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嫂
林云韶长得符合普通人对恶毒泼妇的定义,声音也像,易惘夕可没有侮辱她的意思,因为这个小黑兔扒了皮,居然是小白兔。
好像有区别,但不大,总之,林云韶是个被宠坏了的小姑娘,易惘夕下了初步结论。
莲城地处江南虽富庶,而林知府半辈子在莲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赚到一些小钱,还全都拿给了女儿花。先前来拜访易惘夕,还以为她是来恶意侵占莲城市场的。
易惘夕:……多少有些阴谋论了。
她狠狠教训了大狗黑,又去跟豆腐霸王道了歉,还要在听荷观门口挂个声明,前前后后下去费了好大一番功夫。
易惘夕发誓,她当时是被金钱冲昏了头脑,以后再也不那么草率就为钱拼命了呜呜呜。
好在林云韶大人不记小人过,扬起鼻子像头地里耕田的牛一样冲易惘夕哼了好几声后,还是原谅了她。
两人不打不相识,成为了朋友。
好吧是易惘夕单方面的,她不得不承认,这个有趣的女人,吸引到她了。哼哼,女人,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林云韶看她一脸奸笑,更害怕了,有些后悔今天不该带她来诗社参观,将就带了她找了个偏僻阁楼坐下就匆匆招待人去了。
诗社里不少春花竟还未谢,三月末了还有不少粉的红的挂在枝头,坐在阁楼上伸手就能摘下几朵。
书里和现代不太一样,时间都是按农历来算的。易惘夕也没想到,自己世界里铁一样的时间法则,在现代还成了老黄历。
林云韶说今天会来一个大人物,勉为其难带她来见见世面,易惘夕倒是一点也不好奇,支使着大狗黑修缮着诗社。最近春雨连绵,气候潮湿,房子总还是要护理护理的,比她这个人还精致。
自上次事发后易惘夕再也不亲切的叫少年小黑了,换为无情的本名。现在大狗黑在听荷诗社当杂役,本来还千般万般不愿意,一听包吃包住就喜笑颜开摇起小狗尾巴。
想到这易惘夕不禁泪目,林云韶真是个好人呜呜呜。
虽然后来的包吃包住指的是把诗社与道观间隔的墙壁敲开并联通,实际上还是在观里睡觉吃饭,大狗黑差点去告林云韶诈骗,却反被骂回去了。
不过两处一连接起来,诗社还给道观带了不少流量,房顶不漏风了,天尊金像也完整了,真是可喜可贺。
“大姐你就只打算看着?”大狗黑不堪重负,回头看了眼跷着二郎腿哼着小曲的易惘夕。
“关我什么事?我的罪已赎完了,你的还没个头呢。”易惘夕翻了个白眼不理他,低手捡了根小草叼着装x。
笑话,她可是捐了钱的,现在已经是听荷诗社的至尊无敌vvvvvvvip了。
这是她给林云韶提的建议,遭到了猛烈拒绝,但架不住她严词要求,林云韶就给她单独搞了一个,所以易惘夕一高兴,就把原本打算修缮听荷观的钱拿来投资诗社了。
“切,我还不信大姐你肚子里真有几分墨水。怕是和那些附庸风雅的假才子们一样吧?”大狗黑眼见刚才那招失效,换了角度继续努力。
“哼,你不相信我,那我就给你露几手。”易惘夕成功被激。
“嗯……”
可恶想不出来了啊怎么办,易惘夕表面波澜不惊,甚至倒了杯小酒摇头晃脑。
大狗黑一见她这架势,心里冷哼一声又准备张口。
“我看你分明是……”大狗黑张了嘴又闭上。
少女一下坐起身,精确且优雅的吐出嘴里的小草到大狗黑扫把底下。
“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易惘夕声音不大,却直击人心,让人不禁好奇她下句会说什么。
易惘夕探手拨弄旁边无暇白梨花,另只手拿着酒杯微微摇晃,而她眼含笑意,笑容狡黠,落在旁人眼中,竟有些说不出的疏狂与灵动。
“垂杨紫陌洛城东,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
她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合着那碧空飘扬花瓣,无端的哀伤与释怀涌上看者心头。
一时静默,易惘夕抿了口酒,又豪放的泼出,随后一声隐含怒气卧槽打破了这安静凄美的局面。
“易惘夕你发什么病呢?!”是林云韶在无能狂怒。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易惘夕鞠躬又鞠躬。
“你只会说这几句吗?”林云韶指着她鼻子气血上涌,又碍于旁人不好发作。
“无碍,不全跟这位小姐有关系,是我不该站在楼底。”
是一道一听就知道性冷淡的声音,易惘夕虽然还弯着腰,但不妨碍她觉得可以录下来拍抖手,有点像古风玄幻小说里的清冷师尊。
而那男子冷面如霜,一身白衣欺雪被泼了酒竟也不太看得出来。他上前几步虚虚扶起易惘夕,又行了个拱手礼。
是个面色不太和蔼的小帅哥,可惜被她从头上泼了酒。易惘夕觉得拱手礼体现不出她的深重歉意,只能鞠躬鞠躬再鞠躬。
“姑娘礼重了。”
小帅哥声音听着有些无奈,易惘夕适可而止又挺直了身板。
林云韶:……倒也不必突然骄傲。
人毕竟是她带过来的,林云韶也就主动介绍起了男子。
“哇!!!这就是你说的让我见见世面的大人物吗?”易惘夕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是啊。”林云韶感觉她太过夸张,好像还有些阴阳怪气,但她摸不着头脑先应承了下来。
而江抚尘,那个白衣小帅哥已经淡淡开口,嘴角上扬了0.1个像素点。
“大嫂有些夸张了吧,大哥还托我来看看您的病,看来是好的差不多了。”
易惘夕and林云韶:“嗯?”
草,怎么把这事忘了。
当朝四皇子江抚尘,不问政事,投身于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其人风雅超然,一身白衣傲然于俗世。
同时,还是她看的np文里的男主之一,那身白衣服被某些浑浊液体沾上,也不太容易被发现呢。
江抚尘的哥哥,np文里的另外一个男主,大皇子江月宸,与易惘夕幼时定下了婚约,从这方面来说,确实应该喊嫂嫂。
可是——易惘夕在书里从未出现过,据她猜测自己应该早就病死了。而替代她与江月宸婚约的,正是黄文女主啊喂。
江抚尘在黄文里总是与女主背着大哥偷那啥的时候叫的就是大嫂,一瞬间黄文的情节又浮现在了易惘夕脑海。
“大嫂没事吧?”江抚尘看起来依旧冷酷,易惘夕也不知她怎么看出来的关心。
“呵呵,殿下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叫柳裁溪。”易惘夕尬笑。
“哦?刚才林小姐叫的不是我大嫂的名字吗。”江抚尘望向林云韶。
“呃这个嘛,其实她叫的是那边那个穿黑衣服的,诺,看到了吗?”
易惘夕赶紧打断并指向大狗黑。
正嗑瓜子看戏的大狗黑:?
江抚尘瞥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望向易惘夕,两人对视。直到易惘夕都快坚持不住了,江抚尘率先移开了视线。
“原是如此,姓名发音相近的人也很多,许是我想岔了吧。那么这位柳姑娘,可否替我解解别的惑?”江抚尘又拱了拱手。
话题终于转过去了,呼——易惘夕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