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疏远
自南宫明珠昏迷三日后醒来,与从前判若两人,南宫震不是没有心存疑虑,只是越接触越觉得陌生,私以为是父女相处甚少,对其了解已不如幼时那般全面。
若只他一人,还能说服自己是他的认知出现了偏差,可若她亲近之人的觉得陌生,那该怎么解释呢?
见之则乱,不如不见不念。
最明显的莫过于之前恨不得日日过来守着她的南宫爹爹,“匆匆赶回来,结果伤口溃烂了,爹爹老了不中用了,不然区区小伤何足挂齿。”
“爹爹还是紧着自己,我已然无碍,若爹爹不好,明珠也无法安心了。”
陈姨母依旧笑得温婉慈祥,“桃兮这丫头是个妥帖的,有她照顾你姨母我啊放一百个心。你爹爹是个大老糙,我得时时看着,不然指不定静不下来。从前有姐姐在还能管个一二,如今……”
说着摸了摸眼泪,望着她的目光仿佛跨越了时间洪流,透过她的脸在看向那个熟悉思念的人。
她依旧笑得从容,“明珠既然醒来就表示无大碍,爹爹那还要劳烦姨母多费些心思了。”
陈姨母点头,“若觉得无聊去外面走一走,看一看。回头我找些书籍来给你打发时间?”
“是要民间话本子本子还是诗词?亦或者闲杂论记?或是地理杂记?可还要想幼时那样我念故事哄你入睡?”
南宫明珠一怔,随即坦然道:“都可。若姨母有时间,明珠乐意之至。”
事情便这么定下来了。
南宫明珠不确定这个世界的文字她认不认识,有个人念书也是好的。
桃兮从前可是恨不得事无巨细的事事亲为,如今待她仍旧尽心,却少了一份亲昵,多了一份恭敬。
南宫明珠不是没有察觉出众人待她的疏远,只是既然没有人主动捅破这层窗户纸,她也就当不知。依旧在明月阁偏安一隅安心养伤,时不时走出房门透透气,看看外面的风光。
只是,始终不曾踏出过明月阁半步。
明月阁一步一景,亭台楼阁,花鸟鱼虫,炊烟袅袅,俨然自成一个小世界,
这一个月来南宫明珠过得十分惬意,养养花,看看书,时不时拉着桃兮一起看书,偶尔看累了让桃兮念给她听,或者讲一些民间传闻。
两人的关系较之当初更加亲昵,爹爹对她一如既往的关心爱护,陈姨娘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态度。
南宫明珠没有傻傻的去问原因,既来之则安之,给予她的往日定会加倍奉还,算是她这个偷儿的补偿。
此时少女身着白色襦裙,长发披散,荡在秋千上、花丛中。
因南宫明珠喜爱玫瑰,因此明月阁内大部分花被摆到别处,只余大朵大朵鲜艳的玫瑰竞相绽放。
远远看去,少女如花中仙子,引得来人皆驻足观望,屏住呼吸,不敢惊扰了那闭眼休憩的少女。
还是为首的那名稍微年长的女子回过神,规行矩步上前。
桃兮一惊,紧张的僵着身子,还是人来了跟前这才回神,与那人墩身行礼。
被虚虚扶起后,桃兮哆嗦的站起身,微风轻抚,带来一丝沁骨的寒意,这才惊觉浑身都被汗水沾湿,手心更是紧张的被掐出深深的指甲印。
张张唇,正准备说些什么,不防少女已然睁开那双清明透亮的双眼。
南宫明珠疑惑的看着面前陌生的紫衣女子,因不认她的身份,只微微颔首。
紫衣女子蹲下身行礼道:“奴婢是太后娘娘身边的紫竹,郡主失忆不记得奴婢实属正常。”
桃兮这才俯下身在她耳边轻语道:“小姐自幼是在太后的呵护下长大,紫竹姑姑是太后娘娘身边的掌事女官,自然与紫竹姑姑关系匪浅,想必这次来是奉了太后的旨意。”
南宫明珠了然的叫起,站起身略有些手足无措道:“是明珠失礼了,竟忘了紫竹姑姑。”
紫竹依旧笑得温和,“郡主这么说便是折煞奴婢了。得太后赏识有幸与郡主相识这才得郡主厚爱,可婢女是万万不敢造次的。”
正了正脸色道:“只一事奴婢斗胆说与郡主听。太后娘娘知您受伤心急如焚,已经罚过四皇子了,还连累的太后娘娘病了一场,非是娘娘偏心四皇子不疼爱郡主。如今郡主已然大好,奴婢也就安心了。娘娘也是知道郡主无碍了,这才想着遣奴婢来请郡主进宫,不知郡主可方便。”
南宫明珠颔首道:“自然。是明珠不是了,害得太后凤体有恙,若太后娘娘有个万一,明珠万死难辞其咎,理应是明珠进宫看望太后,不想倒是太后先了一步。不知如今太后身体可安好?”
紫竹宽慰道:“已然无碍了。”
南宫明珠点点头,“烦劳姑姑稍等片刻,明珠先行洗漱更衣。”
南宫明珠冲桃兮点点头,一前一后离开了。
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丫环端上茶水点心。
再次见到少女,仍被少女的容颜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