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女仵作是一本非常好看的古代言情小说,作者是北子礁的逍遥子,主角是郦小婉李章,主要讲述了:广陵王幺子李章身份矜贵,冷脸无情。一朝入世执掌大理寺断案如神,铁面无私。因救下被误认为凶手的郦小婉,从此两人就开始他逃她追,插翅难飞的探案之旅。
第2章 南郊命案
郦小婉醒来已是下午,房间里的炭火烧的很足,她舒服地躺在软软的床铺上裹在暖和的被子里,哪里还担心什么生死,流浪乞讨这些年,很久没有感受过床的滋味了,就算床外是奈何桥畔,有百鬼千煞等着她也认了。
“你醒了。”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是那个脾气不好的臭脸大人。
郦小婉忙坐起身,不顾肩颈地酸痛忙撩开床帘:“大人,民女虽是乞丐,却从未害人。”
换上干净衣裳的郦小婉与初见时全然不同,巴掌大的脸未施粉黛如空谷幽兰,鹿儿般的眼睛戒备地看着他。
李章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并不答话。
郦小婉泥鳅似地跳下了床,坐在李章面前道:“就算是大理寺也不能滥杀无辜。”
李章听完不怒反笑道:“你是乞儿,本官是三品大理寺卿掌天下刑事,若认定你是凶手,还会让你舒舒服服地在这里待着?”
郦小婉看着身上干净的囚服,怔怔地看着李章。难道……这是权贵的乐趣?
李章仿佛看透她的想法不屑地笑道:“后厨的婆子给你换洗的,衣服是衙门。”
郦小婉尴尬地笑问道:“那大人这是何意?”
李章道:“大理寺的仵作验了尸,结果和你说的相似。你还有没有别的要补充的。”
郦小婉长舒一口气,原来带她到大理寺是为了查案。
“凶手用的鞓带不是老百姓里常见的细带,尾端呈尖拱形銙,上面有雕饰所以尸体的伤痕才有深浅,纹样似乎就像……”郦小婉指着李章的鞓带道:“大人这样的。”
李章顺势摸了摸自己的十三环蹀躞金玉带,朝廷有规定七品以上带可宽带,五品以上尾端才能有装饰,三品以上用金玉。
“还有别的吗?”李章面色凝重道。
郦小婉问道:“老鸨可说今日是她的哪个恩客来找她?仵作验的死亡时间是多久?”
李章道:“前些日子她自赎了身,满香楼就撤了她的牌子再没有接客。死亡时间不超过今日寅时,后颈淤初显,推测时间应是死前被硬物敲打所致。”
郦小婉道:“如此就说的通的,凶手半夜潜入她的房间,趁其不备或是有意为之,将死者敲晕然后捆绑,继而残忍杀害。伤在下体应是情感纠葛,悬挂房间鞭挞是一种宣泄内心的不满和宣示死者为他的所有物,不论是人还是尸体,就像是他的作品。可从死者生前的恩客查起尤或是曾今十分要好近来却断了联系的恩客。”
李章从袖里拿出了一张纸,上面写着人名和官职。
“核实了满香楼的老鸨和其他人,死者挂牌起有些往来的都在上面。”李章将纸铺在上面。
郦小婉道:“就只一页?”
李章道:“你以为花魁是每个流连连花楼的人都能点的?”
郦小婉闻言又道:“那这里面可有符合的人?”
