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钱芃芃爬树
一大早,就有两个宫女一个太监在屋外跪着,说是内侍省派来伺候林小主的。
“初雨,让她们进来吧。“林巧儿刚洗漱完毕,正襟危坐在椅子上。
“奴婢兰珠参见小主。“
“奴婢绿春参见小主。”
“奴婢李福寿参见小主。”
这几人皆是白净面皮,姿态端正。林巧儿从左至右一个个指过去,“杜若,结香和石竹。“
“本小主为你们改名是希望你们忘记前尘旧事,专心在本小主这里做事。主荣奴荣,主辱奴辱。本小主望你们谨记。“
她们低头恭敬道:“奴婢们谨记。”
“还有最后一点,初雨和本小主情同姐妹,你们待她就要如同待我一样。“林巧儿说完,初雨就领着三人出去分配工作。
林巧儿拿出那本说文解字来细细研读。她这里岁月静好,钱昭仪那里却闹翻了天。
“钱芃芃,你快给我下来。“钱昭仪此时仪态全无,眼神紧紧盯着树上的钱芃芃,生怕她行差踏错有个闪失。
“我不,姑姑你都不疼我啦。凭什么那贱人都封了瑜宝林,我连皇上的面都没见着,到现在还是个小小的采女。”钱芃芃抱着枝干朝着钱昭仪大声喊叫。
树下围着一圈的宫女太监严阵以待。
“快,去抱几床被子铺在地上。“钱昭仪焦急的吩咐。
“小祖宗,你先下来。“钱昭仪温柔的哄道。
钱芃芃扭过脸不理她,不管钱昭仪再怎么哄她都不愿意下来。
钱昭仪怒火中烧,咬牙道:“你还真长本事了。行,你就在树上待着吧。“一甩袖子就走了。回到正屋,又气得把杯子瓶子都摔得粉碎。
“娘娘,大姑娘还是个小孩子呢。您跟她置什么气。“绿雉宽慰说。
却不料钱昭仪落下泪来,“本宫不是气她,是气我那利欲熏心的哥哥。早些年卖妹子也就罢了,没想到连女儿都卖。”
“他是看本宫在宫里多年都没生下龙嗣,就着急忙慌的把女儿也塞进来。做着当国丈的白日梦,我呸。”
这时紫鹃走进来说:“娘娘,大姑娘正抱着树哭呢。”说完看到脚边的碎片吓了一大跳。
“别管她,真是反了天了。净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惯的她。”钱昭仪怒吼道。
“依奴婢之见,定是有人在后头挑唆咱们大姑娘呢。她平素最爱护您了。”绿雉拿了个扇子为钱昭仪扇风。
这天气渐渐转凉,内务府就将各宫的冰敬都停了。可是有时还是让人感到闷热,只能依靠人工扇扇子了。
刚巧,几个太监宫女搀扶着钱芃芃走进来。太监赵福说:“娘娘,钱小主摔着腿了。”
“快扶着她坐下。“钱昭仪情不自禁的站起身,又骂道:”本宫养着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连个人都看不好。一个个的都是废物。“
钱芃芃神色动容,一下子就扑到她身上哭。嘴里喊着,“姑姑,我疼死了。”梨花带雨的样子看得钱昭仪心都软了。
“姑姑在这呢,不哭了啊。乖乖。”钱昭仪轻拍着她的背。“姑姑没有不疼你,只是担心你卷入宫里的是是非非。宫里的都是豺狼虎豹,我的乖乖不和她们争。”
“姑姑帮你挡着宫里的明枪暗箭,乖芃芃只要开心快乐的活着就够了。”
太监将钱芃芃背进卧房,钱昭仪亲自为她脱了鞋袜。又拿来伤药擦拭,看着她腿上的伤说:“活该。”
“姑姑,对不起。”钱芃芃小声说。
“你呀。”钱昭仪无奈的说。
幸好钱芃芃在秋水阁里闹腾,也不至于传的人尽皆知。
绣春轩里的林巧儿练了一上午的字,已经写的有模有样了。
杜若拎着餐盒过来,“小主,尚食局的宫女送来了午膳。”她将吃食一一摆出,又端来漱盂,巾帕。
林巧儿瞧见她做事如此有规矩条理,就起了疑心。“本小主这里没有这么多的规矩,从前是在哪个宫里伺候的?”
“小主是奴婢第一个主子,之前是按照流云宫里的规矩教导的。”杜若往后退了一步,侍立在一旁。
“既然原先是要去流云宫里伺候的,怎么调到本小主这里来了。”林巧儿问。
“奴婢不知,这些人事调动都是上头的嬷嬷安排的。”杜若滴水不漏的答道。
“先出去吧,将初雨叫过来。”
林巧儿是满意杜若这个人的,不多话又本分。
看到初雨进来,林巧儿招呼她坐下一起用膳。
初雨仔细的将房门锁好,免得被发现落人口舌。
“你觉得这几个人怎么样?”
“杜若挺乖巧的,做事认真不推脱。结香和石竹倒是会偷懒耍滑,这会儿不知跑哪里玩了。”
林巧儿沉思,“再盯着点,杜若做事利落,不像是能调到我这里来的。”
敲门声响起,“小主,赵主子和孙小主来了。”杜若话音未落,赵美人的声音响起,“哟,大好的天气关着门做什么亏心事呢。”
林巧儿放下碗筷去开门,初雨也赶紧站起身漱口擦嘴。
“赵主子安康。”林巧儿就站在门沿边儿上屈身行礼。
此时赵美人一身绯红齐胸软罗宫装,衬的她明媚动人。孙宝林穿着淡黄色百褶素裙,低头含胸。在赵美人后头被比的黯淡不少。
“近日瑜宝林可是风光无二,这名声都传出秀玉宫了。”赵美人微仰着脸,眼神中暗藏嫉恨。“那些姐妹们都来问我,这瑜宝林是何方神圣啊,怎么从来都没听过这号人物。本主子实在是张不了嘴啊,就只能含糊过去了。”
赵美人最近心中憋闷,这一个月来皇上从来没有召见过她就算了。她之前的粗使丫头不仅升了宝林还赐了封号,真是怄气。又见这人被她嘲讽脸上也不见羞恼,更是窝火。
“赵主子,嫔妾行得正坐得端,有什么开不了口的呢。嫔妾从不以主子为耻,主子为何……“林巧儿面带微笑,未说之言不言而喻。
“赵美人好大的威风,跑来绣春轩来撒野,怎么都不跟我这个主子知会一声。“李才人穿着绣白色梅花裙,声音掷地有声。
“你。“赵美人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李才人有瞬间的心虚。”李绣,你怎么来啦。“
林巧儿惊异,目中无人的赵美人怎么见了低自己一级的李才人反而气短心虚的。
“赵玲珑,你还真是忘性大。应该是本主子问你怎么有胆子来绣春轩了,不怕回去做噩梦吗?“
赵美人被逼的步步后退,“站住,本主子不曾害你,是你自己没福留不住孩子的。“
李才人闻言笑出了声,“快滚,要不然本主子一命抵一命也让你走不出这绣春轩。“
“疯子,泼妇。“赵美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甩袖子落荒而逃。
林才人又看向战战兢兢的孙宝林,“你还不快走。“
“嫔,嫔妾,告退了。”孙宝林低着头说话结结巴巴的,红着脸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