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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乌龙
陈颂脚步一顿,转过身来,本就冷峻的眼睛里多了一份锐利,令人难以招架,说出的话也有些不留情面:“我不知道你从哪儿来的热情,但我得明确地告诉你,你自认为的喜欢,在我这儿没有结果,毫无意义。”
像是没了耐性,陈颂又丢下一句“劝你及时止损”后,迈步走开。
目击者周朝聚扶额自言自语道:“卧槽!真惹恼了?”
跟上前去,周朝聚问道:“陈哥,怎么回事啊?以前你拒绝沈瑜,也没见这么不留情面啊?”
陈颂懒着搭理他,周朝聚也没抱希望他会说话,自顾自地分析道:“该不会是因为沈瑜提到向晚了吧?不过这样也挺好,虽然说的有些绝情,但总比吊着人家强。”
忍耐了片刻,陈颂沉了一口气,开口问道:“你知道我愿意和什么样的人打球吗?”
周朝聚没反应过来,猜测道:“球技好的?”
“说话少的。”陈颂这话说得相当直白。
周朝聚讪笑,没再接话,心里嘀咕一句欲盖弥彰。
两个人走到学校小卖铺,陈颂从货架上拿了一瓶矿泉水,迈开一步后,突然想起黎向晚今天没有带水杯,上午她买的那瓶矿泉水也快喝完了,于是又退了回去,多拿了一瓶。
周朝聚瞥见,甚是感动:“陈哥,我就知道你是面冷心热,好兄弟,不言谢了啊!”
说着他就搭上了陈颂的肩,只不过看到他一副“我知道你脸皮厚,但请别自作多情”的神情后,悻悻地缩回了胳膊。
陈颂没说话,拿着三瓶矿泉水去结了账,然后朝周朝聚扔了一瓶过去。
周朝聚暗自感谢黎向晚,蹭着她的光,让他前同桌在万分嫌弃他话多的情况下,还请他喝了三块钱一瓶的矿泉水。
上了教学楼,周朝聚拐去了厕所。
从前门走进教室,陈颂将空了的矿泉水瓶投到了前门处的垃圾桶里,然后拎着一瓶未打开的矿泉水往教室后面走了过去。
此时,闫晶正和黎向晚科普着班主任李占虎,说他因为声音洪亮而成名,班上很多男生都喊他一声虎哥。虎哥常年手里不离他那个双层玻璃杯,一三五用来泡茶叶,二四六用来泡枸杞。人虽然称不上幽默,但是因为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的态度而深受学生喜欢。
黎向晚听得有趣:“虎哥的嗓音有多大,我可是见识过的。”
正说着,陈颂走了过去,将手中的矿泉水递给黎向晚:“给。”
黎向晚和闫晶同时低头,视线落在他手中的矿泉水上,一个失落地垂眸,眼里的光渐渐黯淡了下去,而另一个敢怒不敢言,心中咆哮着狂骂渣男,用力控制情绪的圆脸变得扭曲起来。
“我不渴,谢谢。”
黎向晚没有伸手接,抬起头继续问闫晶:“晶晶,你同桌书桌上摆放的那个小摆件好别致啊,她很喜欢竹子吗?”
陈颂怔住两秒,微微蹙眉,缩回手,将矿泉水放到了自己书桌上。
黎向晚不笑的时候,本就让人觉得很冷淡,不易接近,此时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更是将那种清冷感烘托到了极致。
陈颂隐约觉得她似乎不太高兴,但明明刚才他进教室的时候,还看见她眉眼弯弯地在笑。
闫晶白了一眼陈颂,继续和黎向晚说话:“我同桌叫史惠竹,她很喜欢竹子。原本她打算买一个真竹子的盆栽,但是害怕养不活,就买了这个假竹子小摆件。它还是羊毛毡材质的,因为惠竹也喜欢毛绒玩具。我还建议她应该买个熊猫搭配在一起,但是她说那样会喧宾夺主…”
“好有趣的人啊,很想见见她。”黎向晚眼神里多了一丝期待,脸上看起来柔和了许多。
闫晶点头:“她确实是个有趣的灵魂,脾气超级好的!”
瞥了一眼陈颂正在翻看试卷,闫晶气不过,转个身往书桌洞里掏东西。
掏了半天,掏出来一小罐旺仔牛奶来,“砰”地一声拉开拉环,递给黎向晚:“向晚,来,喝瓶旺仔解解渴。”
闫晶故意在解解渴三个字加重了音量,是个人都能听出来她在阴阳怪气。
黎向晚并不喜欢喝旺仔牛奶,觉得甜的腻歪,但见拉环都被拉开了,而且她心里多少是有些酸涩的,于是伸手接了过来:“谢谢晶晶。”
陈颂扭头望了过去,见黎向晚微微仰头喝了一口,暗想她到底是渴还是不渴?
黎向晚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但她没迎过去,甚至都没用余光瞥他,只当做没有发现他正在看她。
陈颂大概可以确认,黎向晚是在和他闹别扭。他低下头看卷子,心里无由来的有点儿烦躁。许多年没有这种情绪,以至于他甚至觉得这种情绪陌生又强烈。
难不成是因为他在楼道里问她是不是好奇心一直都很强的时候,语气太冲,所以她生气了?
可是打球的时候,她还主动打了招呼。
闫晶还在一旁拐弯抹角地感叹:“咳!向晚啊,有些人吧,就是没有分寸感。就比如我上高一的时候,对一男生印象很不错,就去球场给他送水。他接了,还他娘的喝的津津有味,然后怎么着,没两天和人谈恋爱了。你瞅瞅这种人,太下头了,对别人没意思,还接人家送来的水,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哟!”周朝聚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闫晶的背后:“你这叨叨叨的,说什么呢?什么没意思,有毛病的?”
闫晶被吓了一跳:“你鬼啊?出来都没动静的。”
“是你讲的太慷慨激昂了,都没注意到我。”周朝聚注意到陈颂桌子上放着的矿泉水,开口道:“陈哥,怎么还没给呢?心心念念地给你同桌买了水,该不会是不好意思给了吧?”
黎向晚和闫晶同时瞪大了双眼:“啊?”
黎向晚咬了咬唇,小声问道:“那瓶矿泉水是你买的啊?”
陈颂没回应黎向晚,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周朝聚:“废话真多!”
而后语气有些沉闷道:“给了,没要。”
周朝聚一脸不可思议问道:“向晚,你怎么没要啊?”
刚才还在一旁煽风点火的闫晶,顿时像一只缩头乌龟,不敢看被她阴阳怪气骂了半天的班长。害怕周朝聚知道后落井下石,闫晶忙踮着脚勒着他的脖子往外走:“聚宝盆,走走走,陪我去趟厕所。”
周朝聚摸着脖子:“闫晶晶!你是不是有病啊?让我陪你去厕所!”
“别废话”闫晶连拖带拽地把人拉出了教室。
黎向晚端正地坐在课桌前,扭头轻声问:“陈颂班长,这个奶罐太甜了,你那瓶矿泉水要是不喝的话,能不能给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