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勝的情婦將她堵在了婦產科的樓梯間,趾高氣昂地蔑笑道:
“宋護士,你猜猜我懷裡抱著的,是誰的兒子?”
宋璃面無表情,“關我屁事!”
說完,便要繞開。
她工作真的很忙,忙到經常十天半個月,差不多都是自己一個人生活。
只有倒班或者發工資的時候,才能偶爾見到儲勝一回。
她哪有心思和時間,去關心一個陌生產婦的私事。
“是儲勝的!”
宋璃後背一僵,不可思議地轉過了身,“你說,這孩子是誰的?”
那賤人得意地笑道:“你剛才不是聽清楚了嗎?孩子就是儲勝的!”
“我懷裡抱著的,是儲勝的親生兒子。”
宋璃當場石化了,整個人不敢置信!
懷胎十月,若這女人說的是真的……
也就是說,在她昏迷出院後的一個月,當儲勝一邊“情意綿綿”的對她說,心疼她身體太虛弱。
一邊迫切希望,她能早日入職工作之時,兩個人就滾了床單,並且懷上了!
宋璃迅速冷靜下來,這件事情,她要去找儲勝當面問個清楚。
誰知,那賤人見她要走,再一次攔住了她。
“你不許走!你必須先聽我說完!”
“一年前,若不是你突然從鄉下回城,橫插一腳,我和儲勝的第一個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宋璃渾身一震,如遭雷劈,“你說什麼?”
“你說早在一年前,你和儲勝就已經……”
宋璃清晰的看到,那賤人眼中閃過一道刻骨銘心的恨意,咬牙切齒地低聲道:
“你以為,儲勝為什麼要娶你?他不過是想賭一把!”
“你還不知道吧?當初你媽生你的時候,就是在這個醫院婦產科!”
“儲勝的老師是你媽的接診醫生,檔案裡清楚記錄著你們母女倆的血型!”
“一年前受傷的那位京市軍少,貴不可言。”
“若不是看在你那下賤的血液,能救那軍少一命,換他光明的前途,你以為他會放棄我們母子而娶你?”
“喔,對了,不僅他的前途,包括他的婚房,你的工作,都是因你“賣血”這件事情得來的!”
宋璃聽完,臉色煞白,骨子裡都開始發冷。
她的神情變化越大,那賤人越是得意猖狂。
“哈哈哈,過去這一年,儲勝是不是從來沒有碰過你?”
“他的工資,是不是一分錢也沒往家拿?”
“因為他的公糧,都交到我這裡來了,我讓他幹嘛,他就幹嘛!”
“不被愛的才是第三者,我才是他事實上真正的老婆!”
宋璃聽完,幾欲作嘔。
“嘔~!”她終是沒忍住,直接吐了出來。
中午為了慶祝自己,成功脫離宋家苦海一週年,她飽飽地吃了一頓地攤螺螄粉和臭豆腐。
此刻,因為最佳身高差,她沒來得及消化完的食物,混合著胃液狂湧而出,直接噴了賤人母子倆滿臉滿身。
“啊!!!”那賤人尖叫,差點扔了懷裡的孩子。
儲勝“恰好”經過,直接推開門衝到樓梯間。
一看現場的情況,“賤人!你敢動我兒子!”
說完抬起一腳,猛地將宋璃踹下了樓梯。
宋璃能感覺到,血液在頭皮上流淌,意識開始一點點消退。
失去意識前,她甚至還在呢喃:
“她救了英雄,是大大的良民!你們兩個謀財害命的畜生,才是賤人……”
失去意識後,宋璃便被困在了一個噩夢裡。
一睜眼,她被關在了偏僻的拘留所鐵籠裡,七天後被放了出來。
極度憤怒之下,她以命相搏,半夜拿著菜刀進了臥室。
豈料儲勝早有防備,她不僅被打成重傷,還被儲勝用拴藏獒的大鐵鏈子拴在了屋子裡。
這一關,便是三個月!
直到儲勝的兒子即將滿百天,他想給親兒子一個名分,一個家。
這才以她下鄉時,被摧殘虐待過,得了精神病為由,疏通關係把她送到精神病院關了起來。
同時單方面火速離婚,和那情婦領了證。
而在接下來的幾十年裡,她活成了一個行屍走肉般的血包。
隔三年兩載,就要被秘密帶出去獻一次血。
據說,她每獻一次血,儲勝那個畜生就能升一次職!
夢裡的她,甚至都開始好奇,那位“貴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能一次又一次地受那麼重的傷?
那還是個人嗎?布娃娃都能碎成渣了!
後來,她不記得夢裡過了多少年,那位貴人披著星星旗幟走了。
聽說外面的世界,發展很快,日新月異。
可沒多久,她也就被活活餓死在了精神病院的小黑屋裡……
再一睜眼,夢中的噩夢醒了!
她還在拘留所的鐵牢裡關著,熬過了整整七日,迎來了曙光。
這短短七日,她想通了很多事情。
她要活著!
她要所有害過自己的仇人,失去所有,也不得善終!
如果可以,她還想要那位素未謀面的“貴人”,平安長壽,能壽終就寢……
一束刺眼的光,從東邊的窗戶縫裡照射進來,灑在宋璃的眼皮上。
宋璃眼皮輕顫,悠悠轉醒。
隱約聽見樓下,傳來孩子們的聲音,“快點跑!上學要遲到啦!”
宋璃伸了個懶腰,慢慢坐了起來,只覺神清氣爽!
然後,一陣“咕嚕嚕~”聲音,低頭一看,原來是肚子響了。
宋璃踩著凳子,從櫃子頂上拿下媽媽留給自己的皮革行李箱。
她簡單打包好自己的東西,又把那雙擦洗乾淨的大軍靴裝了進去,然後就離開了這裡。
宋璃拎著行李,回了“孃家”。
冤有頭,債有主!既然她決定復仇,自然是先找到債主!
宋家住在壓縮機廠家屬院的八號院,擁有一個獨立的小四合院,有三間房。
因為宋璃媽媽生前是廠裡的技術骨幹,總工程師,又育有一兒一女,壓縮機廠對她優待照顧。
上午九點多,全家人都上班去了,院門上落了鎖。
宋璃翻過圍牆,熟練地從花盆地下掏出備用鑰匙,打開門,進了屋。
她回到自己曾經的房間,把房間裡不屬於的東西,一股腦全扔到了院子裡的雪地上。
然後換上自己的床單,把皮革箱塞進了櫃子裡,掛好軍大衣後,開始進廚房找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