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要玩就玩大的
“原来是京师得钱首负,眼拙眼拙,再下是锦衣卫得小百户。”
郑和笑笑道,并给自己搞了一个假身份。六品锦衣卫百户,官职不高也不低,中层干部。
钱百万也是见过世面之人,能坐稳京师富商榜榜三的位置,定然有些背景。
面对郑和自报家门,钱百万收回眼神,心中冷嘲,一个小小的六品千户。
不过表面,还是装作一副很和气的样子::“原来是锦衣卫的百户大人,失礼失礼。”
“不知道,那小娘子,百户大人,打算卖多少钱?”
钱百万直接开门见山,提到钱,那双小眼睛,顿时精明起来,与之前淫荡的眼神,截然相反。
商人重利,精于盘算,这个钱百万是个不好对付的主。
郑和从怀中掏出夏怜惜的卖身契,在手中扬了扬,以证明他是真心出售,没有直接报出价格,而是反问道:
“钱首负,我们锦衣卫没卖过人,这方面你门清,你看看这么漂亮的小娘子,该值多少钱。”
钱百万伸出一根手指,露出一副奸商的模样。
郑和疑惑:“一千两?”
钱百万眯着眼睛,手指左右摆动:“不对。”
“一百两?”
“一十两。”钱百万脸上有些得意。
郑和差点没口出妈语言,就值十两白银?夏怜惜还欠他四十两白银,如果卖了,还是个赔本买卖。
赔本买卖,郑和可不干。
这个钱百万,还真是无商不奸,对待这种商人,没什么好谈的,郑和转身就要走进马车。
见郑和走进马车,钱百万急忙开口:“大人,做买卖,可以讨价还价,你还个价。”
郑和又转过身,指着夏怜惜,脸上有些不悦:“钱首负,你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吗?”
钱百万摇摇头,表示不知情。
郑和道:“她是解玉的夫人,三品大员的夫人,夏怜惜。”
“什么,夏怜惜?”听到这个名字,钱百万身体一激灵,脸上肥肉乱颤,也不知是吓得,还是兴奋的。
“是那个,夏元吉的女儿吗?京师四美,金嘴玉箫……”钱百万越说,越兴奋,三品大员的夫人,他还真的没有尝过是什么滋味。
郑和看着钱百万,对方竟然敢当街喊出夏元吉名讳,可见对方来头不小。
之前还担心,对方知道夏怜惜身份后,会不会接不住被吓跑,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笑笑道:“钱首负既然识货,我也就不多废话了,三天后,起价竞拍,起拍价5000两白银,到时候来捧场。”
钱百万撮了撮手,表示很迫切,又疑惑表示:
“听说夏元吉,是当今皇帝的老师,他的女儿,能放任你买卖吗?”
钱百万的一句话,让郑和有些招架不住。
当即拿出卖身契道:“这卖身契,白纸黑字,怎能有假?”
“百户大人,我们也立个文书,我现在拿出五千两银票押给你,如果三天后,你不现身拍卖,那便双倍赔我白银,如何?”
钱百万在这一刻,将商人的精明,展现的淋漓尽致。
如果郑和三天后,不能履约,便赔偿他一万两白银。
这对钱百万来说,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对郑和来说,是个吃亏的买卖,好处捞不着,还有可能惹得一身骚,
如果不签,这么围观群众认为,他这是在装腔作势,拍卖解府珍品珠宝是真。
卖人是假。
很不利三天后的拍卖会,也不利以后抄家所得珍品珠宝的拍卖。
而且,钱百万还以五千两白银作为赌注,让郑和陷入极大的违约风险中。
这夏怜惜终究是夏元吉女儿,夏元吉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成为富商的玩物?
夏元吉虽说是下野了,手中没了权力,可他帝师的头衔还在啊。
如果真去求皇上,皇上念及旧情,要求郑和放人,郑和是放还是不放?
到时候,郑和总不能,拿出卖身契,拿出夏怜惜刺杀朝廷命官的事情出来,说夏怜惜不能放吧。
在绝对权力面前,纵然有再高的智慧,也是无用。
郑和一时间,有些骑虎难下,这份文书,签不行,不签也行。
“百户大人,怎么不敢立文书?”
钱百万见郑和一直沉默,当即冲着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道:“乡亲们,锦衣卫大人,压根就不敢卖夏元吉的女儿,这一切都只是个噱头,都散了,都散了。”
钱百万一句话,让舆论彻底倒向他那边,引得围观群众怨声一片,都慢慢散去了。
如此,一传十,十传百,郑和之前所做噱头,都白费了。
“立,谁说我不敢立的。”
郑和两手放在背后,脸上带着微笑,看着钱百万:“不过,五千两白银,太小了,敢不敢玩大一些。”
“玩多大?”钱百万暗中冷哼一声,一个六品锦衣卫,年俸不过几两白银,能玩多大。
郑和笑笑,扫视围观群众一眼,高呼道:
“听闻,钱首负家中,有二十颗百斤重的银冬瓜,不知这事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的。”钱百万脸上得意,心中却不由谨慎起来。
“很好。”
这时一旁的林千户,递过来两张房契。
郑和高举房契:“三日后,如果我不拍卖夏怜惜,那我便将解玉府邸,和城南钱庄的房契输给你,如果三日后,我拍卖夏怜惜,你把那二十颗银冬瓜,输给我,如何?”
城南钱庄,就是改造后的郑府,价值不菲。
钱百万在听到,要以银冬瓜做赌注,脸色不由慌张起来。
这银冬瓜可是他家的镇宅之宝,更是一种精神的象征,怎么可能拿出来,做对赌。
万一输了,他家可就完了。
钱百万一时拿不定主意,立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郑和笑笑:“钱首负是怕了?”
这时围观群众的舆论,倒向了郑和这边,纷纷骂着钱百万是个,玩不起的怂货。
……
郑和今天的动静,闹的太大了。
先是抄了解玉的家,又在南集市街,公开叫卖夏元吉的女儿。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师,也传到了夏元吉的耳朵里。
“啪嗒。”
依靠在墙角晒太阳的夏元吉,摔碎手中喝水用的碗,愤怒道:
“郑和这个死太监,恩将仇报,抄我女婿的家,我忍了,现在蹬鼻子上脸,竟然在市街,公开叫卖我的女儿,欺人太甚,备车,我要见皇上。”
“老爷,这天马上就要黑了,现在去见皇上,恐怕不妥吧。”一旁的仆人道。
“我乃帝师,有什么不妥的,现在就备车。”
夏元吉愤怒的吼叫着,不多时,他一身红色朝服,上了马车,往皇宫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