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当年恩怨
“你知道怎么回事了?”老村长语气焦急的问道。
“怎么回事?”
其他人一听,也纷纷围了上来。
秦垣点点头,说道:“我推断,应该是高浩不知道因为什么,得罪了那个抱着死孩子的白衣服女鬼。或者说,那个女鬼怀里的死婴,也有可能是高浩造成的。他自知大难临头,不敢回家,所以找到了佛门高人,求了这块玉。“
“有了玉的存在,白衣女鬼心生畏惧,不敢招惹高浩,于是理所当然的把仇恨转移到了高老头的身上。高老头死了之后,白衣女鬼施法想控制高老头的尸体去杀高浩,结果却把李端公卷了进来。”
“李端公一死,女鬼带走老高头的尸体,并且附身。要知道,佛法可防外邪,却不防家鬼,所以就能以老高头的肉身,破了玉上的佛法,进而杀死了高浩。最后再凭借五鬼小搬运,把高浩的尸体送了过来。”
“至于赵三,我也想不通女鬼为什么杀赵三,可能插手这件事的人,都得死,才能平息它的怨气吧。毕竟阴灵邪祟的思维,不能按正常人来考虑。”
秦垣说的头头是道,众人听得连连点头。
“那岂不是说,女鬼的仇已经报完了?”老村长说道。
秦垣瞪了老村长一眼,随后冷笑:“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反正这女鬼的仇已经报了,也应该不会再来害村里人了,所以你准备劝我停手?”
“咳咳!”
老村长老脸一红,或许因为是被识破了缘故,所以尴尬的咳嗽了起来。
“哪能呢!”老村长讪讪的说道。
本性不改!
秦垣撇撇嘴,嗤笑一声说道:“我劝你,别有这个想法。我之前说了,阴灵邪祟的思维,不能按正常人来考虑,杀这几个人,或许根本无法化解她的怨气。况且,就算她收手,我也要为李端公讨回公道,也要为此山山神和那截柳枝文书和讨个公道!”
想到那截柳枝文书的枉死,秦垣心里仍然一阵酸楚。
“那下一个,女鬼会杀谁?”孙老大怯生生的问道。
因为这几天的事,村民已经陷入了人人自危的局面,孙老大也不例外。
“下一个啊,当然是他了。”说着,秦垣指向了孙端公。
话一说完,孙端公一愣,他身后的年轻村民也是一愣。
“姓秦的,别仗着有几分本事就敢对我爹乱说。你师父活着的时候,也不敢对我爹这么嚣张。”
秦垣呵呵一笑,眼神冷冽了几分:“就因为他不够嚣张,所以才被你们这些白眼狼害得郁郁而终!“
“还有,我乱说?你要是眼睛没瞎脑子没残,就自己想想,和高浩这事沾了关系的,谁落下好果子吃了?就连抬棺的赵三都死了,你爹受了高浩的托梦,女鬼能放过你爹?”
“不仅你爹会死,那些抬棺的人,甚至村长都得死!”
“啊!”
老村长和参与过抬棺事件的人,脸色变得煞白。
“你!”孙端公的儿子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却被孙端公制止。
“成儿,闭嘴。”孙端公厉声说道。
孙成哼了一声,重新回到孙端公身后。
“秦娃子,当年,是我们几个不对,孙叔给你认错了。”孙端公低下头,语气低沉的说道。
“认错?你是怕死吧?”秦垣冷声讥笑道。
孙端公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不怕死,但是我怕死后孙成没人照顾,也不想清源村生灵涂炭。”
孙成憋着气,但却没办法反驳。
他是个典型的无业游民,打工也不打工,种地也不种,他爹的求神问卜的本事也学不会,全靠孙端公以前攒的钱,勉强活命。
“想让我帮忙也行。”秦垣负手说道。
“哦?”孙端公眼睛一亮。
“事成之后,在我师父墓碑前跪一天!”
……
在秦垣看来,孙端公家,远没有李端公家呆着舒服。
虽然也是明亮的砖瓦房,但或许是因为看不惯孙端公的原因吧,所以秦垣宁愿选择在院里坐着,也不想进屋。
秦垣坐在太师椅上,望着满天星斗,喃喃自语:“师父,您一直劝我收敛戾气,慈悲为怀。但是人性的丑恶,终究需要以暴制暴的。哎……”
这时,老村长拿着几块切好的西瓜,讨好似的来到秦垣旁边。
“秦娃子,吃瓜。”
秦垣摆了摆手,冷声说道:“我已经答应下山帮你,希望你别再出尔反尔。”
对于老村长的性子,秦垣实在是太了解了。
他一心为民不假,但也是个贪财,且没有原则的人。
想起师父死之前交代的事,因为这个老顽固而没能做到,秦垣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事,还得从一年前说起。
一年前,秦垣的师父杜道长自知寿元无多,所以特意嘱咐秦垣,将他葬在一处地方。
本来杜道长下葬的事,老村长是同意的。而且葬礼,也是老村长带着村民进行的。可惜动土的当天,老村长接了个电话之后,却死活都不让秦垣的师父下葬了。
至于理由,才是最气人的。因为那个地方,被附近一个市里某个富二代看中了,非要改成一处度假山庄。
而把这个地方推荐给富二代的,就是孙端公。
秦垣怒气冲冲的去找老村长和孙端公,结果三人每当场撕破脸皮。
秦垣一气之下直言,以后村子里的任何事都和他无关。
最后打道回府,却发现师父已经郁郁而钟。
秦垣恨得咬牙切齿,也只能把师父草草的葬在了道观旁。
“哎!”老村长一声叹息。
对于当年的事,老村长其实还是心怀愧疚的。毕竟杜道长,曾有恩于清源村。
很久很久以前,老村长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
当时村子里连续三年大旱,颗粒无收。后来杜道长云游至此,将随身的佩剑沉入水中。
次日,天降大雨。
至此以后,村子年年风调雨顺。
老村长感念杜道长的恩德,特意动员村民盖下一座道观,并恳请杜道长留下。
杜道长盛情难却,于是留在道观里修行。
不过他从此之后,并未再展露任何玄术,即便有些邪事,也不插手,而是深居简出专心研究起了医术,造福一方。
后来从几位端公口中得知,这是杜道长慈悲,不想抢了他们这些端公的饭碗。
老村长把西瓜放在秦垣手里,连连摇头:“不会了,绝对不会。就算是散尽家财,我也会好好修缮一下道观。”
秦垣点点头,看着满头白发却对自己卑躬屈膝的老村长,终究心软了下来。
师父落葬的那个地方,其实还真不是老村长能左右的。那个人来头很大啊,他一句话,全村的人就有可能无家可归。
“魏叔,去屋里待着吧。一会那个女鬼来了,别吓着你。”秦垣拿起一块西瓜,声音温柔了几分。
这一声魏叔,叫的老村长差点哭了。
二十年前,杜道长突然从外面抱回来一个婴儿。那个人,就是秦垣。
秦垣是李婶省吃俭用一手带大的,当时他除了待在道观和李婶家,就是每天跟在老村长屁股后面,天天魏叔长魏叔短的要着糖果,不过自从那件事之后,秦垣再没有这么喊过他了。
“好……我进屋。”老村长转过身,悄悄擦了一把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