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被人算计破了身,你很开心?
夜色渐浓,京都东面祁王府里。
慕容兰时抿着眉头,手指搭在床榻上男子的脉搏上诊脉。
“慕容先生…”祁清感觉自己紧张得心里的弦都快要崩了,他低低地出声。
他跟着自家主子去了丞相府,他等在书房外,没想到,那老贼竟对自家主子下手。
等他寻到主子的时候….主子几乎赤着身子昏迷在软塌上…
想起那屈辱的画面,祁清脖颈处的青筋暴起,手指死死地拽着衣摆,眼角瞪得一片的发红。
“先生,到底我家主子如何了?”
祁清死死地咬紧牙关,额上的冷汗直下,却没有勇气去瞧床榻上的主子祁元湛一眼。
慕容兰时幽幽的叹了口气,“眼下他元阳失守,他体内压制的毒虽然蠢蠢欲动,但好在没有爆发,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祁清先是松了一口气,旋即双眸赤红道,“都是我没有保护好主子,我这就去杀了那沈老贼。”
慕容兰时伸手拦住祁清,好奇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他会突然失了贞操?”
这时,床榻上的人被吵醒了,他黑眸轻颤,缓缓睁开眼睛。
一双幽暗、深邃却平静如水的眼眸凉凉地瞥了一眼床边的人,“慕容。”
男子的低沉的嗓音在空气中漫开,语调虽轻,但字里行间透出了冰雪般的凉薄。
“我被人算计破了身,你很开心?”
慕容兰时闻言,方才还荡着兴致的脸庞顿时一白,接着心跳乱如鼓点。
他咽了咽口水,“不是,但这事太过匪夷所思了,不过谁能想沈丞相会突然对你下手,还有为何他知道那西域药能激发你身上的寒毒?”
祁清神色冷了下来,主子身上的寒毒,只有身边最为亲近的人才知晓。
祁元湛支起上身,墨发散落在肩上,玄色的衣袍松松垮垮的,领口一大片如玉的肌肤隐隐可见。
胸膛上暧昧的红痕和刀疤相互交错,慕容兰时甚至能看见他白皙的锁骨上映着一口牙印。
可知当时那旖旎的场景得多么激烈。
祁元湛拢紧身上的外袍,将那暧昧的痕迹挡住,“昨夜沈清突然说得到了一本失传已久的兵书,谁能想到房内的熏香有毒…”
“那可是西域极烈的香,沈清那把老骨头也遭得住?”慕容兰时满眼震惊之色,话罢,却又觉得不太对劲。
祁元湛摇头,幽幽道:“此事未必是他所为。”
“你是说是姜家所为?姜家人借沈清之手下毒,如成功了,除了你,如不成功,则能挑拨你和沈府的关系?”慕容兰时满眼是冷色道。
祁元湛点了下头,剑眉微蹙道:“毒发之前,我躲进了一处僻静的院子,没想到…”
“没想到,那西域药引发了你身上的毒,你只得在失身和马上丢命之间选一个,不过以你的内力,强忍的话说不定也不会立刻丢命,但那西域奇药定会激发你体内的毒,到时神仙也救不了你。”
慕容兰时叹气道。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般。
“主子,昨夜那女子不能留!属下…”祁清掀了下眼皮,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硬起心肠道。
祁元湛薄唇扯出了一个凉薄的弧度,细细回忆起昨夜那女子的一言一行。
他一向过目不忘,他可以肯定的是,他从没见过那女子。
心中隐隐浮现另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他咬牙切齿道:“将那女子的事打听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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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卯时刚过,晨曦熹微。
萧棠宁从梦境中清醒过来,胸口如刀钻般疼痛起来,心头酸涩极了,她抬手抹去了腮边滑落的泪珠。
缓了好一会儿,才掀开纱幔下了床。
铜镜里脖颈上那一夜都没消下去的红痕,无不在提醒她,昨夜发生的事都是真的。
昨夜,她不仅被抢了未婚夫婿,还失了清白。
萧棠宁深吸了几口气,看着镜中自己艳丽的脸庞。
五年前,她年仅十一岁, 出外经商的父亲外被山匪所杀,本就体弱的母亲一病不起,六岁的萧钰不慎走丢,之后爷爷和母亲相继病逝。
那个时候,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了。
之后是从京都来云城的舅父护住了她,护住了父亲留下来的财产。
带着她来到了这座府邸。
五年了,她一直心怀感激,时时刻刻念着待她好的外祖母、舅父和舅母。
可没想到….
最后会换来前世那样的结局。
到底他们的计划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五年前父亲被山匪杀死,和五年前沈亦宁坐上后位,有没有关系?
她抬手抹去了脸颊上的清泪,这一切她都要查个明白,还有找到前世来寻她的弟弟。
这时,瑞雪推门而入,见自家小姐已经坐在梳妆台前梳着一头墨发。
“小姐!”瑞雪快步上前,带着哭腔的声音道,“小姐,一大早府里的人都传遍了,昨夜齐公子和四小姐睡在了一起,还有,金玉苑的嬷嬷来了,说是老夫人唤你去。”
萧棠宁敛下了眼下的情绪,对着瑞雪笑了下,勾人的桃花眼中星光点点,轻声道:“我没事,帮我梳妆,我们去金玉苑。”
萧棠宁挑了一件能将脖颈都包得严实的刺绣妆花裙子,又从取出一张备了多时的帕子藏在袖子里。
没想到这浸了药的帕子会用在这里。
这其中,她想知道外祖母对着这一切知不知情?
一踏入院内,就听到前面的嬷嬷一声惊呼。
“四小姐要跳湖了!”
沈丞相正妻刘氏身为嫡母,急匆匆扑了过去:“四丫头你先下来,莫吓到你祖母了。”
金玉苑有一片湖泊,夏日时一整片的莲花连成一片。
沈亦姝此刻背对着湖泊站着,清风徐来,她白色的裙摆在风中摇曳,愈发显出了几分可怜来。
她见萧棠宁来了,眼泪禁不住往下淌,颤声道:“昨夜之事只是一场误会,我对不起表姐,也不想让齐公子为难,更不想让沈家和皇后姐姐蒙羞,亦姝唯有以死谢罪了!”
萧棠宁站在原地,眼底无波无澜,平静地看着沈亦姝,却一言不发。
前世这些人也是如此,出了昨夜的事,她和齐子濯本就不可能了,可这些人一个两个都觉得她会死赖着齐子濯不肯放手。
真是可笑!
父亲只有母亲一个妻,父亲在外也未曾有过旁的人,她萧棠宁的丈夫,必定也只能属于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