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刀地狱
吴沙点燃一根雪茄,玩味的看着林枫:“你是赌石大王的孙子,那我就跟你赌一局,谁输了就剁掉一根手指头,跪着从这里爬出去!”
林枫听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赶紧向萧爷求助。
“机会,我给你了。。”萧爷冷漠道。
赌石大王。。
林枫打死也想不到,印象中那个疯疯癫癫,秀逗无比的爷爷,居然是赌石大王!
怪不得。。
林枫什么都明白了。
既然如此,这场赌局,林枫无论如何也要接下。他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家伙,为爷爷正名!
“说吧,怎么赌??”
“咱们各挑一块赌石,谁切涨了,算谁赢。”
林枫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将注意力集中在赌石上。
这次石宴,一共三十多份玉料,场口五花八门。每块料子都有局部开窗,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窗口,属于半明料。
擦口显绿、出种水,再加上几十公斤的毛重,这些料子恐怕都不便宜。
“萧爷,这块料子多少钱?”林枫指着一块木那白岩沙道。
“起拍价五百万,毛重六十点五公斤。”
“这么贵?”林枫听到这个价格,有些惊讶。
萧爷摇了摇头,“这些料子是我的一位缅甸朋友亲自定价,他定多少,料子必须按照这个价格一分不少的卖出去。”
白岩沙,包浆皮。木那至尊,海天一色。。
林枫觉得这块料子的赌性很大,开窗部位是冰种,赌局部内化、变种。往高冰甚至玻璃种上跳!
但,皮壳较厚,水头略短,没准里面是一坨白肉或死心。
翡翠的“种”指的是质地,翡翠的质地越好时,晶体颗粒会越细小,排列方式会越有规律,结构越致密,给人的感觉会越细腻、通透、明亮。
翡翠的“水”指的是水润程度,翡翠的水头越好时,呈现出来的感觉会越水润、有活力,而水头较差的翡翠给人的感觉是死气沉沉、干瘪的。
赌石先赌种,更何况木那的料子,多是无色料。
林枫的举动,被站在一旁观望的吴沙尽收眼底,他似乎也打起了这块木那白岩沙的主意 。。
“我多加一点点,六百万。”吴沙轻描淡写的说道。
足足六百万,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好像跟六百块一样轻松。
“姓吴的,你这么豪横?不怕待会儿切垮了,输得底裤不剩,回家被老婆跪搓衣板去?”
吴沙从嘴里吐出一口浑浊的烟雾,不慌不忙的说:“萧爷说笑了,我吴沙别的没有,就特么钱多!”
“区区六百万而已,多拉几车煤就赚回来了。”
“煤老板,我劝你最好不要碰这块料子,否则你会后悔的。”
林枫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语出惊人。
吴沙气得不轻,骂了一句:“臭小子,你特么说什么?”
林枫咽了咽口水,没有吱声,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那上面的窗口,其实是流氓窗。
脱沙漏肉的部分,的确是冰种打底无疑,可那窗口,是有人故意为之。擦窗的时候,避开了不好的地方,比如绺裂、藓和脏点。
开窗的部分,像几条蛆子,凌乱的在上面蠕动,很恶心,密集恐惧症的重度患者,怕是一看到这玩意儿,便会直接当场吓晕过去。
爷爷曾对他说过一句话:“凡有刻意开流氓窗的料子,八成有鬼!”
最好的办法,恐怕只有不赌为赢了。
“我不赌,让给你了。”林枫干脆放弃了赌这块木那料的打算。
“哈哈!我还以为赌石大王的孙子有多能耐呢,没想到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吴沙脸上的笑意愈发猖狂,他用夹烟的手指,指着林枫的鼻子,一脸嚣张道:“年轻人,愿赌服输,等下拿刀剁你手指头的时候,你可千万别乱嚎。”
“否则我一刀捅进你的气管,让你这辈子都没机会叫唤了。。”
萧爷见状,颇为担忧的望了林枫一眼:“你真的不赌?”
林枫摇摇头,没打算死磕。
切石头的师父问:“老板,怎么切?”
吴沙挑了挑眉毛,“废话,一刀两半呗,多省事。”
林枫听到这话,忍不住想笑。这是哪门子的赌石??动不动就对半切,万一这一刀下去,正好把肉质给切掉了,几毫米的厚度,十几块小牌子就没了。
师父用的是油锯,他望着手中的锯子,和几个助手面面相觑。
吴沙又催了:“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切??”
师父二话没说,叼着一根烟,将石头固定好,嘴里还不忘吐槽一句:“哎,可惜了地毯,纯手工的羊毛毯,一平米好几千块呢。。”
“萧爷,弄坏了你的毯子,我赔。”吴沙说。
萧爷摆摆手,“不用,我不是小气之人,区区一条破毯子而已,你随意。。”
没多久,切割机的声音响起,刀片飞速的旋转,迸溅出一团耀眼的火星子,众人纷纷向后退几步。助手则拿着拇指粗的水管,不停地往料子上浇水。
听着切割机发出的声音,林枫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听声辩种色,也是一门学问。种老的料子,晶体细腻,肉质紧实。一刀切下去,切割的速度非常慢,而且声音清脆,从头到尾都一个调调,不会忽快忽慢,忽急忽缓,像破音了的风琴管一样。
啪!
突然,料子断开了!
直接断成两截,直径几十公分的料子,没五分钟就切开了,很不可思议。。
待石头表面的碎屑被冲洗干净,切石头的师父认真瞅了一眼。
得了!想讨个红包来着。
没戏了。
“恭喜老板,喜提后江大理石一块。。。”
“什么??!”
吴沙差点惊掉了下巴,急忙凑上去查看。
白肉。。全是白肉。。。
白花花的肉质,像一块油腻腻的肥肉。裂倒是没多少,可脏点多。
这种切口表现,那是绝对垮了,直接被判了死刑,没有补救的余地了。。
“为,,为什么会这样??”吴沙像魔怔了一样,浑浑噩噩的呢喃道。
萧爷微笑而不失礼貌道:“煤老板,神仙难断寸玉,垮了就垮了,反正你有钱,输得起。。”
师父在一边搭腔,“中间这坨白肉,还有点水头,取个烟灰缸下来,卖个千把块应该没问题。。”
爷爷的话果然没错。。
林枫暗自庆幸,幸亏他没跟着赌,不然几百万就打水漂了。虽说不用他出钱,可平白无故让萧爷损失了几百万,多半要凉凉。。
吴沙气不过,晦气的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擦!真晦气!老子再也不赌石头了,六百万,扔河里面还能听个响呢!”
只是,吴沙还没走出去几步,萧爷的手下便拦住他。
“萧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吴沙怒道。
“煤老板,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这才一眨眼的功夫,你就把刚才的赌约给忘了??”
吴沙听到这话,脸色顿时煞白:“姓萧的,你不要太过分!!”
萧爷面无表情道:“江湖规矩,欠债还钱,有些话,可不是能随随便便乱说的。。”
“你!!”
吴沙话音未落,刀疤男突然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拳将他打倒。
不知何时,刀疤男的手中多出了一把蝴蝶刀,对准他的小拇指,手起刀落!!
“啊啊啊!!”
一阵毛骨悚然的惨叫声,使在场的宾客们听得不寒而栗。
林枫则差点吓得尿裤子,毕竟这场面,他头一回见。
“老疤,老规矩,送煤老板去医院,医药费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