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三次婉拒未来丞相是一本古代言情小说,作者是仪姜,主角是余妱顾衡,主要讲述了:【双重生+追妻火葬场】余妱含冤而死,堂堂长宁公主却被安上一个谋逆的罪名被自己的亲叔叔射杀在含元殿前。一朝醒来,却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幼时,自己阿爹的灵堂上。阿爹英灵未得安息,亲叔叔梁王却带着家眷赴京登基
第3章 对策
现下天幕已黑,海棠带着余妱来到了灵堂,灵堂里只剩寥寥几人,烛光昏暗,看不清那些人的表情,只能听见她们见到余妱那一刻时的窃窃私语。
陆稚矜走过去蹲下身来看了看余妱,小姑娘脸上的泪痕还未消失殆尽,陆稚矜心中百味杂陈,一时间不知该和面前的小姑娘说些什么,便就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算是安慰。
余妱拽了拽陆稚矜的衣袖,刚刚哭完的嗓音还有些哑:“小姨,我想去看看阿爹。”
陆稚矜听罢有些犹豫,她不知道令仪会不会再昏厥过去。
余妱知道陆稚矜担心什么,她道:“小姨,我只是想好好看看阿爹,以后我都见不到他了,我想好好记住他的样子。”
余妱这么一说陆稚矜又开始心疼起这个小姑娘,出生丧母,如今丧父,亲叔父梁王又是个好相与的,这以后若是云凌和她都不在了,谁来护着她。
陆稚矜抿唇,带着余妱来到灵柩前。
灵柩里的男子不像往日那般不拘小节邋里邋遢了,他经常扎她脸的胡子已经被剃得干干净净,身上的衣裳也是难得的一身白衣。
即便是过了一世,她仍然记得她阿爹对她的好。
阿爹喜欢上元节带着她偷偷溜出宫,让她骑在他的脖子上穿梭在人山人海的灯市中;喜欢在中秋节带着她爬上宫殿的屋檐,与她讲阿娘的故事;喜欢在除夕与她一起放炮仗一起守岁,塞给她一大袋压崇钱……
然而这些事情,阿爹走后再也没有人能陪着她了,所有的节日她只能一人度过。上元的花灯早已破损,中秋的明月对她而言从未圆整过,除夕不过意味着是她又挨过了痛苦的一年……
她虽然出生便没有了阿娘,但是阿爹给她的爱只多不少,那时候的她可以说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小姑娘。
余妱泪眼婆娑地趴在灵柩边看着里面的人,无声无言,却让人莫名觉得心疼。
陆稚矜转头出去透气,不愿再看到这令人伤心的一幕。
如今是三伏天,知了蛙鸣,更是惹人心烦。陆稚矜站在门外,心底有些迷茫。
梁王进京,姊婿果然是把君位传给了梁王。但是梁王此人城府极深,阿姊在世时不止一次提醒过姊婿小心梁王,说梁王有逆骨,最好把他引导到正途来。
然而姊婿却不以为意,觉得他亲手带大的弟弟没有阿姊说得那么严重。阿姊对此也没再说什么,只有私下同她和云凌抱怨了两句。
若是梁王继位,令仪该何去何从呢?
皇宫已经不能算是令仪的家了,梁王妃那个性子不为难令仪已是极好的了,更何况梁王还有一众美妾。正牌夫人都对令仪如此,其他小妾又怎会真心待令仪,这后宫就是一个虎狼窝,令仪这个小白兔怎么能在里面生存。
陆稚矜越想心底越是烦躁,只恨余妱的祖父没多生几个儿子出来,否则这君位她和云凌大可选一个待令仪不错的王爷上位。
忽而,前面有人提着灯笼向这边走来,陆稚矜定睛一看,连忙起身向前相迎。
云凌结束了天禄阁的事情后便急忙赶往灵堂这里,远远的他就看见在门口守着的自家夫人。
陆稚矜掏出袖子里的方帕给云凌擦了擦额头的汗,略微有些心疼他:“结束了怎的不去净身?这三伏天怪热的。”
云凌抓住陆稚矜的手摇了摇头,侧身看向灵堂,“我有些不放心令仪。”
陆稚矜把方帕给了一旁提灯的宫女,也看了一眼依旧趴在灵柩前的余妱。她屏退那个宫女,压低声音问:“今日天禄阁情况如何?”
