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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回宮
太陽從薄霧裡爬出來,有些鬆軟的懶散,鳥兒啼鳴,是清晨了。
回宮的行裝皆已備妥,禁衛軍和宮人們早已在府門外等候,供我出行用的鳳駕剛漆了紅木漆,時間太過於緊湊,味道還是有些澀人。一頂錦華軟轎馬車跟在鳳駕後面,看來還是要坐車的,那鳳駕怕是來要用來裝顯公主威儀的。
“公主,各處已準備就緒,請公主沐浴更衣,靜待回宮。”
今日梳一個雲鬢,貼一個額前花顏,著闌珊衣裳。淨手焚香,告知菩薩在上,許我路上順遂。
嬤嬤不隨我入宮,僅有潭兒、沛兒隨著去,另有禁衛軍三千,保我順遂。其餘的便是些許宮僕,帶著路上用的鍋碗與營帳。回宮的路不算太長遠,但卻有三兩日要走,免不了一頓勞苦。
“公主慢些上來。”潭兒用手掀開珠簾,轎裡鋪了絲竹的席子,下面有鵝毛做填充,不至於路久疲人。
我坐好後,潭兒與沛兒爬上來在前面坐下,與我隔開一個紗幕,按列是不能與公主同坐的,只能隔開來,紗是薄的,倒是不影響話語上的交流。
“公主鑾駕回宮,閒人迴避!”
車隊開始緩緩動起來了,我回首望著公主府的大門,硃紅色的漆有些沒了,嬤嬤扶著門角,揮著手“公主不必回頭,安心去吧。”熙攘的禁衛軍跑起來,塵土鋪滿了視線,什麼也看不到了。
“公主怕嗎?”潭兒顫顫回頭。
“不。”
命中註定的,有何怕不怕的呢,如有幸,自然不會如此,若無幸,我又能更改什麼呢?我雖貴為公主,但與螻蟻又有何異。
“公主,長路漫漫,不如我給您講些話本吧?”
“嗯。”
“就講個和親的。有一國需要公主和親,但皇帝不捨,於是將公主的好玩伴打暈了塞到轎子裡,等這女子醒來,早就身處他國宮殿,無法脫身。只得聽天由命,假裝自己是公主,然後呢,可巧這個,這個國家的君主有怪病,摸不得女人,哎~巧了,摸了這個女子沒有發病,於是就愛上了她。”沛兒眉飛色舞,像在說什麼高興的事一般。
“這女子是傻的嗎?她為什麼不告訴這王上她不是真公主?”潭兒拽了拽沛兒,著急的打斷她。
“這個……這個……哎呀忘記說了,這個王上是英俊瀟灑,一身的本事呀。”沛兒說。
“那又有什麼相干?公主你看,沛兒又在胡說八道。”潭兒一臉不屑。
“算了算了,說了你也不懂,話本這樣寫的,我怎知為何。”
呵。若是寫這女子說了,文章又如何能進行的下去呀。可我又不同於這話本里,並無人替我,大寒的王上也不是什麼英俊瀟灑的。
“沛兒有罪,惹公主不高興了,再講個別的。”
“從前有個村,叫羊村,裡邊住著一群羊,還有一座城堡,裡邊住著倆狼,叫灰……”
“沛兒你又胡說,我只聽過有人的村子,哪有隻有羊的,還有什麼狼什麼狼的,你這哪是講故事,小心公主將你趕出去。”潭兒與沛兒鬧著。
“我累了,你們兩個且休息下吧,給我拿讓你準備的烏木來。”喊停他倆的聒噪後,我跟潭兒要來了烏木和刻刀。既然回宮要尋求太后的照顧,自然是要帶些薄禮給她的,我的莊子裡有的,太后怕是有的更多,思來想去還是這親手製的好一些,便給她刻一個簪子吧,刻的款式簡單些,倒也比我那東倒西歪的繡品看著可人。
是夜,星星很亮。行隊停下來休息,沒有客店旅館,只能宿在河邊的空地上。潭兒將小月兒抱出來透透氣,這傢伙又成了懶踏踏的。
吃些乾糧茶點,便到紮營的臨時帳裡睡下了,貼著草地,聽得見蛐蛐的叫聲。
三天,一路上有晴無雨,慢慢的倒也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