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酱第7章 像是二小姐
王嫂一听倒笑了：“你说什么呢翠儿！刚才是王嫂没注意，现在去见二小姐，有什么可惊吓的？”
她说着便抬脚往里走。
翠儿在她身后欲言又止，摇了摇头，终于还是没说话，默默跟了过去。
李婉心的卧室门虚掩着，透过门上挂的珠帘，隐约可以看到昏暗的房间。
王嫂向前一步，拨开珠帘，刚要说话，脸上的笑意却凝固了。
映入眼帘的是满屋的烛光。
虽然是大白天，屋里却极为昏暗，虽然蜡烛也点了不少，可并没有让屋内变得明亮起来。
背对着王嫂坐着的是一个少女，长长的黑发披在肩头，看着背影，像是二小姐，又不像是二小姐。
王嫂不由打了个哆嗦，便萌生了退意，后悔刚才没有听翠儿的话。
她抬出去的脚僵在半空中，悄悄地缩了回来。
谁知她的手一动，珠帘落下，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惊动了坐着梳头的少女。
“谁啊？是翠儿吗？”
伴随着二小姐李婉心的声音，转过头来的这个女子，让王嫂张大了嘴，半晌不敢答话。
她的身子还是那个身子，臃肿的一摊痴肥的肉，声音也仍是二小姐的声音，但那张脸分明不是二小姐啊！
肌肤白皙细腻，瓜子脸，柳叶眉，红润的双唇上点着嫣红的胭脂，这是谁？
“噗嗤！我当是谁呢，是王嫂啊！”
王嫂猛地惊醒，再一打量，没错啊，这正是二小姐没错！
五官还是那个五官，那丹凤眼与她的母亲杨夫人一模一样！
只不过她比自己记忆里的那个二小姐要美上许多，让自己一时之间没敢相认。
原只听说二小姐病了，这病得倒有些古怪，怎么连容貌都病得发生了变化？
“问二小姐的好。”王嫂赶紧回答。
“有事吗？”李婉心似乎有些不耐烦，又转过头去，拿起一只眉黛，一边描着眉，一边懒洋洋地问。
王嫂微微侧过脸，目光与翠儿的目光一碰，似乎在示意让她说话。
谁知翠儿低下头去，没有理会王嫂的暗示。
王嫂只好硬着头皮回答：“二小姐，是夫人让我来传话，三天后合家出门踏青，请二小姐准备准备。”
只听李婉心嗤笑一声：“知道了。那就多谢你了，王嫂。”
她的声音没变，语调却变得清脆婉转了许多。
王嫂赶紧诺诺地应了几声，低头就想退出去。
忽然听到李婉心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王嫂，既然来了，就替我看看，这支钗好看吗？”
王嫂不敢大意，赶紧抬起头。
只见李婉心又扭过身子来，手中拿了一支镶着珊瑚的金钗在头上比划着。
“好看！好看！”王嫂点头如捣蒜。
李婉心嫣然一笑：“你下去吧！”
王嫂如蒙大赦，几乎一路小跑地走了出去，站在阳光底下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她回头一看，翠儿站在门口冲她摆了摆手，便把门关上了。
王嫂回到杨氏的屋里时，还有些恍惚，杨氏见她心神不宁，便问：“两位小姐怎么说？”
“回夫人，两位小姐都说会去。”
“知道了。”
见王嫂还停着不下去，杨氏有些奇怪：“还有什么事？”
“啊？没事没事！只是……”
“只是什么？吞吞吐吐的做什么，有话尽管说。”
王嫂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出来：“只是刚才去二小姐的房里，感觉二小姐好像变了。”
“变了？”杨氏一挑眉，“怎么个变法？”
“就是、就是……变得比以前好看了！”
杨氏一愣，随即大笑起来。
笑得她几乎合不拢嘴。
“王嫂，你这是唬我呢！你说的是云儿吧？”
“不不，确确实实是二小姐，不知道是不是我看花了眼，可二小姐就是比以前好看了。”
“行了，我知道了。”
杨氏并没有放在心上。
二女儿本就丑陋，也许是最近刻意会梳妆打扮了，比以前稍微像点女孩儿的样子了，这也是很正常的事。
她想了想，吩咐杨氏：“去把我装首饰的匣子拿来，我有用。”
“是。”王嫂答应着下去了。
杨氏想到的是自己还有一支玉钗，过几日让大女儿踏青时戴，那是最好的。
大女儿马上要十八了，和萧钰阳的婚约得尽快定下来才好。
自己年前去信给兄长，催他尽快来李府提亲，可兄长事也多，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踏青时自己可得想办法暗示一下自己那个侄子。
匣子取来了。
杨氏打开首饰匣，先挑出了玉钗放在一旁。
她刚想叫杨嫂把玉钗送去给大小姐，突然又想，若是姐姐有份，不给妹妹，虽说二女儿平时懦弱，难免心里要腹诽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厚此薄彼。
但是，要是把好的首饰给李婉心，不免有暴殄天物的感觉。
杨氏犹豫半晌，从首饰里又挑出了一枚珠花来。
这珠花杨氏许久不戴了，珍珠都发暗变黄了，底托本是黄金，如今也因为保存不当，花萼有些扭曲变形。
反正自己也不要了，给二女儿算了。
杨氏指了指玉钗：“这支钗给大小姐。”
又指了指珠花：“这珠花给二小姐。”
“是。”王嫂虽然嘴里答应，可一想到自己又要去二小姐那边，心里有些发毛。
但是夫人的吩咐，自己不得不遵守。
她先去了大小姐处，大小姐接了玉钗，还赏了她一把钱。
到了二小姐处，杨氏打算先找到翠儿，让翠儿把珠花转交算了。
不过她推门进去，发现翠儿并不在，她转了半天，也没看到第二个仆人，只好亲自进去找二小姐。
李婉心仍坐在妆台前，不过刚才披散的黑发已经梳成了发髻，发髻上插着的赫然就是刚才李婉心让自己看的金钗。
“二、二小姐。”王嫂拨开珠帘，迈前一步唤道。因为紧张，嗓子都有些发紧。
“王嫂，你又来了啊！来得正好，看看，我的发髻梳得好吗？”
李婉心笑着从凳子上站起身，走到了王嫂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