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瘸腿寡妇
为避免陆海再出现意外。
马芳帮忙联系了县城的救护车。
下午,春兰就收拾好东西陪着陆海去了县医院。
同去的还有马芳,卫生院就只剩下了陆言。
晚上,陆言正在马芳办公室内看着电视,办公室门忽然被人敲响。
陆言都没回头,说道:“马医生进城了,拿药的话,告诉我,我帮你拿,看病的话,只能等她回来。”
“言子,你这是咋了?”
熟悉的声音传入陆言耳中。
陆言扭过头,就见村尾的瘸腿寡妇花姐已经到了办公桌前。
“花姐,你怎么来了?”
陆言和她算是不打不相识。
也是杏花村唯一能和花姐说上几句的男人。
花姐笑着解释道:“我不是大姨妈来了,想找马医生开点药。”
陆言虽然能和她聊上几句,却也不想和她有过多的交集,连忙起身询问她开什么药。
但花姐却完全不急,反倒追问起了陆言为什么受伤,是不是因为昨晚的事。
“我没什么大碍,就是被人敲了一棍子而已。”
陆言岔开话题道:“花姐,要不我给你开点药吧,保证你吃了立马有好转。”
看得出陆言不想多说,花姐点了点头。
陆言给她开的是一些草药,按照圣典上的说法,只要拿回去煎服,一碗下肚,就可以解决痛经问题。
接过陆言递过来的药包,花姐下意识道:“依旧记在账上,等我有钱了一起结。”
花姐的窘境陆言还是清楚的,说算自己的就行。
“花姐,你还有别的事吗?”
花姐谢过陆言,却依旧没有离去的意思。
花姐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我家屋顶破了个洞,你看你能不能……”
花姐过来之前,已经去找过陆言。
现在的她,有什么难处,会帮她的也只有陆言陆海两兄弟。
陆言想了想,试探性道:“要不,明天我再去给你修?”
花姐明显有些失望,可刚要走,就听陆言突然道:“你要是等不及,现在去也行。”
陆言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因为看见了院子里进来了几人。
这几人他再熟悉不过,正是昨晚那些村民。
要是换以前,可能昨晚的事就那么过了。
但现在,他可不打算就此作罢。
都不等花姐回话,陆言直接出了办公室。
花姐一瘸一拐追上去。
刚出门,就被陆言递来一串钥匙,“花姐,麻烦你帮我把门锁了。”
这时候,那几个村民也见到了陆言和花姐。
“陆言,马医生呢?”
有个带头的中年汉子警惕地看着陆言。
包括他在内,这些人身上都有伤,是过来找马医生拿药的。
陆言冷冷吐出两个字:“不在。”
中年一咬牙,招呼身后几人道:“我们走。”
陆言能打,昨晚他们算是领教了。
而且陆海那傻子现在生死不知,他们也不想再惹什么麻烦。
“走?我让你们走了吗!”
陆言低喝一声,提了条门口的长凳,跑上去堵住了几人的路。
“小子,你特么什么意思?”
几个人怒视陆言,看架势又要动手。
咯嗒!
一声脆响,陆言将长凳杵在地上,阴着脸道:
“春兰的事,我已经证明清白,而你们却不分青红皂白,对我动手。”
“现在,阿海受了重伤,人已经被送进县医院,你们是不是该给我个说法?”
汉子冷哼道:“我们不也受了伤,你怎么不给我们个说法?”
咔嚓!
陆言猛一发力,长凳应声而断。
“你们想要什么说法?”
这一幕,吓得几人连连后退。
汉子露出个笑脸道:“陆言,我们也是被村长强迫的,这事你真的不能怪我们。”
立马有人附和:
“小言,你也知道他王崇德就是俺们村的土霸王,俺们要是不听他的话,那是要被他穿小鞋的。”
“大家伙平日里虽然不待见你,可我们心里清楚,二麻子那小王八蛋根本就不是什么好鸟。”
“停!”