云凌的神情有些凝重,“梁王继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确实是个不能小觑的角色。今日天禄阁有半数人替梁王在我这里说好话,这么一看梁王私下与这些人的联系只多不少,估摸着子固没出事前他就暗地里拉拢人心了。”
陆稚矜沉默半晌,云凌知道她担心,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宽慰她:“别担心,凡事都有你夫君在,出不了什么事。”
陆稚矜伸手揉他的脸:“好好好,知道你本事大,什么能难住我们云丞相呀!我们云丞相可厉害了!”
云凌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轻吻了一下,“我夫人不开心就难住我了,说吧,什么事儿让我家夫人这么愁?”
陆稚矜无奈地笑了笑,夫妻十几载,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他。
陆稚矜忧心忡忡地看向灵堂那个小小的身影,“我在想令仪以后该怎么办?梁王继位,这后宫定是待不得了,哪里才是令仪的归宿啊……”
“这倒不用担心,”云凌倒是没觉得此事有多难,“你是令仪的亲姨母,心疼自己的外甥把她接到府上住有什么不对。”
“令仪的身份就是一个问题,她是公主,住在丞相府你觉得合规矩吗?我们倒是觉得没什么,主要就是张太傅那一群老顽固,先前姊婿带着令仪出宫都要被数落,更何况现在令仪都直接住进了丞相府……”陆稚矜蹙眉,觉得这个方法不太行。
云凌沉思了片刻后,又道:“前朝鲁阳公主自幼体弱多病被养在京都外的公主府上,或许我们可以借鉴这个办法,也给令仪一座公主府。”
陆稚矜眼睛一亮,“你这倒是提醒我了,阿姊给令仪留下了不少东西,咱们陆家最不缺的也就是地契宅邸,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把阿姊的托在我这边保管的东西一一还给令仪。”
见陆稚矜高兴了起来,云凌心中也跟着高兴。虽然令仪的事情暂且有了着落,不过这件事暂时还是要保密,梁王心思太深,难免暗中阻拦,毕竟令仪对梁王来说也是一个拿捏丞相府的筹码。
云凌把心中所想说与陆稚矜,陆稚矜也觉得稳妥些先瞒着,最好找个借口让梁王不好拒绝这事儿。
陆稚矜回到灵堂时余妱已经跪在了灵柩面前守灵,小姑娘身板虽小,但是身上的那股坚韧的劲儿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云凌已经被她催回家休息了,这已经是姊婿驾崩的第二天了,云凌已经一天一夜未曾合眼处理着丧事与国事,就算是铁打的人这也熬不住,更何况这梁王入京,日后只会更加艰难。
余妱安安静静地跪在那儿给自己的阿爹烧一些纸钱,陆稚矜拿过纸钱和她一起烧,灵堂里如今只剩下姨甥两人还有一个海棠,其他家眷都已经离开了,陆稚矜说话也方便了不少。
“令仪,等你阿爹丧事结束后,小姨接你到丞相府小住几天可好?”
余妱缓缓点了点头,她知道如今梁王余纪进京不久便会登基,小姨是想让她远离这些是非,而且前世她是死于余纪之手,说到底恨意还是有的,她也不大想见余纪。
“小姨,我以后能不能不住在皇宫?”余妱抬头看向陆稚矜。
陆稚矜谨慎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同余妱说:“此事小姨和你云叔已经在安排了,令仪别担心,也不要同其他人说起此事。”
余妱点头。她这一世不愿再被囚于这皇宫给余纪做筹码,上一世她以为她的亲叔父应当不会对她太差,且这皇宫有许多她和阿爹的回忆,便就没选择离开皇宫,可哪成想余纪只是拿她当棋子,根本没有把她当成亲侄女儿。
陆稚矜又道:“其实小姨很想把你接回丞相府生活,正好有云集给你做伴你也不会孤单。迫于一些原因,小姨没有办法让你长时间住在丞相府,你不要怪小姨……”
“我明白的,小姨。”余妱轻轻回答陆稚矜,“我不会怪小姨的,我只知道小姨和阿娘一样爱我,有小姨和云叔在,令仪就已经很满足了。”
陆稚矜眼睛酸涩,多么懂事的一个小姑娘,被迫长大。如果能有另一个选择,她多希望这个小姑娘真的是她的女儿,一直成长在她的膝下,这样她就有足够的理由去护着这个小姑娘了。
火盆里的火焰跳动着,余妱的脸被映照得发烫,她在想着如何能脱离余纪的掌控,逃脱那悲惨的命运。
梁王余纪继位,为打击她阿爹的旧部,培养忠于自己的臣子,余纪广纳贤才,官员的选拔也从推举制变成了科举制,以笔试成绩为准,这便引入了许多寒门学子。
