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妮,還是不想走。
我繼續說:“你們在趙十林的面前待的越久,他的思念越重,魂魄也就越重,到時候陰差難免會用點力氣,很有可能用鞭子把他的魂魄給打輕了,你願意他受苦嗎?”
王春妮這才拉著趙先回了房間。
我更是補充一句:“別偷看,如果不想趙十林的魂魄受罪。”
我的話音剛落,我就看到大門口的位置,從鐵門之中穿過兩個黑影來。
兩個黑影每一個都有兩米多高,他們手持長戟,腰間繫著鎖鏈,我聽到叮叮噹噹的聲音,正是那些鎖鏈發出的。
趙十林有些害怕。
我就說:“別怕,既然陰差來了,你多少是要受點罪,畢竟我今天要是不在這裡,你就要犯下大錯了。”
趙十林點頭。
我深吸一口氣,然後大著膽子往兩個陰差那邊走去。
我拱手正要開口,可陰差卻好像沒有看到我似的,直接從我的身體穿過,然後瞬間來到了趙十林的旁邊,他們手中的鎖鏈,也是在我沒有看清楚的情況下套在了趙十林的脖子上。
兩個陰差猛的一拉鎖鏈,他們直接瞬移到了大門口。
趙十林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家,便被兩個陰差拉著穿過了鐵門消失了。
我也是鬆了一口氣。
和陰差對話、求情也是消耗氣運和功德的,幸虧他們沒理我。
我剛才還是太想表現自己了,我還是太年輕了,以後我得更加沉得住氣。
等趙十林的魂魄走了之後,我再深吸一口氣,然後走到王春妮的門前說:“好了,陰差帶著趙十林的魂魄離開了,他走的還算是平順。”
王春妮打開門,在院子裡四處張望。
而後她問我:“你和陰差打過招呼了嗎?”
我搖頭:“沒,我說不上話,我也就是一個小陰陽而已,人家瞧不上我。”
王春妮還準備開口。
我就說:“好了,你和你兒子都早些睡,明天一早就要開始忙活了。”
我明天會早些去墳地那邊等你們,等你們中午把棺材送過去,我安排了下葬,我就回鄉里了,有事兒你們以後給我打電話就行。
王春妮、趙先點了點頭。
我也就回屋休息去了。
這一晚上我也沒有睡多久,凌晨五點多鐘的時候,王春妮就開始起來收拾。
而後村裡的鄉親們,還有趙十林的親戚們也相繼過來。
他們有來幫忙做飯,還有幫著幹各種雜活的。
等著七點多,就開始吃早飯,吃了早飯要把屍體放進棺材,然後抬到村口的靈棚裡。
趙家的親戚,都會到靈棚那邊弔唁。
還有吹手班子會吹拉彈唱,甚至是唱幾段戲曲。
村裡,甚至是附近村子的鄉親們都會趕過來看熱鬧,他們可能會感覺到惋惜,不過他們並不會表現的太傷心,他們在大街上都會有說有笑。
這一場葬禮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場熱鬧,他們只是來熱鬧,湊熱鬧,僅此而已。
而這便是農村葬禮。
大家也都習以為常。
我吃了早飯,也是幫著幹了點活,我還去靈棚那邊轉了一圈,確定沒什麼問題之後,我便揹著包和箱子往墳地那邊去了。
正十二點起靈送葬,村裡的鞭炮聲音也是密集起來。
我站在墳坑附近,聽著村裡的動靜,就慢慢地說了一句:“終於要把這一單活兒幹完了。”
在棺材運到這裡之前,村裡那些年青勞力帶著鏟子已經先過來了。
他們也都給我打招呼,還是禮貌性地給我遞煙,儘管他們已經知道我不抽菸了。
等趙十林的棺材被拖拉機送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十二點半了。
趙十林的親戚們先是哭上一會兒,然後我便指揮著抬棺的人把棺材放進去。
這墳坑挖的還算合適,等棺材擺正之後,我便站外面緩緩開口大聲喊道:“吉時已到,死者入土,親人繞棺,三圈需離。”
隨著我這一聲喊罷,趙先抱著趙十林的照片帶著一眾親人開始繞著墳坑轉。
三圈之後,我就對趙先說:“把照片反著抱,然後開始往回走吧,記住走另一條路,別走回頭路,路上更不要往回看。”
趙先點頭。
等那些人走了,我再對那些年青人說:“開始埋土吧。”
這些年青勞力幹活都很出力,沒一會兒就給埋上了,還隆起了一個不小的墳包。
我再對那些年青人說:“一會兒回去之後記得洗手,先用白酒洗,然後再用清水衝一下,不管是剛才埋土,還是之前抬棺的,都得洗。”
老支書趕緊過來跟我說:“徐陰陽你放心,我早就準備好了酒,這規矩我都懂。”
我對著老支書點了點頭說:“那就好,這活兒我算是幹完了,我去路邊等個車,然後回鄉裡去了。”
老支書立刻喊了一個年青人,讓那年青人開三蹦子給我送回鄉里去。
我也是點了點頭,畢竟這路上車太少,而且走著還是有些遠的。
等我回到鄉上的時候,已經下午三點多鐘了。
來到陸燦的門前,我就發現這邊有個和我年紀差不多的,一身道士裝扮的男人蹲在門口。
見我拿鑰匙要開門,男人就起身問:“你好,你是陸燦什麼人?”
我反問:“你找陸燦?”
男人立刻自我介紹:“是的,我是青霞觀的大弟子,催命,陸燦前不久從我們道觀借走一些東西,該歸還了,所以師父喊我來找她要回去。”
“你是他什麼人啊?”
我說:“我是租房子的,他們不住這兒了。對了,你這個名字很有意思!”
說話的時候,我仔細打量了一下他。
他五官端正,看起來彬彬有禮,如果不穿道袍,打扮的時尚一點,再練習個兩年半,我覺得他就可以出道了。
催命又問我:“你知道她搬到哪裡住了嗎?”
我搖頭說:“不知道。”
催命“哦”了一聲,也不著急,而是饒有興致地看了看我揹著的箱子說:“你箱子裡的東西好像有些不簡單,是道友嗎?”
我說:“不是。”
催命見我不承認,也不多問,而是遞給我一張名片說:“我最近,尊奉師命下山遊歷會幫著處理一些靈異的案子,你有興趣參與一下不?”
我問:“有回報嗎?”
催命說:“當然有,這年頭道士也是要吃飯的。”
我接過名片就說:“我考慮下打給你。”
催命又問我:“對了,你認識一個叫徐章的不?”
我搖頭:“不認識哎!徐章是誰啊!”
這個時候,我隱約看到胡老六從遠處走來,他一邊走,一邊對著我這邊喊道:“徐小陰陽!”
而後他又看著催命說:“他就是你要找的徐章,我就說讓你在這裡等,能等到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