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非亲外祖母
“下雨了。”
刘杨抬头仰望,见天上是淡淡的乌云,绝大多数是灰白的,秋雨不大,却凄凉。
朱儁说道:“看这天色,下不大,但大王还是披件外衣的好,有风。”
他没好意思直接说刘杨身体弱。
刘杨疑惑道:“朱将军还会看天气?”
朱儁笑道:“大王有所不知,在外行军打仗,天气可是关键,了解天气变化,是作为一军统帅的必备技能。”
刘杨点点头,十分同意这个观点。
很快,刘振从包裹中取出一件棉衣,给刘杨披上。
刘杨刚想说声“谢谢”,立即又收住了,作为大王、主公,不能太过客气、随和,否则会显得没有威严,没有威严怎么镇得住下面那些人。
不禁小声感叹:“做主公也难,也累。”
正如朱儁所说,阴雨只持续了半个时辰,雨滴也很小,只是让衣裳变潮。
“没有被污染的景色就是好!”
刘杨见这河川妖娆,山峦雄壮,再加上阴雨天的蒙蒙湿气,显现出了一幅优美的画作,不禁发出一声感叹。
“凡日月所照,皆为汉土,江河所至,皆为汉臣。这大好山河乃我大汉之疆土,孤岂能容诸侯觊觎,蛮夷染指?
既然有了机会,本王誓要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重振大汉雄风,再创万年之基业!”
刘杨声音很大,既是说给将领士兵们听的,也是在为自己发下这宏图誓言。
众将士凛然肃穆。
五十里说远也不远,一路上缓慢行军,刘杨还在欣赏这荆北的景色,不觉时间已到,宛城城墙已历历在目。
荆州并无战火,所以城门大开,百姓往去复返众多。
见到远方突然奔来一队人马,一无旌旗,二无铠甲,无法辨明身份,百姓还以为是山贼来犯,纷纷逃窜。
守城士兵慌忙紧闭城门,城门楼上立刻站满了手持强弓的弓箭手,全部搭箭满弦,瞄准城下数百人。
城上副将喊道:“来者何人?为何犯我边界!”
刘杨也没想端着王爷的架子,准备亲自前往,毕竟在人家地盘,还是有求于人。
朱儁急忙拦住,说道:“主人不可轻动,还是派个人去吧!”
刘杨一想也是,万一哪个不长眼的弓箭手,手一抖,一箭射来,自己这小身板可扛不住。
刘振正要表现一番,拍马上前,向城上喊道:
“大汉朝的城池,什么时候成了你的边界?速速去报守城官员,大汉平阳王与车骑将军朱儁要入宛城。”
那副将一听是平阳王和车骑将军,连忙派人去禀报文聘。
不出一炷香时间,城门大开冲出数十骑。
领头那人一身银白色铠甲,英挺剑眉,蕴藏着锐利的黑眸,棱角分明的轮廓,身材高大却不粗犷,只有腰间一柄宝剑,手中并无兵刃。
刘杨一看就知不是凡人,立刻让系统查验身份。
系统检测道:“荆州上将文聘,统率88,武力92,智力66,内政58,评价四星。”
“嗯?怎么会没有技能?”
系统答道:“未与之发生冲突,技能暂时检测不到。”
刚检测完毕,文聘就已经来到刘杨马前七八步。
史进呵斥道:“大胆,见平阳王还不下马跪拜!”
文聘瞧了史进一眼,并未露出任何表情,翻身下马却只是简简单单一拱手:
“拜见平阳王,不知殿下前来,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仇人见面,李通忍不住嘲讽两声:“文将军,你本事可大,谁敢治你得罪啊!还不快放我们入城?”
文聘眉头一皱,仍对着刘杨说道:
“ 只因近日盗匪猖獗,所以不敢随意开城放人,甚至前几日还有一队打着官兵旗号的贼人妄想进城,被本将杀了个人仰马翻。”
这话有两个意思,表面上是嘲讽李通是手下败将,实际上是告诉刘杨,你没有证据证明你身份的话,是不会让你进城的。
李通怒道:“你!”
刘杨立即喝斥了李通一声,凭他75点的智力,也算是个三流谋士,怎会听不出文聘的意思。
“刘振,取本王身份玉牌来,给文将军过目,免得有人在背后说咱们是盗匪贼寇。”
刘振取出玉牌,交到文聘手中,道:“文将军可要拿好了,这是玉牌是先皇所赠,珍贵的紧。”
文聘检验完毕,却是真实无疑,尴尬一笑道:
“是末将冒昧了,请平阳王进城,带末将禀告住我主刘景升,前来参拜平阳王,只是······”
“只是什么,文将军有话不妨直说,本王也是个直爽的人。”
“只是主公有令,外来兵马不得进城······”
朱儁大怒,扬鞭指着文聘道:“放屁!什么叫外来兵马,他刘景升不认我这个车骑将军还是不认大汉平阳王?”
