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明我
李寒衣轻含一口水,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怔怔出神。她的心也如同这湖面一般,波光粼粼。
陆星痕走至她的身边坐下,轻声问道:“在想些什么?”
后者看着他微微摇头,“你一个书生,能懂什么?”
“我怎么不懂!”陆星痕急了,“我可是文科高材生!”
李寒衣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什么是高材生?”
“没有没有你听错了。”陆星痕忙忙摆手。
不过陆星痕还是从她的话里解析出来了东西,书生不懂不就是不是读书上的事嘛,加上李寒衣还是江湖中人,那就一定是武道上的事,不是功法上行错了气,就是思想上心念不够豁达,只能有这两种可能性,至于自己缘故,那不可能,就算有,那也是非常非常的微小不值一提。
李寒衣看一眼,身旁不言的陆星痕,长舒了一口气,盘坐下来,运功调息。之前她在理解前人所感的心法时,被面前这个人,扰乱了心绪,导致行功出差,气血逆行。
虽然她一直在感悟,多多少少好像触摸到了一点,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但自己又总是想不明白少了什么。她一直是跟着,先人的感悟,感悟的。按理说不应该出现瓶颈才对,可现在却一直止步不前,让她十分懊恼。
陆星痕看向眉头紧锁成大大三字的少女心里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决定忽……帮帮她。
“行至春来,万物度化生机。尘埃也好,星辰也罢,世间万物皆存其中,白日不渡,黑夜万梦,都会有其运行的规则,顺其自然就好,太逼自己的话?”陆星痕严肃的看着她,“水能载舟御行千里 ,亦能覆舟尸骨无存!”
正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调息接近尾声的李寒衣,被这一言,打开思绪,的确自己已经这天下少有的天才了,顺其自然就好,没必要强行提升自己的实力。
想明白的李寒衣,惊奇的看着陆星痕,好像在看一个怪物,这道理可不是他这个年纪能够明白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的确不是陆星痕能明白的道理,带架不住神威上下五千年的底蕴啊。但是他能承认吗?不可能。
反正在异世界,我说的就是我说的,反正他是这么觉得的。“我都说我很聪明的啦,你还不信。”
“哼。”李寒衣翻了个白眼,“那你说说,什么叫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什么又是看山就是水,看水就是山。”
他从她的眼睛看到了希薏,陆星痕明白了,这就是她的原因,不过这也是她的原因。
陆星痕轻笑了一声,“我理解的,是我理解的,那你理解的呢?”
“什么意思?”少女微微皱眉。
陆星痕板着脸看着少女“这我可不能白说”
“你想要什么?”
陆星痕露出一股得逞的笑容,“我这从小到大的没有吃过点心,你明天能带一点点糕点过来吗?”
“就这?”李寒衣眼睛睁的大大的,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她想过无数的可能性,可万万没有想过这个,在她看来这是不可能的事,这是功法感悟啊!又不是什么垃圾白话文章,怎么可能,以一顿饭解决呢?
这怎么还骂人呢?不过对于干饭人来说,没吃过这个世界的好东西怎么能善罢甘休。
“就这,行不行?”陆星痕昂头道。
李寒衣淡淡回道:“可以。”对她来说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况且自己是真的不缺钱花。
陆星痕轻咳几句,示意他已经开始了,后者聚精会神聆听着。
“我的理解就是,山就是山,水就是水,山水就是山水,是不是很简单。”说完一脸傲然的看着她。
李寒衣当即就拔起剑,寒声道:“你莫不是在寻我开心。”可随即是一阵嘲笑声,“怎么了冰山脸?你不是要听我的理解吗?这就是我的理解呀,难道就因为它太过简单,不够入你的法眼?”
“我……”李寒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感觉这句话不像是骂自己的,当然第一句肯定是,不过此时的她没心思想这些。
陆星痕现在简直要无语死了,这人太笨了,这样都不明白,所以他准备直接了当。“你真是个笨蛋!”
“你说什么!”少女顿时嘟起嘴不服气的道。
“我说的不对吗?我都说的这么简单了,你还是不懂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陆星痕反驳的话语让李寒衣无言以对,难道自己真的很笨,可是大家都说我比同龄人要聪明啊,难不成是骗我的?就在李寒衣自我怀疑的同时。
陆星痕直接说出了 ,她的问题。
“你最大的问题就是,你认为的没有问题。”看着要张嘴的李寒衣,陆星痕连忙示意她闭嘴,后者也出奇的听话,“前辈感悟没有错,但错就错在你冰山脸,在感悟前辈的感悟,前人之想可以借鉴,但不可以借来,借来的不是你的,你没有自己的感悟,听明白了吗?”
李寒衣眨巴眨巴眼,云里雾里的,好像绕来绕去,来到了死胡同怎么也出不去了。不过她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在她看来不懂装懂的才最可耻。
“这都听不懂?你是笨蛋吗?”陆星痕扶额,“就是说你不能跟着前辈的感悟走,你要自己去感悟,他们的感悟,只会限制你的思想,而这种思想,撑死了也就和他们站在同一高度,而不是超越他们,懂吗?”陆星痕几乎是喊出来的,不过最后还是安慰的说道:“你也不想直接看到自己的极限吧?”
李寒衣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当然。”虽然被吼了,自己很不高兴,但她也的确听明白了,这么想来也是,自己之前确实认为,跟着前辈走准没错,可现在想来却是最大的错,我要走出自己的路,去找自己的道。
想到这李寒衣,微微抱拳,“多谢指导。”这谢是一定要谢,如果不是他,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不过谢归谢,账还是要算的。
陆星痕见此也拱手回礼,但随即就看见一粉嫩的小拳头向自己挥来。“哎?不是,别,哎呦……”
一阵惨叫后,李寒衣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水 ,长吁一口气。“现在我们两清了。”
“什么意思?你最好说清楚不然……我死给你看。”陆星痕捂着脸道,本来想破口大骂的,但再三权衡下表示,骂人是不好的行为,所以放她一马,好男不跟女斗。
本来还以为对方要说什么壮志豪情的李寒衣,一听如此差点没忍住笑意。“怎么你有意见?”
看着对方脸上似有似无笑意,陆星痕后背一凉,“怎么会呢?我是说天气不早了,该回家了,哈哈。”
李寒衣抬头看了看天的确不早了。起身就要离开,“就此别过。”
“明天见。”陆星痕回道。
不知为何,李寒衣心中一暖。
微微点头,是做回应。
望着远处的背影,陆星痕还是咬了咬牙大喊道,“明天点心别忘了。”也一歪一扭的向着家里赶去。
夕阳逐渐削薄,宣告着白天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