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酱第003章 橘子汽水
救命啊，好吓人。
尖锐刺耳的钻头声让她有一种要钻开她的脑壳的感觉，她躺在治疗床上就好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轻易能够让人任意宰割。
程医生，“吸唾。”
一根吸唾管伸到她的口腔里，刚要拿出去，就听见程医生说，“帮我压住她的舌头。”
阮棠，“……”
钻牙声继续，她闭上眼睛觉得太黑，没什么安全感，便睁开眼睛。
程医生的脸离她不到二十厘米的距离，于是她就盯着程医生的眉眼细细地看。
墨黑的眉毛毛流感较强，眉骨立体与高挺的鼻梁形成了深眼窝，双眼皮线条流畅，一双深邃的眼眸，眼神明亮如星辰，俨然浓颜系帅哥一枚。只是不知道他摘下口罩会是什么样子。
阮棠心里失望了一秒，不过，单看这上半张脸俊俏的模样，应该不会差到哪去，可以写进小说里，正好新书的男主形象还没找到合适的脸，可以考虑考虑。
阮棠越看越出神，脑补出一个超脱尘俗风度气质的白发仙人，正用自己的内力为她治病疗伤……
不知是不是她看了他太久，程医生的视线，忽然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幻想顷刻间化作泡沫，一触即破。
阮棠眨了两下眼睛，快速地挪开了视线看向别处，尴尬地茫然不知所措 。
还有比这更尴尬的尴尬瞬间吗？
阮棠在心里讪笑两声：哈哈，何止是三室一厅，她的脚趾都快把霍格沃茨城堡给抠出来了。
她不好意思继续盯着程医生看，双目无神，始终看向天花板，直到突然一阵钻心的疼痛激了她一身冷汗，她才看向程医生。
阮棠拧着眉头，张着嘴喊了声，“疼。”
“疼？”
她想点头，但想到工具还在她嘴里工作，只能含糊地嗯了一声。
程医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搪塞了句，“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
阮棠不敢再胡思乱想，全神贯注地感受着龋坏的牙体组织被去除的过程。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刺人耳膜的响声终于停止，随之她紧张的心情也平复了下来，僵硬着闭上嘴巴，缓解下巴的酸痛感。
“小秦，挖勺。”
小秦医生动作利落，仅用几秒就把工具交到程医生手上。
程医生左手拿着口镜，右手拿着挖勺，左胳膊箍住她的左脸，顿了一秒，声音依旧冰冷但柔和了几分，“如果你真的承受不住，就把你的左手举起来示意我。”
程医生刚想动手操作，阮棠立刻举起小手。
程医生，“我还没动。”
阮棠，“我想打麻药。”
工具在她嘴里，所以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但程医生还是听懂了，他垂眼看她，“试一下，不是很疼就不需要打麻药。”
阮棠眼神直直地看着他，一脸的生无可恋。
她真真切切地感受着挖勺在她的牙洞里一次又一次地往下挖，越来越深，越来越用力，紧张到手心出汗。
“嘶——”
阮棠惊呼一声，“疼！”
她张着嘴巴艰难地发出阵阵哀嚎，眉头皱成了一团，要死了，真的要疼死了。
程医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皱了皱眉头问，“打麻药？”
什么？
阮棠心尖一跳，这程医生是在搞.她吧？刚才怎么不直接给她来一针啊，为什么挖了这么久才想起来给她打麻药？这不是折磨她呢么？
阮棠还没从疼痛中缓过来，苦着一张脸恶狠狠地盯着程医生。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一个狠心的男人。
程医生见她没反应，以为她没听清，程医生又问一遍，“打麻药吗？”
她精神恍惚地点头，十分确定，“打。”不打麻药的是傻子。
“小秦准备麻药。”
“好。”
当阮棠看到程医生手上拿着长长的麻醉针时，心里又慌了，她颤着声音弱弱地说了句，“疼吧。”
程医生用镊子取了个碘伏棉球在她上牙和牙龈软组织上涂了涂，轻声开口，“我技术很好，不疼。”
阮棠勉强笑笑，细眉拧在一起，手紧紧地攥着衣角和手机，可见她有多怕打针。
见状，小秦医生在她耳边安慰，“别担心，我们程医生打麻药一点都不疼，你放心就好了，要相信我们程医生。”
小秦医生的声音温和，比起程医生，要柔和得多得多得多。
阮棠张着嘴艰难地咽了下唾液，小秦医生立马拿来吸唾管放进她嘴里吸了一下，帮她化解了快要被自己口水呛死的窘境。
阮棠在心里默默地嘀咕，小秦医生既贴心又细心，又比程医生平易近人许多，如果不是小秦医生给程医生做助手，这诊所怕是没有患者敢来找他看病了。
“舌头别乱动。”程医生正色道，“小心扎错位置还要再来一针。”
程医生清冷的嗓音，让阮棠觉得瘆得慌。明明是一句好心提醒，她听到的却像是程医生非要往她舌头上扎一针似的。
长长的针头探进了她的口腔，然后毫无预兆地落在了她的牙床上，还真的没有很疼，只是微微刺痛了一下。
和十七岁那年打的那几针麻药相比，痛感真是弱得太多了。
麻药还没有完全推进，阮棠的舌头微微动了一下。
程医生看着麻醉针，轻声提醒，“现在也不能动。”
阮棠努力控制住总有自己想法的舌头，等待着程医生接下来的指示。
麻药打到一半，小秦医生一脸骄傲劲儿，“没骗你吧？是不是一点都不疼？我们程医生打麻药的技术最好了。”
嗯嗯嗯，好好好，程医生真是太好了，好到非要等她疼得受不了才给打，真好，死亡微笑。
阮棠斜看了一眼眉眼带笑的小秦医生，不论是心里，还是脸上，她都笑不出来，也不敢笑。
注射完麻药，程医生拔出针头，处理好医疗废物后，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表，招呼小秦一声，“去把相机拿来。”
门被推开又关上，小秦医生走出了看诊室。
周围一片静谧，阮棠越发觉得乏力，渐渐地闭上眼睛休息。
“这么多年过去，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爱吃甜食。”
一道不似程医生那样清冷的声音在她耳边浅浅回荡。
他的声音轻缓，还透着一丝喜悦，和程医生的声音完全不同。
“现在不怕了，疼了有我。”
阮棠没有睡觉，只是困得不想睁眼，加上头上的灯照在脸上，眼前一半红，一半黑，晃得她难受。
阮棠闭着眼好奇地问，“是程医生吗？”
对方没有回答。
一段熟悉的旋律缓缓入耳。
“橘子汽水的香味飘在空气中，你嘴角的奶油看得我好心动，我和你的默契有种节奏，牵着我的心跳跟你走……”
是橘子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