李章看着纸上的一处,不答。
门外传来大刘的敲门声:“大人,南郊发生命案。”
李章闻言忙起身离去,郦小婉追在他身后。
屋外还是刺骨的冷,李章看着穿着囚服的郦小婉鼻尖冻的通红而不自知,无奈解下披风丢给了郦小婉。
南郊竹林深处的一户农家小院里,篱笆外围了附近的人群,大理寺的衙役站成一列挡住了屋内。
男尸躺在血泊里呈大字状,身上被戳了密密麻麻地伤口,脸已经被刮得面目全非,最令人作呕的是他的下体被割下丢到了地上。
郦小婉止不住的干呕,李章冷峻的凤眼扫过她,吓得郦小婉赶忙强忍着恶心转过头不敢多看。
大理寺的陈仵作已年近五十,从二十岁起跟着往日的仵作验尸至今已有二十多年,虽见过的凶杀案不下百场,可如此令人作呕的手法还是头次见。
他穿上白色罩衣深吸一口气,打开手里抱着的木箱,将碎蒜和姜沫混着醋揉在布上蒙住口鼻,带着蚕丝手套走到尸体旁,利落的开始验尸。
“死者全身大半都是被锥形钝器所致的伤口,死亡时间是卯时,没有中毒迹象就是用钝器戳破了五脏六腑流血而死。”陈仵作答道。
李章点点头,又吩咐郦小婉道:“你也去看看。”
郦小婉的脸色早已是一阵青一阵白,听到李章的话,浑身哆嗦地看着他。
李章神色间波澜不惊,眸子里却多了几分冷漠道:“你若不去验,花楼的命案大理寺就算到你头上。”
郦小婉闻言哪里还有惧怕,一鼓作气拿着大刘递过的布条和手套,利落地走到尸体面前。细细按压了尸身,又用醋清洗了死者的腰间,用白布擦拭掉。
“可有油纸?”郦小婉问道。
陈仵作从箱子里拿出一张油纸递给郦小婉,只见她将油纸放在尸体的腰部用手轻轻在上面擀。
“大人请看。”郦小婉将油纸迎着光举起“他身上有多处骨骼皆是断裂的,死前因被人断过骨。还有指腹的茧子,因是常年握笔手的书生,杀他的人却是……”
说罢皱着眉看了看地上的某处,看着李章道:“杀他的人手法残忍,令人作呕。尸体骨折无法动弹,却呈大字状,凶手是在展示他的作案手法。大人,这似乎……”
李章看着她道:“里正那里说死者近些日子在给花楼的曲子填词,所以凶手应是同一人。”
“大刘你带人去花楼把老鸨带回大理寺,留两个人守在这里。刘峰把尸体抬回去让仵作再细验。”李章有条不紊地安排。
大理寺的大牢里传来老鸨咿咿呀呀的叫喊声。
见李章来,老鸨忙扑过来道:“李大人,凶手不是奴家啊。”
李章用力甩了甩衣袖,推开老鸨道:“是不是你,自有律法为断。”
老鸨闻言双腿一软跪在地上道:“大人饶命,奴家与盈盈情同母女,是万万不可能杀了她的。”
李章闻言似不经意道:“她赎了身从此就和你一刀两断,自有她的好日子,你出于嫉妒就杀了她,本官说的可对?”
老鸨对着李章拜了拜,哭道:“大人,奴家怎会羡慕她,她所有的银钱都赎了身,今后没了大官人的照拂,日子清贫怎么可能过得好。求大人明察秋毫,求大人。”
李章眉心一紧问道:“大官人?”
老鸨自知失言不敢多说,额间出了一层薄汗。
李章拿出记载花魁生前恩客的纸一边看着她一边念道:“礼部郎中赵清,兵马司指挥史骆明德,宣武将军孔方,太府寺卿刘永,梁王世子李钺。”
见老鸨低着头哆哆嗦嗦抖动着身子,李章突然笑道:“送她回去吧,就说她都招了。”
老鸨抬头,面如死灰落泪道:“大人饶命,这般行事,奴家也会死的。”
李章不再看她,大刘拖着老鸨起身离去。
“我说,奴家说,什么都说,求大人饶命。”老鸨连声叫道。
李章抬手,大刘松开老鸨,只见老鸨连滚带爬一路匍匐到李章脚下:“大人,奴家也只是猜测,若是说错还请大人莫要计较。”
大刘的润了润笔道:“你自说你的,是非对错自有大理寺来断。”
老鸨瘫在地上答道:“盈盈是奴家在冬月时捡到的,就被人丢在门口,奴家见她可怜就收养了她。她自小就生的貌美又会说话,来楼里客人都喜欢她,奴家就在她十五岁那年给她挂了牌,也算让她还奴家的养恩。”
“渐渐地盈盈的名气越来越大,接的官人身世越来越高。去年,奴家便学着拍卖行把她娇养拍价,价高者则能得三个月。两个月前梁王世子来楼里,用一千金买了她。”老鸨断断续续道。
大刘问道:“所以是梁王给她赎的身?”
老鸨摇头道:“是她自己赎的,我竟不知她原来半年前就和给姑娘们填词的书生苟合在了一起,竟为了那书生拿出了所有的积蓄为自己赎身。”
李章问道:“既然她已赎身又为何会被人杀害。”
老鸨忐忑道:“奴家不敢乱说。”
李章唇角不屑一勾,阴鸷顿生:“她既已赎身,你为何又同意李钺进她的门。”
老鸨快要哭死了过去,抽泣道:“奴家派人告诉了世子爷,当时世子爷并未说什么。可前几日派人来说夜里要去看盈盈,只见一面,剩一个月的钱我就不用还给他了。”
“把她押到里面,案子未结之前除了我,任何人都不能见。”李章吩咐道。
老鸨一路被拖着一路哀嚎道:“大人,奴家只是为了那几百两金,奴家没有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