寒门学子大多出身干净,背后没有什么错综复杂的势力,这一点上不得不说余纪的确是个做君主的料。
她没记错的话,顾衡也是通过科举成了哪一地方的官员,随后因为平定贼寇有功提拔了官职。而让顾衡一战成名的便是西关道之战,顾衡带着少于西秦军一倍的人马以少胜多,击退了西秦,夺回了西芜州的雍城。
余纪本以为顾衡是寒门子弟,召到京城来一番询问才知道顾衡的出身。
为了试探顾衡,余纪赐婚与她和顾衡,顾衡没有反对,顺从地接受了这一切。本以为这些都是冲着顾衡才给她赐的婚,却不曾想余纪真正的目的是一箭双雕,她和朱家一个都没能逃掉。
这一局棋的关键就是顾衡 ,只要不和顾衡扯上关系,就能让此局作废。
余妱越发坚定自己内心的想法,这一世她不要和顾衡扯上任何关系,这样对谁都好。
她没有理由阻碍顾衡在官场上步步高升,这毕竟是顾衡自己的努力换来的。她只能约束自己,让自己不要和顾衡扯上关系,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替阿爹看护他打下的江山,为云叔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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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破晓,云凌一早来看望陆稚矜,却发现余妱躺在陆稚矜的腿上睡着了,而自己的夫人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云凌指了指天禄阁的方向,示意自己要去天禄阁,陆稚矜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被小姑娘枕了半夜的腿如今腿麻得厉害,陆稚矜看了看天色还是决定要把余妱给叫起来,否则这要是被别人看了去指不定又会在背地里诟病。
陆稚矜轻轻晃了晃小姑娘的身子,余妱睫羽轻颤,睁开眼的瞬间还带着些许迷茫。
“起来了,等会儿有人来看到了不好。”陆稚矜扶着小姑娘坐了起来,替她整理好衣裳。
“跟着海棠去洗漱一下,让海棠给你把发髻重新梳一下,头发有些乱了。”陆稚矜摸了摸她的小脸,叫来海棠让海棠带着她去偏殿。
余妱跟着海棠去了偏殿,然而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梁王竟然又来了。
陆稚矜起身给梁王行礼,梁王赶紧扶住她,道:“如今没有外人,夫人不必多礼。”
陆稚矜往后退了一步,避开梁王的手,不卑不亢:“没有外人,妾身也应当行礼。王爷即将继位,妾身不敢礼数不周。昨日因为梁王妃恼怒上头,不曾对王爷行礼,还让梁王妃失了颜面,望王爷见谅。”
梁王伸出的手顿了一下,然后负手在身后:“这本就是内人的错,本王昨晚回去已经告诫于她,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陆稚矜当然不会放在心上,梁王妃昨日阴阳怪气,给她一巴掌都算少的了,若是阿姊在早就把梁王妃拖下去杖打了,她已经算是给了他梁王的面子。
心中虽然这么想着,陆稚矜嘴上还是客气尊敬地说:“王爷海量。”
梁王今日来本想是瞧瞧他兄长的遗女,环顾四周却未曾发现他的侄女儿,便开口问陆稚矜:“本王昨日匆匆离去不曾见到令仪,心中一直有些担心这孩子。令仪可在这儿?”
“令仪在偏殿洗漱,王爷稍等即可。”陆稚矜答道。
梁王点了点头,看着兄长的灵柩不免有些伤感:“也是个可怜孩子,阿兄走得这般早落下她一个人。”
“令仪还有您这个叔父不是吗?妾身相信王爷您定不会亏待令仪,定会和主君一样疼爱她。”
陆稚矜的一番话让梁王心中有些不舒坦,他自然不会亏待这个侄女儿,毕竟朝中上下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但是如果说像阿兄那般疼爱不免有些过了头,毕竟这个丫头除了能当做拿捏云凌夫妇二人的筹码外并没有其他利用价值。
再者说,余妱的阿娘淳熙元后陆稚颜当年对他很是不满,从未给过什么好脸色,他不亏待已经是极给面子了,要说像阿兄那般把她宠上天却是不可能的,毕竟这丫头身上还留着一半陆稚颜的血,他不是圣人做不到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