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罪证
“小姐,是燕公子。”
苏清歌“啊”了一声,眼里瞬间都是惊恐。
“燕云骁?”
“燕公子让奴婢把这个给小姐。他说小姐知道该怎么做。”
彩月从袖笼中拿出一封信,苏清歌咽了口唾沫,才伸手接住。
一封信,信封上写着“方锦堂亲启”,没有落款。
苏清歌捏了捏,信封里面很厚,蜡封好的,上面还盖着印。
苏清歌把信举起来,想看看里面的东西,可惜什么也看不出来。
“小姐,要不要打开看看?”
“不要。”
苏清歌把信夹到书里,问彩月。
“燕云骁没说什么?”
彩月摇摇头。
“不是燕公子,是燕公子身边的小厮雨墨,雨墨把信给了奴婢,还给奴婢看了石头子。”
苏清歌顿时火冒三丈,她想去找燕云骁,把燕云骁胖揍一顿。
见苏清歌脸色不不好看,彩月不敢再说话。苏清歌咬咬牙,说。
“我睡一个时辰,你也出去找别的小姐妹说话吧。”
苏清歌起身脱掉外衫,上床。彩月伺候苏清歌躺下后,出屋并关上门。
彩月站在院子里,声音尖利。
“小姐午睡,你们在院子里做活都小点声,仔细别吵了小姐。”
丫鬟婆子都诺诺称是。
苏清歌轻手轻脚下床,走到门口,透过门缝看着院里的情景,见彩月出了院门,这才松了一口气。
苏清歌从书里面拿出那封信,毫不犹豫地拆开。这一看,整个人都血液沸腾,这里面竟然银票,还有一封没头没尾的信,信上说按照约定,这是方大人应得的银子,还说河工那边不用担心,一切有他们摆平,信上没有落款。
苏清歌手都是抖的,怪不得书里面方家被抄,方大舅舅锒铛入狱,原来和赈灾银子扯上了关系。这东西要是落到有心人手里,十个方家都不够抄。
这东西绝不能让人看到。燕云骁,你个恶魔,方家碍着你什么事了?要你这般害方家。
苏清歌咬着牙,痛骂燕云骁几句后,拿起笔,仿着信封上的字,一笔一划写起来。幸好,练过几年毛笔字,虽然写的不好,但也算是过得去。
信封写完,苏清歌又唰唰唰写了一封信。
一切都做好,苏清歌把信塞进信封里,蜡封好,没有印,苏清歌随便找了个硬邦邦的东西印在了蜡封上。
做完这些,苏清歌把银票连同那封没头没尾的信放进了炭盆里。
炭盆里起了一股火苗,火苗变大,慢慢又变小,直到最后燃烧殆尽。
一片灰烬飘出了炭盆,苏清歌捡起来,灰烬在手中倏然落下,苏清歌松了一口气。
又过了两天,方锦堂,百里城的知府,苏清歌的大舅舅沐休。
方锦堂有两个书房,外面书房是见客用,一般和幕僚研究讨论事情也在这里。内院的书房是方锦堂读书的地方。
这天晚饭后,苏清歌带着彩月去了方锦堂的内书房。内书房外面有一个耳房,是内书房大丫鬟侍书的住处。
侍书的差事就是守着内书房,没有侍书的允许,谁都不能进内书房,方大夫人也不能。
苏清歌走到耳房,轻轻叩门。
“侍书姐姐,劳烦你通禀一声,清歌求见大舅舅。”
侍书从耳房出来,不苟言笑,面无表情进了内书房,很快又出来。
“表小姐请。”
苏清歌冲侍书点点头,进了书房。侍书垂手站在门外,彩月站在更远处。
方锦堂,四十多岁,中等身材,颌下几缕短须,显得威严无比。
“请大舅舅安。”
“免礼,听说你身体不适,染了风寒?好些没有?你也这么大了,自己要注意,不要让你外祖母操心。”
“是清歌的不好,晚上睡觉忘了关窗户,让外祖母和舅舅担心了,不过现在已经好了。”
方锦堂点点头。
“这么晚了过来,可是有事?”
苏清歌咬咬下唇。
“舅舅,都说我爹想把我许给董三公子,是不是真有此事?”
方锦堂皱眉,这事他已经警告过苏中兴了,没想到还是传到了外甥女的耳朵里。
“你放心,我已经和你爹说过了,你的婚事,没有你外祖母和舅舅同意,你爹不得善专。”
“多谢舅舅。蒙外祖母疼惜,得舅舅舅母爱护这么多年,清歌感激不尽。”
方锦堂看着和胞妹酷似的这张脸,心中戚戚,若是胞妹还在,多好。
甥舅两个又说了两句闲话,苏清歌再次福了一福。
“舅舅,清歌想借两本书看看,这几日外祖母不让清歌出门,整天都在屋子里闷着,甚是无聊。”
方锦堂浑不在意。
“那边架子上的书你可以看。”
顺着方锦堂的手指,苏清歌看到了靠近东山墙的书架。苏清歌起身走了过去,伸手拿下了书架上的书,随手翻了翻,放下,又拿出一本。
方锦堂看了苏清歌两眼,收回目光,看着自己手中的书。苏清歌瞥见方锦堂没有再看她,飞快的从袖笼中把信放进了一本书中。而她拿了两位两本。
“舅舅,就拿这两本吧。”
“嗯,看完了给侍书就行。平日里多陪陪你外祖母。”
“是,清歌告退。”
方锦堂点点头,苏清歌退出书房。
彩月扶着苏清歌会如清院,彩月的手是抖的。
回到院里,进屋,关门。彩月兴奋地看着苏清歌。
“小姐,成了吗?”
“嗯。”
彩月兴奋,苏清歌沉闷。燕云骁是方家的敌特分子,彩月就是她的敌特分子。之所以要仿写一张信封,为的就是让彩月看见。
“这下可好了,不用担心燕公子告发小姐。”
苏清歌面上不显,心里冷笑:把柄只要落在别人手里,能被利用一次,也能被利用三次四次。
苏清歌不傻,燕云骁更不傻。不过眼下的痒痒是挠下去了,下面还有什么痒,再说吧,见招拆招,总能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