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酱第9章 借钱
程禾翊回过头去，看着他那双玩味的眸子：“今天，谢谢你。”
“可别，我看你这架势要一干三，我别是影响你发挥了。”
沈清泽说完也不给她接话的机会，带头就往外走去，好在他是认得路的，三转两转就从这群楼里绕出来了。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街道上人迹罕至，程禾翊心念一动，突然有种想要奔跑的想法。
可是沈清泽他们还在，她看向他犹如乌云密布般的脸庞，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会的气场让她并不敢轻举妄动，就连许良的嘴也闭上了。
“我送你回家。”沈清泽语气硬邦邦的说，她瞥见许良和李旭使了个眼色，就一起回头走了。
“跑步吗？”她惦记着刚刚想要跑步的念头，无厘头的问他。
沈清泽抬抬眉毛，似乎想问她到底还想干嘛，可是她没给他这个机会，自顾自的先跑起来。
她跑的很快，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是自由的感觉。包裹在黑夜里，给了她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好像在这浓郁的夜色里，她才不用顾及别人的眼光，家里的情况，在这夜里，她才能做自己。
她听见身后沈清泽的脚步声，他像是故意比她跑的慢一点点，始终都在她身后不远不近的位置。
俩人停在离小区还有一条街的便利店门口，程禾翊买了水递给他，自己拧开瓶盖小口噙着说：
“他是我妹的家教，每天都会来家里上课。
“虽然和他不熟，但我觉着他并不是惹事生非的人，所以看见他被打，才会想去帮一把手的。
“我没那么脆弱，我在海门也打架，不然我也不会来这边上学，况且你们不也还在呢，我就直接上了，好歹咱们人也比他们多是吧。”
沈清泽没出声，又走了有十几米才开口：“钱的事怎么办。”
“没事，我跟他商量商量，毕竟是我答应下来的。”
“我可以帮你。”
“啊？”程禾翊惊讶了一下，随后想起来余余姐说他是富二代来着，三万对他来说应该是洒洒水。
“没事，本来你们都够无辜了，这饭后运动确实有点猛烈哈。”
沈清泽又不接话了，这样尴尬的氛围一直维持到了小区门口。
“那，我走啦？你也早点回家？”程禾翊试探着说。
“程禾翊，”沈清泽突然很正式的叫住她：“有需要就告诉我。”
“嗯嗯，快回家吧。”
1203早已熄了灯，她洗漱完，蹑手蹑脚的回了卧室。
今天心情不错，躺在床上她半梦半醒的想着，虽然打了一架，但其余事情都称得上不错，最后迎着风跑起来的感觉真好。
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第二天程禾翊是被几次敲门声吵醒的。
“禾翊？禾翊你醒了吗？”门外传来姜兰的声音。
“嗯…”她迷迷糊糊的撑起身子，“阿姨怎么了？”
“哦，也没什么事，就是小宁来了，说是有事给你说，我过来看看你起了没。”姜兰隔着门解释道，似乎也很疑惑，她和宁钦远能有什么话要说。
“好的阿姨，我马上出来。”她边应着边爬起来穿着衣服，看了看时间，才不到九点钟，宁钦远今天这么早到，应该是来特地解释昨天的事情。
她是真没想到，宁钦远昨天都被揍成那个样子了，今天还能这么早爬起来给程艺姝补课？
真够敬业的。
心里刚吐槽完，手放在门把手准备推门出去那一刻，程禾翊突然想起来昨天宁钦远为什么被打的原因，还有她在面馆撞见他的场景。可能，他是真的缺钱，也是真的不得不过来上课。
推开门去，看见宁钦远乖巧的坐在客厅，看起来有些拘谨，脸上还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手上贴着几个创口贴。
她走了过去，佯装无事的问道，“怎么了？”
宁钦远猛一下站起来，慌乱的有点结巴的说：“那个…那什么…我们出去聊。”
她跟着宁钦远出了门，俩人站在楼道口，她依旧穿着宽松的大T恤和运动裤，头发乱炸着，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惺忪模样。
宁钦远终于换了衣服，长袖的遮住了胳膊上的青斑，不过脸上的倒是没办法，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的。
“那个，”宁钦远先开了口，很不好意思的模样：“昨天，谢谢了，你和你朋友他们没事吧？”
“害，没啥事，倒是你，确定哪儿都没断吧？”程禾翊被他这一本正经的模样也整不好意思了，挠挠头，调侃着说。
“没…那个钱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我自己想想办法。”宁钦远开口开的困难，他最不想被暴露在外人里的一面，不仅被程禾翊看到了，甚至还替他出了头。
“那你怎么办，”她突然正色道：“你有钱给他们吗？”
“没关系，我凑凑，还是要还的。”宁钦远笑了笑，试图装的轻松一点，可是那抹微笑真是比哭还难看。
“我昨天说过了我帮你，你要是下一次还不上，会被打的更惨的。”她盯着他的眼睛，说的认真。
她不是想逞英雄，就是觉着宁钦远并不是那种不学无术的人，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可能是这个年纪的热血作祟，也可能是年少的很多经历，让程禾翊很想帮助他。
“我…”宁钦远犹豫了，他是真的没有这么多钱，他唯一那点钱还等着交学费用。
“好了，就这样。”她拍拍他的肩膀：“看你学习这么好，以后赚大钱还给我就是了。”
说完没等他反应，直接转身回了1203。过了没有几分钟，听见宁钦远也进屋拉上了门，开始给程艺姝讲题。
程禾翊回屋翻出银行卡，这是她走的时候，陈芳留给他的，说里面有三年高中的学费，希望她可以忘掉过去，在这里好好学习，自此开启一个新的人生。
她从来没有看过这张卡上有多少钱，但本能性的觉着一定不少于三万，她知道她很冲动，但她在看见挨打的人是宁钦远的同时，想起了小时候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就被同学欺负，被邻居嘲讽的场景。
所有人都不和她一起玩，不管是跳皮筋还是踩格子，只要她靠近她们想加入进去，家长就会过来把各自的孩子牵走，嘴里还唠唠叨叨的给她们交代着什么。
次数多了，她也不会硬往前凑了，可还是有些孩子看见她就会很大声的喊，说她私生子，是没爸的孩子。
可是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同样她相信宁钦远不是罪有应得，如果她就那样走了，她真的说服不了自己的内心，在做出决定的那一瞬间她脑子里的思考已经就断了。
收拢思绪，换了衣服洗漱一番就推门出去，姜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也没问她做什么去，总之不打扰程艺姝上课的举动她基本上都不会管。
隔着两条街边上就有一家ATM，程禾翊把卡插进去，密码是她的生日，随着机器冰冷的女提示音的响起，她看清了机器上显示余额的那串数字。
说不惊讶是假的，这上面的数字远远超过了这三年学费的钱，陈芳该不是把她的积蓄都给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