“这······末将不敢,要不待我禀告我主之后再·······”
刘杨一摆手,说道:“不用了,刘振、廖化率兵退至城外十里处驻扎,其余人随我进城。”
文聘听到这话瞬间松了一口气,否则这事还真不好处理。
刘杨边走边说道:“文将军放心,本王来此只是为了看望何家诸多长辈,过几日便走。
也不用让刘荆州过来,来回数日舟车劳顿,让他在襄阳好生歇着吧,只需向他禀告一声即可,他日,本王定会亲到襄阳,与他一会。”
刘杨暗自想道:“至于是我自己去,还是带着兵马去,那可就不好说了。
我刘杨既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肚子里也不能撑船,你既然不怕得罪我,就要做好被我报复的准备!”
文聘“哦”了一声,说道:“大王既是探亲,末将也就不多留您了,希望您走的时候派人通知末将一声,末将好为大王送别。”
刘杨点头应了一声,便带着朱儁、史进、李通、郁保四,一行五骑直奔何家大宅。
何太后与大将军何进是同父异母的兄妹,父亲何真早亡,何真正妻,也就是何进之母也是早亡,现如今何家掌权者正是何太后之母武夫人。
武夫人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何家发达之日正是她掌权之时,虽说现在何家没落了,但仍是南阳一等望族。
何家宗族便有上百人之多,家丁门客更是多达上千。
刘杨五人一到何家大门外,就看到白绫环绕,大门、梁柱也被刷的漆黑,一种哀怨、肃穆的气氛扑面而来。
何进刚死没多久,何太后和少帝刘辩又新亡,让何家一直笼罩在一股阴霾之中。
仆人将刘杨等人带进宅院后便去通知何家众人。
武氏听说刘杨来了,连忙出来迎接这个名义上的非亲外孙。
“老妇武氏,恭迎平阳王。”武夫人一身素裹淡妆,甚是端庄。
刘杨也没见过武夫人,本以为是个老态龙钟的婆婆,现在看模样也就四十多岁,而且保养的极好,尤其是这皮肤依久白腻光滑。
刘杨装腔作势,一头扑进武夫人怀中,痛哭流涕道:
“外祖母,杨儿可算见到你了,这世上除了协弟,就只有您这一个亲人了,可······可这一路凶险,杨儿也差点见不到你了。”
不止旁边的何家人愣了,就连武氏都怔住说不出话来。
心想:“是我记错了么?我与刘杨不是第一次见面吗?还有,我亲外孙不是已亡的刘辩吗?”
愣了片刻,武夫人连忙安慰道:“好了,好了,这里是南阳,料那董贼也不敢追到这里来。”
刘杨暗道:“不敢追到这里来?那你女儿和刘辩是怎么没的?不就是快到家门口了被人毒死的?就算董卓不来,那刘表岂是吃素的?”
刘杨叹了一声,这武氏也挺可怜的,近亲都快死光了。
不过,现在不是可怜别人的时候,他最主要的任务是套近乎、拉关系,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钱粮,毕竟他自己也挺可怜的。
武氏哪里知道刘杨有这些小心思,只把他当成一个未经世事的十五岁少年看待。
见刘杨仍在哭泣,武氏抚摸着他的头说道:
“孩子,这一路吃了不少苦吧,我已命下人烧了热水,你可以洗个澡放松一下,然后再出来用膳。”
武氏看了一眼刘杨身后四人,尤其是最显眼的郁保四,身长一丈,赤发蓝面,凶神恶煞,好似从地府走出的妖魔,登时吓了她一哆嗦。
“这几位是······”
刘杨连忙向武氏介绍朱儁等人。
武氏一听竟是赫赫有名的车骑将军朱儁,连称“失礼”。
朱儁表示特殊时期,自己也没有向老夫人请安,互道安康后,笑问道:“我等可有热水冲洗?”
武氏掩嘴笑道:“有的,有的,诸位将军都有。”
这一笑还把朱儁看愣了。
武氏虽然是已是祖母级别,但古时结婚生子都要早,所以现在也才四十五岁,何况还是续弦,美貌无需多言。
刘杨看看武氏,又看看朱儁,怎么个意思?你俩还能对上眼了?
仔细一想也未尝不可,朱儁也不到五十岁,妻子病亡,再无续弦,有两个儿子,一个是交州刺史朱符,一个是豫章太守朱皓。
其实刘杨选择投奔刘繇,也与朱儁之子,豫章太守朱皓有关,朱皓是新任太守,他能够成功坐上这个位置,有刘繇暗中帮助的缘故。
不过刘杨也知道,再过个五年左右,朱儁的这两个儿子都会被别人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