手中的鞭子刚扬起来,就听身后的声音传来:“慢着。”
盛晖鸣不明所以转过身子,云梨抬头,只见黑暗中站着一名男子,看不清样貌,但视线中若有似无的寒意让她明白那人正盯着自己。
沈临佑道:“放她下来。”
众人都是一愣,沈临佑看着隔壁牢房的犯人,不紧不慢说:“继续审他。”
原来那霍家士兵不知何时已经醒转过来,他再受不了酷刑折磨,看到云梨被放下来的那一刻,什么荣誉使命在他面前都已经不值一提,他只想活命。
“我说,我全招了!霍炀将军受主君之命前往平川府,至于目的为何小人实在不知!”
当初沈临佑的父兄南下寻盟,不料途中遇到霍家军,被霍家绑缚刑场割了头颅送往沈家营,自此挑起霍沈两家争端。
沈临佑再不能独善其身,被迫卷入纷争,一为自保,二为父兄雪恨。
盛晖鸣松了口气,可算审出来了,回头看了眼云梨,突然明白过来沈临佑的用意。
到底还是他魔高一丈,只一个小小举措,便轻而易举瓦解此人最后的心理防线。
沈临佑得到了满意的答复,抬脚便走,其余交给盛晖鸣善后。
盛晖鸣看见云梨战战兢兢缩在一旁,便多了个嘴询问:“这女子如何处置?”
沈临佑顿了顿脚步,回头看了云梨一眼,身侧名唤井睿的近侍只稍一个眼神便能明白主子的心思,他朝身后招了招手:“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