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北,夜幕霓虹璀璨。
一輛黑車在雨水浸溼的道路上疾馳,淅淅瀝瀝的春雨拍打著車窗,夾雜著車內粗重的呼吸和唇舌交織的水聲。
後座擁吻的男女衣衫凌亂,細碎嬌柔的聲音溢出。
“傅少慢點兒~你女朋友還在前面呢~”
男人故意瞥了眼駕駛位,聲音充滿厭惡:“寶貝不用管她。”
車內鏡中,映出一雙清冷的眸子。
江晚梔控制著方向盤,透過鏡子看著後座發生的一切,精緻的面容上神色疏離淡漠。
當著她的面搞在一起的男女,是她的未婚夫和好表妹。
而她現在,應該算個司機?
司機的職責就是把這對隨處發情的男女送到酒店,讓他們搞個盡興。
江晚梔收回的視線微抬,前方位於城市中心的LED巨幕上,播放著金融界最新報道。
瞥見新聞的瞬間,江晚梔晃了神。
方向盤失控的車子猛的朝對向來車撞了上去!
“嘭——!”
電光火石間,兩輛相撞的車緊急剎停。
後座激吻的男女唇齒相撞,吃痛不已。
被打擾好事的傅恆越推開懷裡的人,破口大罵。
“江晚梔!你他媽怎麼開車的!”
江晚梔緊握著方向盤,頂著刺眼的車燈抬起眼。
對方的黑車前端凹陷,象徵著財富的飛天女神車標璀璨奪目。
傅恆越意識到攤上大事了,情緒憤怒到極點。
“艹!你他媽完了你!”
江晚梔艱難的坐直身,用力推開車門下車。
她扶著車門站穩,只見僅隔數米的勞斯萊斯車門被打開,西褲下鋥亮的皮鞋落在道路地面上。
往上,是一塵不染的名貴西服,領帶,胸針。
夜色裡,綿綿雨絲在路燈下有了傾斜的形狀。
身型高大的男人從車內出來,身上的西服熨的筆挺,雨霧落在他寬肩與黑色的髮絲上,泛起一層霧光。
他隨手撐起一把黑色雨傘,高大的身影朝她走近,難掩矜貴。
隨著距離靠近,被雨霧阻隔的朦朧五官透著熟悉,逐漸刻進江晚梔的瞳孔。
男人輪廓冷峻,高挺的鼻樑和眉骨英氣逼人,鳳眸深冷。握著傘柄的那隻手戴著皮質手套,白皙的腕骨上,一根紅繩纏繞。
斯文又敗類。
深刻入骨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江晚梔纖薄的身體一怔。
上一秒還出現在新聞報道里的男人,竟然此時就站在她的面前。
北美國際金融新貴,京北科研世家太子爺,西門禮臣。
也是她的前男友……
傅恆越驚訝的愣在原地,嘴邊是來不及清理的口紅印。
“小叔叔,你怎麼回來了?”
江晚梔眼睫微顫,震驚於傅恆越口中的稱呼。
緊接著便見傅恆越跑到男人面前,笑著寒暄:“小叔叔,你回國怎麼也不通知一聲,我好去機場接你啊,現在還鬧出個烏龍。”
“這就我那未婚妻,江晚梔,車技爛死了!小叔叔你沒受傷吧?”
隨著他的靠近,眸色如霜的男人輕蹙眉,冷聲開口。
“滾。”
傅恆越附和著:“好嘞!我這就讓她滾!”
聽到這話,遲遲未出聲的江晚梔緊掐著的手緩緩卸力,心裡暗自鬆了口氣。
沒事就好。
或許三年時間過去,西門禮臣應該早就忘了她吧……
下一瞬,西門禮臣的目光掃過旁邊矮一截的傅恆越。說話的聲音不大,卻足夠壓迫。
“我讓你滾。”
傅恆越笑意僵住,只見西門禮臣的視線移開,薄薄的眼簾微抬。
最後停在細雨中的江晚梔臉上。
沉厚的嗓音字字清晰。
“她,留下。”
被叫住的江晚梔身體怔住。
傅恆越一聽小叔叔說要江晚梔留下,立馬藉機甩鍋。
“江晚梔,我小叔叔這車可不便宜,你自己闖出來的禍,自己看著辦!”
丟下話,他拽起後方曖昧不清的小情人,頭也不回的攔車離開。
留下江晚梔站在道路上獨自面對。
春夜裡的晚風吹起江晚梔耳側的長髮,細雨落在她捲翹的睫毛上,撐著傘的男人站定在她面前,近在咫尺。
江晚梔來不及閃躲的目光,和男人在半空中交匯。
西門禮臣瞳孔漆黑,三年的時間蛻變,五官生的越發立體深邃,西裝革履,寬肩窄腰,成熟男人的性張力彷彿要溢出嚴絲合縫的襯衫,隨滾動的喉結迸發。
她不由得嚥了咽口水。
還是長得那麼爽。
西門禮臣骨節分明的手死死的握著傘柄,彷彿只要他微微鬆手,手中的雨傘就會不由自主的向女人的方向傾斜。
他恨她,恨極了她。
又怎麼會為她撐傘?
西門禮臣盯著她的眸色晦暗,薄唇的弧度微揚,不緊不慢的口吻蘊藏深意。
“有想我嗎?前、女、友。”
江晚梔只覺得這個稱呼諷刺,卻也沒錯。
他們大學期間在一起過,沒多久分了。
她甩的他。
被記恨是難免的。
江晚梔微頷首,直入正題:“西門先生,今天的車禍責任在我,給您造成困擾,很抱歉。”
聽到她口中的稱呼,西門禮臣眼底泛起一抹可笑之色。
西門先生?好新鮮的稱呼啊~
幾年不見,他的小前女友可真是生疏呢?
不過是不是也說明,她至少沒把他連名帶姓的忘了。
他抬腿走近她,寬闊的黑傘不知是有意無意,替女人遮了雨。
西門禮臣蠱惑的狐狸眼輕挑,緊盯著她,修長的手指剋制的握緊,喉結滾動時低沉的嗓音字字清晰的傳出。
“抱歉沒用。”
“你,要對我負全責。”