陆言喝止几人继续说下去,“我不管你们是出于什么原因动手,回去告诉王崇德,限他三天内,将十万块医药费凑来,否则这事没完。”
几人都被这个数字惊到了。
杏花村作为当地最贫穷落后的村子,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十万块钱长什么样。
见几人发愣,陆言将手中半截长凳丢在地上,开口道:“他王崇德要是凑不出来,那就你们这些人一起给他凑,现在,立马消失在我眼前。”
几人如蒙大赦,赶紧跑路。
看着几人离去背影,陆言拳头不由得握紧。
要这笔钱,是他早就考虑好的。
家里现在根本没什么钱,阿海住院的花销完全落在了他一个人身上。
当然,他也是在试探王崇德。
王崇德要是识趣,爽快把钱给了,那他就当先要回了利息。
要是不识趣,等到自己修为精进,那就是另一个结果了。
“陆言,阿海伤的严不严重?”
花姐一直都在旁听,刚才就想问陆言来着。
“命是保住了,不过还得住院观察。”
陆言脸上露出苦涩,说着,和花姐一起朝村尾走去。
杏花村村尾到处断壁残垣,除了花姐外,其他人家都已经搬离这里。
花姐住的是一间瓦房,收拾得还算干净。
陆言到后,才发现是花姐睡的地方,房顶瓦片被人砸烂了。
院子里就有完好的瓦片,没一会儿就已经给花姐换上。
“花姐,你来看看,弄成这样行不行?”
陆言站梯子上,朝不知在外面忙活什么的花姐喊道。
“啊,谁?!”
突然,花姐的一声尖叫,让陆言差点没站稳摔下去。
他快速下了楼梯,朝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
是隔壁一间厢房,已经破旧不堪。
刚进去,陆言就发现花姐瘫在地上,身旁还有一盏掉落的手电。
陆言赶紧上前将她扶起,问道:“怎么了?”
花姐指着前面不远处的角落,颤声道:“那里躺着个死人。”
死人!
陆言一听,心里也紧张了起来。
拿起手电,上前查看。
就见有个箱子已经被打开,里面放着一套嫁衣。
嫁衣被翻乱,嫁衣下面,是一些首饰和银元,也有被动过的迹象。
“谁,谁在那?”
忽然间,陆言只感觉箱子后面有黑影动了动。
他顺手抄起一块瓦片往前逼近。
眼看着就要看清后面黑影到底是什么的时候,陆言猛地往后撤步,却还是慢了半拍。
就见一块满是灰尘的油布劈头盖脸朝自己砸来。
“站住!”
与此同时,只听得有东西在前面窜起。
陆言赶紧去掀油布。
等到油布掀开,那东西已经没了影子。
“咳咳咳…”
陆言连连咳嗽,捂住口鼻上前去检查。
只见原来的油布下,有个打火机遗落。
已经可以确定刚才那东西是个人没错。
刚将打火机捡起,花姐就走了过来,“言子,你没事吧?”
陆言道:“我没事,花姐,你刚才有没有看清那人是谁?”
花姐摇头道:“这黑灯瞎火的,我只看见一道黑影翻墙头走了。”
陆言将打火机递到花姐面前,又问:“那你有没有见过这个打火机?”
这打火机是上油的,外面镀层已经脱落很多。
花姐仔细看了眼,咬牙道:“是村长家的那个臭小子,我见过他摆弄过这玩意。”
知道了是谁,陆言让花姐检查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箱子里装的是花姐的嫁妆,这些年哪怕再穷,她都没舍得卖。
听陆言一说,赶紧检查起来。
“东西没少。”
花姐查看后,对陆言道:“这是我的嫁妆,你先拿去卖了,给阿海凑治疗费。”
陆言怔了怔,没有去接。
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花姐。
花姐因为劳作,皮肤有些黝黑,但不可否认,她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如果好好收拾,哪怕是被誉为杏花村第一美的春兰也不如她。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平日里那可是什么都要计较的主,说是一毛不拔也不为过。
却不想,她竟然会把自己的嫁妆拿给他应急。
“是不是不够?”
花姐被看得有些发毛,脸色微红道:“不够的话,我和你一起再想办法。”
陆言回过神,婉拒道:“花姐,这是你的嫁妆,我不能要。”
花姐有些楚楚可怜道:“你是不是也和别人一样,嫌我脏,嫌我是丧门星?”
陆言哑然,话已至此,他不能不接,笑道:“就当是我借你的,等我有了,一定加倍还给你。”
花姐这才露出个笑脸,将里面的东西一一递给陆言。
“不对!”
花姐突如其来的一句,给陆言吓得差点没接住递过来的银元。
陆言赶忙询问:“是不是东西少了?”
花姐神色认真道:“我记得还有个不值钱的铜镯子,那是我妈生前唯一的遗物,怎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