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风望川岭 这本小说的作者是笑波客,主角是杜枫。书中主要讲述了:场院里,一位满头银发的老人正在编箩筐,地上丢着横七竖八的荆条。他看衣着光鲜的杜枫跟在吉祥身后走进来,停住了手中的活儿,拘谨地站起身,对着杜枫露出了憨厚的笑容。“爸,这是望川岭的杜枫,我俩初中同学,他在……
《驭风望川岭》 免费试读
场院里,一位满头银发的老人正在编箩筐,地上丢着横七竖八的荆条。他看衣着光鲜的杜枫跟在吉祥身后走进来,停住了手中的活儿,拘谨地站起身,对着杜枫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爸,这是望川岭的杜枫,我俩初中同学,他在江城市开公司当老板。”吉祥对老人介绍道。
“好!好呀!真有出息!”老汉赞不绝口。
“老伯辛苦了!”杜枫微笑着打招呼,“您老高寿?”
“七十四!”老汉迟疑了一下,隐晦地回答,随后,觉得不妥,立即改口道,“实际年龄是七十三!”
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这是中国民间流传的一句俗语。传说孔子七十三孟子八十四去世的,人们便觉得,草民不应该超过这两个年龄大限,总是讳莫如深,想不到,老汉依然如实说了。
走到屋门口,一股浓重的屎臭味迎面而来,臭的让人窒息。
杜枫犹豫了一下,驻足往里面张望,没有继续往屋里走。
吉祥连忙上前,劝阻道,“杜枫,还是不要进去了,屋里实在难闻。”
“家里有病人?”杜枫问道。
“嗯!我妈瘫痪在床,十几年了,生活不能自理,许是拉在了床上!”吉祥苦笑一下,无奈地钻进了屋里。杜枫也跟着走了进去。
正屋西间,一位老人邻墙而卧,身上胡乱地盖着被子,阳光从窗户的缝隙里透射下来,刚好撒在她那苍白无神的脸上。被褥是破旧的,肮脏不堪;头发是凌乱的,稀疏花白;面容是憔悴的,阴沉略带愧色。
“妈,你是不是又拉了?你咋不喊一声哩!我爸就在场院里坐着!”吉祥责问道。
老人面无表情,低下了头,解释道,“老了,不中用,控制不住,还没喊出来,就拉床上了!”
吉祥不再说话,赶紧过去给老母亲清理秽物,杜枫见状躲了出去。
“吉祥,你出去吧,陪杜枫坐下说话,我给你妈换洗!”不知何时,老汉已经走进了屋里,将吉祥赶了出来。
吉祥对着杜枫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拉了一把破旧的椅子给杜枫坐,径直走到厨房门口,认真清洗了左手,进入客堂,沏了杯茶水,端了出来,递给杜枫,“让你见笑了,喝口水吧!”
“家里几亩地?”杜枫无话找话。
“五口人,七亩半。”
“七亩半,不少!收入咋样?”
“能咋样,你是知道的,咱们这里是坡地,不能灌溉,靠天收,产量低,一年到头来,也就是维持个温饱,落不下几个钱。”
“你老婆孩子哩?”杜枫问。
“老婆早跑了,留下一儿一女。儿子外出务工,过年才会回来。女儿在外面打工的时候,自己找了个人家,嫁了,从此就是外姓人。”
“儿子多大了?”
“二十七!读书不认真,没有文凭,也没有一技之长,东跑西转混个肚子圆,没有攒下一分钱。早到了结婚年纪,连一个提亲说媒的人都没有!哎,怕是要光棍一辈子了!”
“要不,让他跟我去江城吧,我给他安排个活儿!”杜枫提议道。
“那敢情好!就是太麻烦你了,谢谢!”杜枫咧嘴笑了。
“哎!咱们兄弟,客气什么,举手之劳嘛!”杜枫笑了,岔开了话题,“吉祥,我记得,初中那阵,你成绩中等偏上,为啥没有继续读书?”
“祖坟上没有冒青烟,原本就不是那个读书的料!复习了两年,啥也考不上。甭说高中中专和师范了,就连技校也没能考上。后来,回村种地了,兼带着下井挖煤。这不,一只胳膊断了,成了一个废人,日子越来越烂包,老婆也跑了。在我爸妈的帮衬下,勉强养大了孩子。谁知道,老天弄人,我妈又瘫了!哎,我这个人呀,命运多舛,已经没有奔头了!”吉祥望向了远方的望川岭,眼中充满了落寞和哀伤。
“不要这么悲观,日子还长着哩!”杜枫安慰道。
“对我来说,日子长短已经不重要了,一步步走向死亡,早死早解脱,或许还是个好事儿!”吉祥苦涩地说道,脸上的皱纹更深了,眉宇间愁云密布。
“昨天听韩术和石坤说,国家正在搞精准扶贫和乡村振兴,日子一定会一天天好起来的!”
“嗯!我就是贫困户,每年得到国家不少救济款!可是,有用吗?杯水车薪!国家一月月下发,我一月月领取,然后,拿来买药买粮。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都觉得惭愧!这不是不劳而获吗?净遭人唾弃!过去,我穷,别人不想跟我来往;现在,别人不想搭理我,我知道,他们都觉得我是个寄生虫!活着就是个累赘!我自己也觉得活着没意义!”吉祥双眼空洞,低头玩弄着杜枫递给他的那支香烟。
“吉祥,你曾经是个有志气的人,只是生活所迫,才不得不接受国家的救济。低保救济,是国家富裕后对老百姓的一种托底救助,是一种济弱扶贫的善举。千万不要有心理负担!等你生活好了,可以把这个低保指标让给那些更加需要的人!”杜枫劝说道。
“怕是没有这种可能性!一来,我缺乏改变这种困窘的能力和信心;二来,我早已经适应了这种不劳而获的生活,产生了依赖心理。我自己也非常痛恨自己的这种行为!”吉祥无可奈何地说道。
看到吉祥这样,杜枫很难过。从包里拿出一万块钱,硬塞进吉祥的手中,头也不回地走向了村口。
吉祥追上来,想要还钱,被杜枫拒绝了。
“你为啥要对我这么好?难道你不怕我这个穷鬼粘上你!”吉祥眼神迷茫地说。
杜枫定定地望了吉祥一眼,除了失望,还有后悔,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啥要送吉祥回村!杜枫没有说话,转身走向了自己的那辆迈巴赫。
走在出村的路上,杜枫一遍遍地问自己,我为啥要故作多情送吉祥回家?难道仅仅因为联谊会当晚,只有吉祥没有点菜吗?杜枫苦涩地摇了摇头,心里默念道,这下完了,从此以后,多了一个扶贫对象!
失望像肿瘤,一个接着一个,最终变成了绝望,在杜枫的脑际蔓延萦绕!他一刻也不想继续待在谷成县,立刻逃离成了他唯一的执念!
小说《驭风望川岭》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