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姜的眼睛睜大,沒想到他會說這番話。
“我只跳舞,不做別的。”
“那就是缺一萬。”京辭嗓音落地,“昨晚給的一萬不夠你花?”
寧姜抿了抿唇,如實說道:“昨晚的錢算我欠你的,我想還債。”
還債?
區區一萬塊而已,錢都到手了,她還要靠賣酒跳舞還給他?
京辭不是很理解她的腦回路。
畢竟他平時給京家其他小輩發紅包,他們向來收的心安理得。
可偏偏寧姜不一樣。
她不把自己當京家人。
京辭的眸光暗了幾分,忽然傾身,逼近她幾分。
冷峻的面孔在燈光下半明半暗,兩人的距離極近,近到呼吸都彷彿交纏在一起。
情靡中,男人一字一頓開口。
“那麼寧姜,我們換個說法。”
“趁著我們睡過兩晚,算你吃虧的份上,我給你一次索要條件的機會,你可以隨便開價。”
京辭垂眸看她,目光晦暗而認真。
“只要你開,我就給。”
寧姜的腦子嗡了一下,心跳都快了幾分。
原來,他把那兩晚算作交易了。
可她……不需要這筆交易。
她咬了咬唇,嗓音低低的,卻不卑微。
“如果我收了錢,就坐實了我在賣身。”
“但是小叔,我不賣身。”
“錢我會自己想辦法賺,謝謝小叔為我費心了,今晚也謝謝你為我解圍。”
她說完,偏頭躲過他的逼靠,轉身快速往後臺走去。
那步伐有些急,像是要躲他似的。
京辭望著她的背影,眉心再次蹙起。
給錢也不要。
交易也不要。
那她要什麼,非要賣酒,跳舞,陪男人?
明明對她沒有什麼感情,但他一想到這些,就是會莫名的不爽。
秦斯年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這一幕。
京辭孤身站在那裡,蹙著眉,望著走廊盡頭,跟一尊門神似的。
他上前調侃:“京總,看上哪個妞了,跟望妻石似的,說出來,我去給你牽線?”
京辭吐出一句話。
“寧姜,22歲,邯城a大畢業生,記住這個名字,以後別讓她進來兼職。”
秦斯年:“這名字好熟悉啊,是誰啊,你相好嗎?”
京辭:“你少管。”
……
寧姜換了衣服,從酒吧回到宿舍,舍友們都還沒回來。
今天發生的事情讓她有些心亂。
她剛才似乎拒絕了京辭的好意,並且疑似把他得罪了吧?
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記仇,給她使點絆子什麼的。
可畢竟睡過兩次,他應該會給她一點面子吧。
寧姜想著,索性翻出一本書,坐在床鋪下的小桌子前看著解愁,順便轉移注意力。
沒過一會兒,室友們就回來了。
看到寧姜,林繁就湊過去看她的書。
“姜姜,都快畢業了,你怎麼又看法律書呀?”
寧姜笑了笑:“我雙修法律,過兩天也要做畢業考試,我鞏固一下知識點。”
林繁感嘆:“你也太辛苦了,又要學舞蹈,又想當律師,又要兼職賺錢,也不怕累死。”
寧姜輕笑:“不辛苦啊,我覺得挺好的。”
看著林繁她們走了,她的視線重新落回書上,輕輕翻開一頁,裡面夾著一張一家四口的照片。
因為年代久遠,已經有些泛黃。
她小心翼翼地擦了擦,重新夾進書裡,又小心翼翼收起書。
接下去的幾天,暫時沒有了金錢壓力,寧姜輕鬆了一些,順便在準備畢業的事情。
宿舍即將要關了,她得去租個房子。
可是外面的房子太貴了,一個小單間就要一千多,寧姜實在沒捨得。
思來想去,她決定先搬回以前的老房子。
說幹就幹,寧姜拿了鑰匙,直接去了老舊小區,上了四樓,找到了她以前的家。
七年前,弟弟死了,爸爸意外車禍,媽媽精神失常,徹底瘋了。
只剩下她一個被京家收養。
這些年她一邊住在京家,一邊打工賺錢接濟媽媽。
寧姜花了一個下午,打掃了房間,搬回來自己住。
因為曾經家破人亡,這棟房子被定義為風水不詳,沒能賣出去。
現在倒是便宜了她。
以前,這個家裡熱鬧非凡,如今, 只剩下她一個了。
寧姜望著空蕩蕩的房子,深吸一口氣,當年弟弟和爸爸的死亡的真相,她一定會查清楚。
而京家,就是第一個關鍵點。
……
週六,是京家老爺子的生日。
每年的這一天都會大辦一場,京家的小輩們要全部回去參加,寧姜也不例外。
這天人很多。
大家紛紛排隊送上大禮,古玩字畫,稀有物件,應有盡有。
每一件都很珍貴,手筆都非常大。
輪到寧姜,她默默從口袋裡拿出一個護身符,恭恭敬敬遞了上去。
“爺爺,這是我在法禧寺求的護身符,祝您平安健康。”
她沒錢,也買不起那麼貴的禮物。
只好走一些真誠路線。
這禮物一齣,頓時遭來一眾嘲諷,為首的就是京在寅。
“寧姜,你是窮瘋了嗎,我們家供你吃供你喝,你就給我爺爺送塊破布?”
“這玩意撐死100塊,你也太摳了吧?”
寧姜紅著臉辯解:“這個護身符很靈的。”
“再靈也值100塊,丟死人了,你不會送就別送了。”
“行了。”京老爺子開口解圍,“送禮重在情誼,價值是次要,小寧有心了。”
寧姜抿著唇,退在一邊。
反正每年都要被京家這幫人奚落一番,她已經習慣了。
這時,外面一陣響動,大門口進來一個人影。
男人一身高定西裝,身材修長,氣場矜冷,那張臉過分優越,只一眼就讓人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